第五章 雲沉吃味
虛空境內,一女子身處山峰最高點眺望着遠方,眸間溫潤如水。
她指尖虛空一點,只見低處廣袤的草原上拍打起陣陣碧浪,裹挾着殘花,飄向了女子所在的方向,形成了一階階花梯。
她嘴角微抿,手中指尖不住的去輕點那些花瓣,花瓣間似乎有感應似的,發出了瑩瑩星光,好像在歡呼女子的到來,緩緩將女子托到了草地上,便縮回了原處。
不離始終處在一個模糊的視角,她似乎感應到這女子可能是她,但記憶中她從來沒來過這片地方,也不會跟這片土地有這麼深的連結感。
前方似有一個人影等她許久了,看身形像是位男子。
女子緩緩將手抬起,想要去握住那男子的手,她似有些緊張,腳邊的花枝也隨着女子的心境而微微搖曳,落日餘暉打在她艷麗的面龐上,顯得柔和了許多,她因光束而不禁眯起了眼,但又很想去靠近前方的男子。
就在兩手的指尖即將交匯時,女子頓覺身體一陣刺痛,她單手捂住腹部,身子也跟着微微彎曲,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
“啊!”不離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她揉了揉腰,疼痛感隨之加劇。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那人,“你要死啊!大早上的我招你惹你了!”
剛剛那只是個夢啊,但,心裏的失落感是真的,她能感覺到那個背影對她很重要,深呼吸了一口氣,不想了,先搞定眼前這個大煩人再說。
“王爺,距離交代任務的時日無多了,你等得,皇上可等不得啊。”
雲沉摩挲着茶杯,“我這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不這樣催着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朝復命。”
他望着茶杯,回味着身旁那女子腰間的觸感,眸光暗了暗。
“將軍這是在教本王做事?”不離反手往他脖子一指,只見那銀針即將要刺進去,就等銀針的主人微微發力。
“將軍可知道什麼叫以下犯上,藐視皇族。”
老子忍不了了,除了輕一還沒人敢叫我起床過,特別是那麼用力的掐我的腰,就連輕一那也必須是好聲好氣的伺候着,他?憑什麼!
屋頂的霧色:我只是默默的看風景,存在感什麼的淺刷一下。
男子呵呵一笑,似乎並不懼怕脖間的銀針,哪怕已經滲出了血珠來,“末將不敢,只是邊關任務太過緊急,今日王爺哪怕讓我血濺當場,我也還是會照做,可能王爺過慣了逍遙日子,從來沒上過戰場,也從沒經歷過被人捏着咽喉過活還要以笑迎之的日子吧,王爺可曾想過,如果邊陲小城那隊人馬只是派來打的前鋒,等他們一摸清情況后,直接揮師南上,到那時,抵在王爺腰間的雲某也不敢說是什麼了。”
雲沉語氣漸漸嚴肅,眸間隱有怒氣,似是想到幾年前那場大戰而塗炭的生靈,不免言語激動了起來。
“主子,馬已經備好了。”
屋檐外霧色冷冷的聲音傳來,絲毫不顧屋內已成劍拔弩張之勢。
他聽着那侍衛的聲音,望着面前那人身子微微顫了顫,不禁心一軟,“所以我們必須加緊趕路,希望別是猜想的那樣,等任務結束后,末將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不離聽着耳邊那鏗鏘有力的說詞,手中的銀針也無力掉了下來,可能在外人眼裏她似乎是被言語嚇破了膽,只有她自己知道,雲沉說的那些話她都經歷過,什麼刀尖上行走,什麼撕毛渴飲血,就連那遍地血屍……
她沉眸,那些她不願回憶的畫面如今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
是啊,我逍遙日子過慣了,世人只知身處皇室那必定是養尊處優,應說出何不食肉糜,不知油鹽為何物這等話。那又如何,他們愛怎麼說就說,嘴長他們身上,她還能一個個割了不成。
幾息間,又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為妻怎麼忍心愛夫如此呢?一切都聽愛夫的~”不離捏了捏雲沉的臉,看到脖間未乾的血珠跡時,眸光一閃,唇湊近去含了含,將舌尖腥甜都卷了去,那人身子比之方才又頓了頓。
不離狡黠的清了清嗓子,轉身往門外走,“夫君真甜~”
雲沉:……我嘴劍。
霧色: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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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間,兩人便到了邊陲小城,南城。
南城因她那獨有的雨林風光,氣候四季溫暖,水果供不應求,吸引了不少各國遊玩人士,而洛水朝每年也因此徵收了不少賦稅,所以這小城雖處在兩國交界處,與都城僻遠,卻是朝中經濟來源必不可少的一環。
不離新奇的瞧着沿街的雜物小攤,看着琳琅滿目的水果,只覺香味撲鼻,勾起了肚裏的小饞蟲。
想起自己身懷任務,也不便過多停留,目光示意暗處的霧色,讓她先去城裏打聽一下消息,夜裏我們再行動。只見暗影晃了晃,便沒入了人群里。
遠處似有人頭攢動,好不熱鬧,不離不顧身旁那人的阻撓,提了氣便朝那趕。
她遙遙的掛在樹梢上,看見人群前方搭了個檯子,旁邊豎了個牌:第一屆冬秋時裝大秀。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秀,以往只見過迎春閣這樣將小倌們一個個的放到眾人面前展示,今日屬乃奇聞。
上面排了一個個俊美的男子身穿華服在上面來回走着,台下眾人痴痴的看着,一個個激動地舉着手裏的號牌,向前扔着銀子。
不一會,樂聲停止,台上眾人散去,當人們覺得奇怪時,剛剛的樂聲又奏了起來,接着一個個光彩照人的女子們齊齊上台,比之剛剛那陣驚呼聲又大了起來,旁邊突然站着一位特別的男子撐着骨傘望着台下眾人。
特別是因為他的髮型特別,與世間男子不同的是。
他有着一頭栗色的短髮,發尾稍卷,容貌因帶着金邊鑲制的面具看不清,但他的雙眸像星辰大海,淺藍色的瞳色,瞳邊卻是深紫。
不離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了,她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不及眼前男子的一雙星眸,他就好像是異世降臨而來的王子,因背後的雙翼被折斷而掉落在凡塵,她無法想像面具背後的他會是怎麼樣的神顏,可能多看一眼都會窒息,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接近他但又怕自己玷污了他的聖潔。
“再看眼珠子都要掉進去了。”
一股子酸味撲面而來,她旁邊的是老壇酸菜嗎。
她白了一眼旁邊面不改色的雲沉,再看看台上撐傘的男子,她頓覺得兩人像一冰一火,不知兩人共處一室會是什麼境地,她腦子裏又多了些不該有的畫面。(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離隔空揮了揮手,欲趕走那些奇怪的念頭,身邊的雲沉看着眼前這人的臉一會望着他一會望着前方那男子,一會又偷偷低笑,一個人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但他心裏看見這男子堵得慌,看見不離這一臉痴樣他更堵。
“走,去瞧瞧看,順便給你買件好看的衣裳。”不離下意識拉着雲沉的手就要往下墜,往舞台方向走,剛剛她看見有個男子穿着那件紫衣樣式特別好看,她一直覺得雲沉就適合紫色,心裏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好像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雲沉看着自己被不離這樣拉着手,臉上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紅暈,耳根子發燙,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默默地跟在身後,剛剛那點鬱悶早就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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