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半柱香后賀知染蘇醒了過來,看着圍在床前的三人,皺着眉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后脖子,自顧地穿好鞋后,視線掃了一圈后將視線落在蔣楚身上“范衡陽給的木匣子呢?”
蔣楚還沒來得及開口,賀正夫搶先開口道“賀知染!我與說了多少次要稱呼殿下!今日在房中五殿下到底與你說了什麼?這麼些年你與五殿下到底還有多少事的瞞着我們?”
賀正夫若不是因着蔣楚還在的緣故早就壓不住性子了,可賀知染還是一副裝聾作啞,沒打算坦誠的模樣徹底惹惱了她。
賀知染聽完賀夫子的話后,重吐一口氣也沒回賀正夫的話,只是朝門外走去。
賀知染現在腦子裏亂得很。范衡陽身子堅持不了多久了,而且按她的性子她怕是還有更大的事情瞞着沒開口說,而北遠遙和大皇子也許久沒在傳回書信了,想來他們倆在南疆怕是收穫甚微。
看母親和父親的態度自己和蔣楚的婚期怕是會提前,這樁樁件件都是大事,賀知染從未如此覺得無助過。
“逆子!你可知你這樣做可會害了賀家、蔣家,這上上下下多少條人的性命?枉我教導你多年沒成想將你教成了如今的模樣!”
賀夫子見賀知染如此冥頑不靈、不重大局追出了房門對賀知染大喊道。
“小染,你母親說得沒錯,這事涉及皇室而且你如今已是有了婚約之人,你這樣做確實不對。”
賀正夫頭一次沒有站在賀知染這一邊,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幫着賀夫子勸說著賀知染道。
“父親,我與阿楚姐的婚約不是更讓賀、蔣兩家的基礎打牢了幾分么?母親官至太傅大半輩子都在和皇室打交道,咱們不是和皇室一直都有牽扯么?這麼多年我除了在醫道這事兒上很你們有衝突外,在其他方面我可忤逆過你們嗎?這麼多年除了范衡陽你們還見過我有其他朋友嗎?”
賀知染喉嚨嘶啞地將自己壓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說完掙開了賀正夫的手。
賀知染從來都明白有得必有失的道理,所以在很多事上從不違背父母的意願,也知很多事如婚姻是論不到自己做主的。
范衡陽以前老說自己運氣好出身家世、家裏的人也是對自己愛護有加,就沒哪樣差了的,她說她很羨慕自己。
可賀知染何嘗不羨慕她呢?羨慕她那瀟洒洒脫的不羈性子,羨慕她解決問題的能力,羨慕她能不畏世俗勇敢活出自己的模樣。
范衡陽這麼多年一直覺着拖累自己,其實她不明白是自己一直在追隨她,因為自己和她在一起時才是成長的才是快樂的,覺得自己才是自由的。
賀夫子見賀知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便讓下人準備條凳,準備上家法。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言看着針尖對麥芒的一家三人,在聽到賀夫子要對賀知染上家法時,終是不忍心急忙開口阻攔道“夫子,不可。小染既然不願對我們講明,咱就算了。而且小染也說得沒錯眼下朝廷局勢不明,很多事還需靜待,多有準備反而落人口實。”
“是啊,現在大局未定一切不明咱們還是先觀望為好。”
賀正夫也從中打圓場道。倒不是在給賀知染開脫,蔣楚如今還在賀府,一家人這麼鬧着總歸是不好,怕因為母家不和氣讓蔣楚小瞧了他,造成賀知染婚後日子難過。
“你給我待在府里好好反省,大婚期也不必出府了!”
賀夫子也是拿賀知染沒了辦法,丟下這句話后氣哄哄地走了。
賀正夫又勸了賀知染幾句后也走了,給賀知染和蔣楚獨處的空間。
賀知染看賀夫子和賀正夫離開了,頹然地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平復了番后,看着蔣楚道“你放心我不會拿賀府和蔣府去冒險的,而且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