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獨立做事
我忍不住笑了,石蛋肯定把心裏的問題憋了一天了,到了現在才問出來。
“當然好了!”我說,“事情辦完了,那些人慢慢就能恢復了。”
“哦!”石蛋似乎對這個答案不算很滿意,過了一會兒又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和我帶哥去看的那些帶血的衣服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就說道:“沒啥關係,主要就是死人東西陰氣重,女人小孩兒體弱會被沾上,就好像中邪了似的!”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儘管我還沒弄明白我師父把石蛋和柳嬸兒一起帶到江城,是為了什麼。
但是現在家裏多了兩個人,比以前熱鬧多了,我還是很高興的。
柳嬸兒對我很好,衣服被她洗得乾乾淨淨,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柜子裏。
這讓我偶爾會想起離開老家的時候,站在屋子裏對我招手的女人。
那個女人說是我媽,我沒見過我媽,現在感覺,如果我媽還活着,應該也像柳嬸兒這樣吧!
石蛋很懂事,也很勤快。
第二天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後,我就開始帶他在店裏幹活了。
“這些法器每天都要擦一遍!”我一邊拿着絨布擦法器,一邊教石蛋,“這些東西叫法器,專門用來佈置風水用的!”
石蛋認真聽着,然後學着我,小心拿起一尊銅佛,用細絨布仔細擦着,“哥,是這樣嗎?”
“對!”我點頭,指了指櫃枱裏面的東西,“那些東西是給人戴的,不能輕易碰,拿的時候要帶手套。”
“我記住了!”
我師父從外面進來,手裏拿着今天的報紙,“子午,跟我來!”
“來了!”我趕緊跟石蛋說了一聲,就跟着師父去了書房。
這是我第二次進師父的書房,進來后,依舊有些莊嚴肅穆的感覺。
“坐吧!”師父坐到羅漢椅上,指了指他對面。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羅漢椅,外層已經有一層包漿,深紅色的色澤,不知道多少年了。
“子午!從今兒起,店裏的活兒,你試着接了,規矩就按照我之前的規矩來!”師父難得泡了茶,還給我倒了一杯。
我要接過去,師父沒讓。
“師父!”我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就好像,感覺師父要離開我,交代事情似的。
見我嘴唇緊抿着,一臉緊張地看着他,師父居然笑了。
他居然笑了!
這麼多年,我很少看到師父笑,今天他居然笑了。
“師父!”我不安地又叫了一聲,“您是不是不舒服,還是說您要出門?”
我真的不敢問你是不是要離開我的話。
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師父的陪伴,他就像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依靠,沒有師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師父哈哈大笑起來,最後嘆了口氣,搖搖頭,又給我倒了杯茶,讓我有些惶恐不安。
“子午!當年我把你領回來,到現在也快十年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有天賦,我能教你的,都教完了,剩下的就差見識和經驗了!你不能靠師父一輩子,總有一天師父會不在的,到時候你怎麼辦?”
“可您身體還很好,一點兒毛病都沒有!”我不高興他說這種話,聲音有點兒高。
“我知道,我知道!”師父安撫道,“我只是讓你開始試着去獨立做事,就算我在不在,你都能獨當一面,也算是出師之前的歷練吧!”
我鬆了口氣,只要不離開我就行。
“哦!”我回答的有氣無力,滿臉不高興。
“今天你去找胡老師,我先跟你說說。”
我坐直了,“好!”
“據他自己說,最近一段時間總感覺身邊兒有人盯着他,並且不斷遇到倒霉的事情,上課上得好好的,玻璃黑板忽然炸了!走路上,樓上掉下個磚頭差點兒把他砸了。就連過馬路的時候,那些汽車也好像看不到他似的,好幾次都差點兒出車禍!”
“真的這麼倒霉啊!”我有些咋舌,這人點兒背得有點兒離譜。
“雖然都沒出什麼大事,但也會受點兒小傷。”師父接著說道,“做飯的時候,煤氣明明關了,半夜卻忽然泄露,要不是有煤氣泄露報警,估計在劫難逃。”
我認真聽着,胡鐵明本命年犯太歲,遇到一些意外事情很常見,只要像我之前說的,戴個開過光的觀音無事牌或者去寺廟住上一段時間就能破解。
但是師父卻把他的活兒接了,就說明不會這麼簡單,他八字裏有命劫,金入木而出,如果不去看看問題出在哪裏,這人估計逃不過去。
“昨天來的時候,他原本身上有塊玉的,莫名其妙就裂了。”師父繼續說道,“我讓他今天呆在家裏不要出門,晚上讓你去找他。”
“我知道了!”我說,“我去看看他平時所處環境,如果沒有邪煞作祟,基本上就是本命年的命劫,這就好辦了!”
師父說:“你之前不是看出來,金入木而出的命劫嗎?利器,被人捅死?割喉割脈自殺?車禍,意外被撞死,這些都算。”
我點點頭,“我昨天看他的面相了,只是沾染了邪煞之氣,並沒有將死之人的面相……”
說到這裏,我忽然打住了。
既然沒有將死之人的面相顯現,那麼意外死亡就不是必然的命劫,我猛抬起頭。
“看出來了?”師父淡笑着問道。
“有人或者有邪煞搗亂!”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或者說是恍然大悟也可以。
師父滿意地點點頭,“知道就好!以後遇到事情,要多問,卜卦看相也一樣,一定要多想想再說話,還有,很多事情會被表像遮掩住真實的情況,你一定要細心一些!”
我心裏狠狠一震,趕緊站起來,“師父教誨的是,徒弟記住了!”
“好了,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出去做事吧!”師父說道,“對了,石蛋這孩子懂事,柳嬸兒也是個心善的,能用!”
師父這就是給我吃了個定心丸。
我們這個行當,如果不是有很深的了解,幾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出了書房,石蛋還在擦法器,扭頭對我傻笑着,幹得還不錯。
“吳大師叫你進去幹什麼了?”他小聲問我。
我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彈了他一個腦瓜崩,“讓我明天早上開始,早起鍛煉叫上你,看你細胳膊細腿兒的,像個豆芽菜!”
“呵呵……”石蛋捂着頭,又是一陣傻笑。
白天沒有客人上門,我又把店裏的規矩跟石蛋說了一遍,晚飯後,我背上包,打車去找胡鐵明去了。
到了師範大學后,我按照地址,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老舊的樓房前。
胡鐵明就坐在樓梯口和人閑聊,一看到我就立刻站了起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