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所謂父愛！

()“我的父親……”

當麻面對着眾人的目光，開始驚慌了起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刀夜，但是以他父親的xìng格，取代天使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吧。如果說是取代澤越止什麼的，估計他才會變得興趣濃厚起來。

“果然么？”

陳努力的思考着其中的關係，並用眼神對着神裂示意。

“解答一，自己找到答案，鎖定目標，只剩下證明答案的正確xìng……私人看法一，真是無聊的答案。”

米夏拿出鎚子站了起來，受到陳的示意，神裂立刻攔在了她的身前，而土御門則拉着當麻退後，姬神和御坂被陳擋在了身後。一時間場面的情況向著隨時開打的方向展開着。

米夏看了看面前的人，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當麻，將手中的鎚子收起，在眾人放鬆的一瞬間，她便從敞開的窗戶跳到庭院，然後跑得不知蹤影。

“等一下！米夏·克洛伊潔芙！你說的目標是什麼意思！”

神裂急忙大喊，但米夏早已不在了。

“……土御門！在這場天使墜落之中，像我這樣沒有受到影響的人，真的那麼稀奇嗎？”

當麻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造成這一切的兇手。

“不只是稀奇，根本是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就算像我這樣張設魔法陣，或是像大姊頭這樣有修真的道具，也沒有辦法完全擺脫天使墜落的影響。好比我雖然知道自己是土御門元net，但在外人眼中我卻是xxx。

沒錯，所以上條當麻和陳才曾經被懷疑是引天使墜落的元兇。全世界所有人都應該要受到天使墜落的影響，但卻偏偏有兩個人完全沒有受到這場大魔法的影響。這就是答案，如果說完全沒受到天使墜落影響的人就是犯人……

刀夜當然不像當麻一樣擁有幻想殺手的能力，也不像陳那樣似乎有着領域豁免之類的才能，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必定會受到天使墜落影響，而且這個天使墜落是場人為的魔法，那麼就跟電腦病毒一樣，只有始作俑者才能倖免……

“可惡……”

上條當麻一點也不想承認。但是，這已經是唯一的可能xìng——犯人是上條刀夜。上條當麻好恨自己為什麼要現這件事。

天使墜落是一場大規模的魔法，需要架設結界或魔法陣。既然如此，只要破壞那個魔法陣，就可以阻止天使墜落。

“現在兵分兩路吧。土御門，你和當麻去他家裏看看，另外御坂你和姬神也過去，或許可以幫上忙。至於我和神裂，或許要面對強敵了。”

陳捂着腦袋一副很頭疼的樣子，當麻則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強敵？誰是強敵？如果有強敵的話為什麼還要分開戰力？這樣的話不會被別人逐一擊破么？”

“笨蛋，你以為米夏跑出去是準備做什麼？她一定會確認你父親是兇手后將他直接殺掉。或許會不經確定直接殺掉吧。按照她的個xìng應該會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吧。”

神裂一邊說著，一邊跳窗向外追去。

“好了，你們最好快點。我感覺，米夏那傢伙並不簡單。希望我沒有猜錯。”

陳慎重的拔出腰中的夜魔，因為是出來玩的關係，其他的裝備並沒有帶在身邊。說完話后，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米夏會殺我父親？”

面對當麻的疑惑，土御門卻只是苦笑。

“別太瞧不起我們了，阿上。我們的目的只是要阻止天使墜落而已，要是能夠不殺人就解決，那當然最好不過。”

語氣一轉，土御門接着抱怨。

“米夏那傢伙太急躁了，她和我們也不是一個系統的。並不是什麼事情都只能靠殺人來解決的。”

（靠殺人來解決。）

這句話讓當麻不禁背脊麻。

米夏在攻擊敵人的時候完全不會手軟。不僅打折了火野神作的手腕，甚至對有嫌疑的當麻和陳也曾毫不留情地全力出手。難道她打算對上條刀夜做出一樣的行為？雖然不知道刀夜為什麼要動天使墜落，但難道她要對上條當麻的父親毫不留情地揮出鐵鎚或釘拔？

“可惡……開什麼玩笑……”

