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第一晚
溫暖走到門口,被亭子裏的士兵攔下來。
果然。
老大叔不遠不近看着放心下來,今晚這單穩了。
他沒有再看,回過頭去擺弄車載音樂,等着女孩自己走過來上車。
老大叔已經想好了,等女孩回來敲車門,他要吐槽一下,就說:“看吧,要聽叔的不就好了,還能省些錢!”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祖宗說過的話都是經驗累積而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老大叔搖頭晃腦,嘀嘀咕咕道。
……
……
十分鐘后,車載音樂自動切到下一首歌,老大叔後知後覺時間流逝,他回頭向後望去:
“藍月山莊”的巨大匾額高高掛起,路燈下,亭子中守衛身姿筆挺,手中的槍泛着冷光。
哪裏還有那個小姑娘的身影。
老大叔一更,半晌后喃喃自語:“原來真能進啊!”
……
……
被老大叔惦記着的溫暖此時站在山莊最前面的一棟別墅前。
別墅外的院子裏種滿鮮花菜蔬,參差交錯,亂中有序,頗有幾分野趣。
溫暖站在這棟三層別墅門外卻沒心情欣賞這些。
她站在別墅的大鐵門前翻遍全身方才發現自己沒有鑰匙,仔細一想,原主已經大半年沒回家,她當初是負氣離家,只隨手帶了些錢,鑰匙什麼的都忘在家裏。
院子只有兩盞路燈,安靜極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溫暖歪頭想了想,左右環顧一圈,後退幾步,助跑一段路后雙腿一蹬,借力一躥便上了院子牆頭,身姿靈巧如貓。
溫暖嘿嘿一笑,心情愉悅地輕輕一躍便輕巧地落在自家庭院裏。
“汪”
“汪汪”
“汪汪汪”
“……”
就在距她落地處不到一米處,兩條快半米高的大狼狗眼睛發出幽幽狼光。
六目一對,兩天大狼狗頓時齊齊發出震天狂吠。
“草!”
溫暖一呆:“……”
大意了。
屋裏人聽到狗吠紛紛出門,別墅門前一下子聚了一男兩女三個人,俱瞪大雙眼齊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兩伙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覷。
溫暖還是蹲着的姿勢,見此一臉尷尬地起身,舉起小拳頭搖晃着尬笑一聲,“嗨嘍!大家……晚上好?”
庭院裏一陣無言的沉默,兩條大狼狗叫了幾聲又無趣地重新趴回去,耷拉着耳朵,屁股對着溫暖,長長的大尾巴在地面掃來掃去。
溫暖:“……”
溫父:“……”
溫母:“……”
劉媽:“……”
糟了糟了,小姐怎麼感覺變傻了!
半晌,溫父氣咻咻發話:“還不進來!”
溫暖眨眼:“噢。”
……
……
隨着幾人進門,庭院很快安靜下來。
二樓,溫謹不忍直視地扭過頭抿了一口紅酒,眼不見為凈。
顧觀瀾輕笑一聲,“不是一直在等小姑娘回家?”
“哼,小屁孩回來幹什麼,回來就只會惹人生氣,誰稀罕!”
“是嗎?也不知道前幾天暗戳戳去人小姑娘樓下一守就是大半夜的是誰!”顧觀瀾呲笑一聲,毫不留情揭穿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也不知道是誰……”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我口是心非還不行嗎!”,未免從這人嘴裏再冒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溫謹氣急敗壞過去捂好友的嘴。
“好了,既然你家裏有事我就先走了。”
兩人笑鬧一陣,顧觀瀾如是道。
溫謹也想去和樓下的小姑娘說說話,故而沒有挽留,他道:“那行,我送你。”
顧觀瀾搖頭:“不了,我從後門走吧,你代我跟溫叔和郭姨問聲好,我就不去向大家道別了。”
“也行。”
……
……
溫謹目送顧觀瀾離開,這才轉身回別墅。
他大步往前走,待要進客廳時稍稍停頓一瞬,就着燈光整了整着裝,對着玻璃窗將瘋狂上揚的唇角壓回去,恢復平日裏嚴肅的表情。
溫謹又照着玻璃窗,最後確認一遍身上沒有哪裏不妥,這才邁步不急不緩跨進客廳。
客廳里。
溫父溫母挨着坐在一起,溫暖獨自坐在一邊,中間隔着桌子,兩兩對立。
溫謹不動聲色環顧一圈,他先是觀察了一下父母的臉色,暗自點頭,心道:“很好!雖然表情不太好,但好歹沒有吵起來。”
他將視線轉向溫暖:小姑娘挺直着小身板端坐着,巴掌大的小臉一本正經,圓溜溜的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跟只兔子似的,時不時瞅父母兩眼。
他又看向小姑娘身上穿的,是前段時間在商場自己悄悄吩咐員工給她打五折時“送”給她的那一套,溫謹忍不住心情極好地勾了下唇角又迅速撫平。
驀然,他目光一頓,落在運動褲的某個黑點上——像是沾染了什麼污漬:這條運動褲是黑灰色的,不仔細看不容易發現。
溫謹眼神一變,不禁仔細打量起來。
這一看,他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小姑娘褲子上有許多黑色小點,白色運動鞋也沾了灰,身上的運動服有些許凌亂。
他眯着眼看向小姑娘的臉:一側的臉似乎不太對。
她的半邊臉隱在陰影里,看不太清晰。
但溫謹憑着優秀的視力還是很容易就發現那半邊臉看起來彷彿有些腫。
溫謹一個箭步跨過去,迅速出手將溫暖的臉抬起來。
這些人都是原主的親人,溫暖從原主記憶中知道幾人對她雖然嚴厲,卻是真的關心,所以她並沒有防備,正好奇地觀察屋裏的物件和記憶中的名字對上號。
一時不妨溫謹的動作,竟讓他就這麼得手了。
要是以前,這人還沒有接近溫暖估計就會被她一腳踢出去。
溫暖一時有些訝異,她左半邊略微紅腫的臉就這麼毫無預兆暴露在燈光下。
溫父溫母也被兒子的動作驚了一下,他們雖然也惱自己女兒,但如果兒子要是敢打女兒,他們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溫父咻一下起身,喝道:“溫謹!”
溫謹沒空搭理父母,臉色難看地死死盯着溫暖,寒聲問道:“臉怎麼回事?”
溫謹氣急,目光兇惡似要吃人。
溫父溫母聞言忙看向女兒的臉。
溫暖紅腫的半邊臉在燈光下無所遁形,完完全全映入一家人眼底,額角那個包尤其顯目。
溫母驚呼一聲,已經顧不上生女兒的氣,心裏眼裏只剩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