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化
翌日，晴空萬里。
溫暖睡了個深沉、安寧的懶覺，晨光炫目，她在地上蹦了兩下，感覺渾身都是勁兒。
她一蹦一跳下樓，溫岳溫謹父子已經不在家，郭月在院中逗狗，吳媽在廚房裏忙活。
吃過早飯，溫暖放下筷子，抿了抿唇道：“我想出去走走。”
郭月一直暗中關注着這邊，聞言立馬放下手中碗筷，神情透出幾分小心翼翼：“那你，你還回來嗎？”
不等溫暖說話，她又趕緊擺擺手，“我，我不是不讓你出去的意思，只是你剛受了傷，胡醫生也說了讓你好好休息幾天。”
“我沒有不讓你出門的意思。”
溫暖挑眉，“自然。”
“我只是想出去隨便走走，晚飯之前一定回來。”
郭月撫着胸口悄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會回來就好。
“那你帶上這些，想吃什麼就去買。”她起身從電視旁邊的柜子裏拿了一小打現金，目測有兩三千，一張卡和一部手機塞在溫暖手裏，“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你的手機我一直讓吳媽給你充滿了電，打開就可以用。”
“前段時間有你同學給你打了電話，不好意思啊暖暖，媽媽沒有經過你同意就碰了你的手機，媽媽跟你道歉，你可以原諒媽媽嗎？”
溫暖將郭月眼中的討好和小心翼翼看在眼裏，有些不適應地動了動屁股，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張口。
這種感覺不太好。
溫暖皺了下眉。
郭月卻以為女兒因為自己未經許可擅自動她手機的事情惹女兒生氣了，臉上不免有些着急。
要是女兒再離家出走怎麼辦？
郭月腦子裏閃過一條條前幾天剛看過的社會新聞，心裏就有點慌。
溫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有點兒慌張，不會是要哭了吧？
這具身體的母親是水做的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眼淚，要怎麼哄啊？
溫暖有些抓狂。
表演胸口碎大石可以嗎？
這對以前的溫暖來說自然輕而易舉，而現在這副身體，溫暖卻有些心裏沒譜。
眼看對面的女人越來越急，溫暖只能硬着頭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沒有怪你，也沒有生你的氣。”
“真的嗎？那太好了，沒生氣、不怪我就好。”
“嗯”，溫暖點頭，“那我先走了。”
她和兩人說過之後，回樓上收拾了下，換了身淺色及膝連衣裙，拿了個銀色的鏈條包。
衣櫃裏儘是些裙裝，褲裝少的可憐，唯一能搭成一套便是自己昨晚穿回來那套，已經被吳媽拿去洗了，溫暖只能從中找了一套比較偏中性的換上。
……
……
金汐挽着好朋友仲倩倩說笑着，身後跟着一群男男女女，都是藍月山莊中住戶的子女，從別墅中間的路上過來。
正說到興起之處，仲倩倩停下話頭用手肘輕輕捅了捅好友的腰，朝前面某個方向一努嘴：
“喏，你看，前面那個？”
“嗯，怎麼了？”金汐住了嘴一撩眼皮，漫不經心問道。
“你看那個，那個是不是溫暖？”
金汐順着她目光望去，嘿呀一聲，右邊眉毛微挑，道：“還真是她。”
沒一會兒，她又詫異問：“我不是看錯了吧，那真是溫暖？”
金汐手指着前面，臉上有着明顯的不可置信和驚訝的表情。
身後的男男女女們聞言都向前看去，無一不出現與金汐相似的表情。
“不是吧，那真是溫暖嗎？”有人忍不住首先發出所有人的心聲。
“我的天，我的眼睛沒花吧！她那步伐……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外八？”
一男生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道。
“她不向來都是走着乖巧又淑女的小碎步嗎？”
“她邁的步子怎麼感覺比我一純爺們兒還大？！”
有男生為自己的發現震驚到失聲，男生說完后第一次為自己的好視力和心算能力而感到後悔，且無比糟心。
……
家住藍月山莊這些子弟誰不知道溫家那位小姐溫暖呢，嬌軟溫柔，性情溫和，是有口皆碑的大家閨秀。
不過這是在大人們眼裏。
實際上溫暖和山莊裏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們關係一般。
小姑娘說話、性情過於軟和，能住藍月山莊裏的誰是普通人，誰不是被捧着長大的天之驕子，張揚驕矜，哪是小心維護小姑娘自尊心的人。
山莊中這些人不討厭溫暖，但也喜歡不到哪裏去，兩方進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各自都視對方如無物。
“溫暖。”仲倩倩不知不覺喊出聲，
眾人口中的人轉身。
一張無比熟悉的俏臉印入眾人眼中。
金汐和好友對視一眼，“還真是她！”
溫暖聽到聲音回頭，眯着眼在腦海里找了找關於這幾人的信息，她微一思索，索性站在原地等幾人。
少女站在路中間，朝陽自其背後緩緩升起，仿若給人鍍上了一層金邊，神聖不可侵犯。
她身姿筆挺，抬頭挺胸站着，與從前沒有太大差別的站姿，卻帶出一股頂天立地勢不可擋的氣勢。
金汐無法形容這種精神、內心上的震撼，只覺得對面的人此刻就像一把即將出鞘的重劍，厚重卻鋒芒畢露。
她無法具體形容和描述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只是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這感覺只在一瞬之間，定睛再仔細去看，那個人還是原來那個人，金汐並未發現有何不同，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錯覺。
仲倩倩首先上前，她偏頭打量着溫暖，其他人也紛紛或明或暗關注着她。
溫暖也不惱，就站着任她們打量。
金汐首先開口打破了對視：“溫暖，你現在是要去哪？”
溫暖移過視線，面前人的臉龐迅速與腦海里的名字和身份、以及其家人等各方面信息對上。
金汐，今年十七歲，與溫暖一樣同住在藍月山莊，家就在溫暖家往裏數的第四家。
雖與溫暖同校又同小區，但兩人並沒有太多交集，她的父親金建茗與溫岳分屬不同部門，級別比溫謹略低些，兩家沒有太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