她絕對不會有絲毫遲疑。米夏·克洛伊潔芙，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的。她原本就打算藉由殺死動天使墜落的元兇來解決這個問題。

“……開什麼玩笑……混蛋！”

當麻大吼着，那個和自己有着各種各樣的FLag的少女現在卻要殺死自己的父親，當麻卻對此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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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計程車中，當麻跟土御門一句話都沒有說。

當麻在心裏想着米夏的事。有陳和神裂在，父親的安危應該不用擔心，但是對於米夏，這位**相對的少女，當麻卻實在無法懷有惡感，如果真的是父親做出的這一切，應該說他是罪有應得，但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自己的父親需要別人去拯救，真的是讓我不甘心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敵人，才會讓陳如此慎重，居然連御坂和姬神都丟給我們？米夏難道真的只是成教的魔法師嗎？以陳的戰力和神裂一起，他也會覺得沒有把握？要知道，雖然陳一向怕麻煩，但是面對戰鬥做出頭疼的樣子卻是第一次。）

想到這裏，當麻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

“……爸。”

“喲，當麻！有什麼事情嗎？現在你不是在旅店裏躺着嗎？難道你覺得夏rì的景sè是如此的美好，所以你也想來海邊玩？那是不可以的哦，你的老婆、老媽、妹妹現在可是暫時都歸我，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

一如既往的脫線回答，聽到這些當麻只能無言，看來米夏還沒有對刀夜出手。但是語氣中帶着的關心卻讓當麻感動。如果可以，當麻真的不想逼問刀夜。當麻真的不想問刀夜，引天使墜落的元兇是不是你。當麻只想假裝什麼事都沒有，跟着刀夜回到民宿，像之前一樣快樂聊天。

但是當麻做不到。天使墜落事件非得解決不可。就算要跟刀夜為敵，就算要阻撓刀夜的夢想，就算要被自己的父親憎恨，就算以後再也不能跟刀夜像家人一樣聊天，也沒有關係。當麻已經決定了。一定要救上條刀夜。即使他是兇手，他也是自己的父親。

當麻不知道刀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當麻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踏入這個血腥的魔法世界。當麻很了解什麼是魔法師，當麻知道那些人有多麼可怕。當麻不願意去設想，包含米夏在內的無數魔法師將會開始追殺刀夜。所以，事情一定要在米夏到來之前解決。天使墜落一定要解除。

“……為什麼？”

當麻非常小心翼翼，不要讓自己的聲音抖，不要讓自己哭出來。

聽到當麻的聲音，電話那邊的刀夜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你要踏進魔法的世界？你不是正常世界的人嗎？為什麼你要碰觸那些無聊的魔法？你到底在幹什麼，混蛋老爸！”

聽到當麻這麼說，電話的那一頭一陣沉默，過了許久，才傳來刀夜心虛的聲音。

“你在……說什麼啊……當麻……現在的重點是……”

“別再裝蒜了！我問你，為什麼你要去干那種魔法師才會幹的勾當！」

“……”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起來，手機里傳來的只有海浪的聲音，偶爾還有少女們開心的叫聲。

“……在我回答之前，先讓我問一個問題。當麻，你不用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問你，你的身體不要緊吧？有沒有哪裏會痛？”

在天空與大海所形成的雙重夕陽下，宛如正在燃燒的橘sè世界中，刀夜拿着手機慢慢向外走去，一邊遠離着正在玩耍的少女們一邊向當麻問道。

在這種時候還問出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讓當麻不禁頗感愕然。到了這個節骨眼，刀夜竟然還在關心自己的身體。完全就像個父親。

“聽你的聲音，應該沒事了吧？”

上條刀夜安心地微微吐了一口氣。

“好吧，該從哪一點開始說呢？”

當麻沉默不語。

完全想不到該說些什麼。不可能想得到該說些什麼。但當麻沒有離開手機。他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父親的回答，即使車內的三人一直緊盯着自己，也毫不在意。

“我自己也覺得……想要用那樣的方法來實現願望，是件很愚蠢的事。對了，當麻。你在幼稚園畢業后馬上就被送進學院都市，所以你可能不記得了。”

刀夜好像想起了什麼回憶。

“你還記得你跟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怎麼稱呼你嗎？”

