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敢動她一下,你試試
小姑娘點點頭,奶白奶白的小手伸出來,就要接下巧克力。
讓人重重的拍開。
巧克力從空中掉落。
落在地面上。
阮書意心裏一驚,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看見了略帶焦急的年輕女人。
小女孩媽媽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衝著阮書意大聲囔囔:“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撞到人了不知道說對不起啊。”
說完。
年輕女人蹲了下來。
仔仔細細檢查了下孩子,見孩子並無大礙。
嫌棄的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巧克力,說:“誰知道你這東西安不安全,就敢給我孩子亂吃?”
“你知不知道我家孩子多金貴啊,吃出了毛病,你賠得起嗎你。”
阮書意呆了呆。
像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小女孩看着掉在地上的巧克力,好不容易退下去的委屈,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年輕女人見狀。
認為一定是阮書意傷害了孩子,一把攥住阮書意的手:“你是不是弄到了我孩子?你今天要不說清楚,我不會放過你。”
女人溫和的面孔變得猙獰,攥着她的手,像是禁錮自由的枷鎖,重重的的套在了阮書意手腕上。
像是鐵鏈拴住了阮書意的自由。
眼前的人。
彷彿和記憶里的阮建國毫無違和感的重疊,成了同一個人。
那個人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沒有你這個拖油瓶,我要多痛快就多痛快,還有你那個該死的媽,拖了老子後腿,讓老子半生都栽在你們身上。”
他越說越氣憤。
越說越不忿。
揚起手。
重重的的落下。
阮書意一個激靈,從夢魘中清醒,用力的甩開了那隻手,面色慘白,心有餘悸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對面前的女人解釋:“阿姨,您誤會了,剛剛小妹妹和我撞上,我見她哭了,我見周圍沒有人,就想先哄哄她,讓她別哭,才給她吃巧克力。
還有,我的巧克力不是三無食品,是有品牌的,並且沒有有害成分,會影響一個孩子健康。
巧克力是甜食,能刺激大腦里的多巴胺,讓人心情愉悅的。”
阮書意彎了腰,就要去撿起地上的巧克力。
女人一眼看穿她的意圖。
抬腳重重的踩在巧克力金黃色的包裝下,腳尖用力的碾了碾巧克力,金黃色的包裝紙變得稀碎。
深咖色的巧克力糊在地面,和金黃色的包裝紙揉在一起。
變得面目全非。
成了商場乾淨地面上的一抹暗色。
女人的聲音自頭頂上方響起,帶着些許盛氣凌人,“你說不會就不會?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多巴胺?真以為讀了兩年書,就可以出來教訓人了?老娘不吃你那套。”
阮書意半蹲着。
手握成拳。
有一種很羞恥的心情浮上心頭,她覺得胸口有些悶,腦子裏嗡鳴作響,就連呼吸都變得遲鈍起來。
怎麼可以。
一個人。
怎麼可以這樣隨便踐踏另一個的好意?
阮書意的注意力全部落在那枚稀碎的巧克力殘渣上。
心裏有說不出的窩火。
剛要反駁的時候。
眼前一大片陰影籠罩下來,她下意識抬頭,看見一雙乾淨的一層不染的白色球鞋,往上是純黑的長褲,和一件純黑的衛衣。
衛衣的袖子微微往上挪了幾寸。
冷白的手腕露了出來。
少年的鴨舌帽換了個方向,帽檐向後,露出了少年整張精緻到犯規的臉,他膚色極白,那雙如墨的眼睛看不清情緒,眼瞼下方那顆淚痣分外顯眼,看起來又禁慾又撩人。
周牧野一把攥住阮書意的手腕,拉着她起來,護在了身後,少年長的很高,挺闊的背脊看起來特別有安全感。
阮書意看着面前少年的背影,有一瞬的驚訝。
他怎麼在這裏?
...
“阿姨,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你也太要臉了吧?”少年扯起唇角,嗓音低沉微啞。
音調綿長又勾人。
像是小小的勾子。
勾住了阮書意的心。
面前的少年長着一張不太好惹的臉,壓迫感十足,氣場上壓了女人一頭。
女人不忿當眾讓人教訓,又不敢拿他怎麼樣,只好指着他鼻子大罵:“你簡直是目無尊長,你爹媽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禮貌嗎?真是有爹媽生,沒爹媽教,一點教養也沒有!”
“嗯,您真有教養。”
周牧野聲音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情緒沒有半點波動,道:“當心您的孩子將來成了您這種人,以後也該讓人罵她沒有教養了。”
說完。
周牧野拉着阮書意的手,越過女人和孩子就要走。
女人氣急敗壞,大吼:“混賬,我打死你。”
精緻漂亮的美甲又尖又長,伸手就要去抓阮書意,“別走。”
周牧野伸手攬過阮書意,將人護在懷裏,露出的小半截手腕被指甲劃過,露出一道猙獰的紅痕。
少年的火氣涌了上來。
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冷着嗓音看向女人,語氣又凶又狠,“敢動她一下,你試試。”
阮書意讓人護在懷裏。
帶着陌生的溫度,鼻尖傳來一陣好聞的木香,很淡,很好聞,她的心尖重重的的顫了顫。
看着少年手腕上的紅痕,又急又慌,“你弄傷他了。”
阮書意是對着女人說的。
她聲音很軟,但很堅定,“你無緣無故傷人,你必須道歉!和他道歉。”
女孩兒的聲音很軟。
像是小奶貓終於伸出了鋒利的爪子,為了捍衛自己很在乎的人,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但是。
周牧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難以抑制的,微微彎了彎唇角。
因為她說,你必須道歉,和他道歉。
原來。
這就是被保護的感覺?
被人保護着。
原來。
這麼暖,又這麼幸福。
讓人。
很貪戀。
...
女人愣住。
她一點也不怕阮書意,但她不得不被眼前的少年震住。
她聲音打了個結,“我為什麼要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