“……？”

當麻皺起了眉頭。喪失記憶的他，連今年七月生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刀夜一句話到了喉頭，卻又縮了回去，頓了一會才又把它吐出來：

“瘟神。”

刀夜用幾乎想咬舌自盡的沮喪表情說道。身為父親，竟然必須對親生兒子說出這件事實，刀夜露出了懊悔yù絕的表情。

“你知道嗎，當麻。你確實是個打從出世就非常不幸的人。所以大家才會這麼叫你。你知道嗎，當麻？那可不只是小孩子之間毫無惡意的惡作劇。”

刀夜用緊緊咬牙的聲音說道。

“就連大人也這麼叫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因為你就是個不幸的人，所以才得到這樣的稱號。”

當麻不禁屏住呼吸。他看不見刀夜的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不好受。看不見快樂，看不見開心，什麼都看不見。

“待在你身邊的人也會跟着不幸。相信那種謠言的小孩子們，一看見你就向你丟石頭。大人們也不會阻止他們。看見你身上的傷他們不但不同情，反而嘲笑你。好似在向小孩子們催促，為什麼不再讓你傷得更重一點。”

當麻握着手機的手在不斷的顫抖，他並沒有因為自己以前的遭遇而氣憤，而是因為自己父親那變得沒有表情的聲音。或許，刀夜是故意不顯露出表情吧。其實在他的面具之後，是一股強大得幾乎無法壓抑的激動情感。這股情緒絕對不能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展露。或許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他的決心。但是當麻是可以體會到的。

“遠離當麻，就可以遠離不幸。相信那種謠言的小孩子們全都離你遠遠的。甚至連大人們也相信了。你還記得嗎，當麻？甚至有一次，你還被一個負債纍纍的男人追趕，被他用菜刀砍了一刀。後來電視台的人聽到傳聞，還說什麼要錄製靈異節目，擅自公佈了你的照片，還把你形容得像妖怪一樣。”

被染成橙sè的世界，彷彿正在燃燒火焰的地獄。站在火焰中的這個男人，只能選擇擺出一副不帶任何情感的冰冷表情。他緊握着手機的雙手如同他兒子一樣，不停的顫抖。

“我會把你送進學院都市，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因為我害怕。但我怕的不是什麼幸運或不幸，我怕的是那些相信你會帶來不幸的人們，毫不懷疑地施加在你身上的種種暴力行為。”

刀夜開始小聲的痛哭。

“我好害怕。我怕那些迷信有一天會真的害死你。所以，我才把你送進一個完全沒有迷信的世界。”

因此，刀夜親手斬斷了親人之間的羈絆。只要能夠守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沒辦法一起生活也沒關係。

“可是，即使是在那個最先進的科學世界中，你依然還是被當成一個不幸的人。從你寄來的信裏面就可以看得出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沒有出現像以前那樣的卑劣暴力行為。而且你還得到了很多朋友，那些完全不在意你身上不幸的朋友，甚至還結婚了。雖然只是個14歲的修女，但是我們上條家可是百無禁忌的，****什麼的完全不必去在意。勇敢的上吧，少年，去來一吧。”

說到這裏，刀夜露出了笑容。對於自己的兒子，他是由衷的感到高興。

“但我還是不滿足。我想把你的不幸完全排除。但是，不管是用一般的做法，或是用最先進科學的做法，都無法達成我的願望。”

就算明知道那是一個無法達成的願望，上條刀夜也絕對不會放棄。

“所以我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讓我自己走進魔法的世界。”

接下來，上條刀夜沒有再說一句話。

當麻開始思考。刀夜說他動天使墜落的理由，是為了替自己排除不幸。但是刀夜到底打算在召喚出天使之後做些什麼事？難道只是單純地想直接跟神談判，確定神有聽到他的祈禱？把這麼多人都牽連進來，讓全世界所有人的內在跟外表都被替換，難道只是為了……

想到這裏，當麻想通了。內在的替換。也就是說，上條當麻這個不幸之人的頭銜，將會落在另一個人身上。的確，這樣一來他所背負的不幸就會消失。至於天使會不會下凡，根本不重要。

上條刀夜所希望的，只是內在的替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