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於過去(fin)

第十四章 死於過去(fin)

()男子欣喜卻又不舍地望着似乎正熟睡着的少女,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抑制住自己緊緊抱住她的衝動。

對一個陌生人而言,這樣做是極為粗魯的。[..]

奧雷歐斯·伊薩德這個名字對這個女孩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鍊金術士不由得極為不悅地強迫着自己回憶這個事實來。

每一年都被迫抹去所有回憶的她理所當然地什麼也不會記得,雖然自己的這份心情即使在與她共同度過的時間裏亦從未表露,而且現在看來大概永遠也不會再有表露的機會。既然如此,那麼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對這個孩子來說會比較輕鬆吧,什麼都不知道的話……

鍊金術士的目光漫無目地在室內遊動着,在現自己很難對其它的事物集中注意力之後才無可奈何地回到純白的修女身上。

是肚子餓了嗎,即使在熟睡中,這個孩子的嘴唇也在無意識地蠕動着。

“嗚~蘋果~”

大概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吧,少女一面喃喃地念叨着什麼一面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注視着這個笑容的奧雷歐斯,內心並不如表面那樣平靜。

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的笑容呵,奧雷歐斯的思緒開始向三年前回溯。

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正在禱告。

是為誰呢,為著被迫背負着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自己嗎?

信徒因為害怕心靈被玷污而向主求告內心的安寧的確是能夠理解的事情,奧雷歐斯這麼想着。

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就是要自己共事一年的同事,或者說,學生?而自己也並不反感這樣的安排。

奧雷歐斯對魔導書的了解自有他的獨到之處,因為他本身也是魔導書的作者之一。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吧,但是總的來說就像是《討伐魔女手冊》一類的教戰指導書。

正是因為這樣,羅馬正教的奧雷歐斯·伊薩德才會被派來與英國清教的魔法**目錄一同工作——以協助整理資料的名義。

初見之前,鍊金術士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想像一個人在遭受了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jīng神污染之後會變成怎樣可怕的模樣。

“原典”這種東西,是只要遠遠地望上一眼頭腦就會被污染的東西,而且就像是把咖啡融入到牛nai裏面一樣,永遠也沒有辦法復原。

十萬三千冊……這個數量怎麼想都太可怕了,要有怎樣強韌的神經才能承受住這樣可怕的重荷啊,這已經出“人類”的範疇了不是嗎?

本身就身為鍊金術士,奉行着“保持人類的姿態與尊嚴向前進步”的觀念的奧雷歐斯,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產物。

但是這個想法在他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一下子就從他的腦海里褪去了。

她正在禱告。

不是為了她自己,奧雷歐斯搖了搖頭,推翻了他之前的結論。

在那個孩子臉上浮現出來的,絕非是只為自己考慮的人能夠露出的笑容。

彷彿想用笑容將世間罪惡一併承擔,就像是聖人一樣的微笑。

“就算這份微笑永遠也無法屬於自己,我大概也會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它吧。”

當自己撰寫的一本又一本魔導書在Index面前無功而返的時候,鍊金術士就已經明白自己的選擇了。

是的,早在三年前,鍊金術士奧雷歐斯·伊薩德作為“人”的時間就已經停滯了,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被殘留的願望驅動着的軀殼。

這可以讓他在那強烈的感情的餘燼中保持冷靜。

他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偷偷地透過門縫望着他,但這無關緊要。

————————

“不要做出任何打算威脅我的舉動,上條當麻,不然我就折斷你的手腳讓你無法行動。”

“幻象殺手只對異能之力有效,是吧?空手搏擊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白楊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上條的面前交疊了起來,彷彿在宣示着他所說並非妄言。

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上條當麻疑惑地想着。

這個傢伙對自己絕非沒有敵意,從自己進門開始,不自主地從脊背竄上來的涼意就一直沒有褪去的意思。

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還放任與自己同來的史提爾離開。

除此之外就只是坐在這裏不斷地威脅自己而已。

簡直就像一匹受傷的狼拚命地對着敵人露出獠牙一樣。

難道這傢伙其實很弱?

可是這樣想的話就完全沒有辦法解釋為何史提爾之前會顯露出動搖的模樣。

“你在懷疑着什麼,上條當麻,該不會是在想‘這個傢伙其實很弱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吧?”

“實話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頑固的傢伙,大概我再怎麼勸說你也不打算放棄了吧……”

一邊說著,白楊一邊推開了椅子站了起來,雖然和上條當麻處在同樣的“里側”,但是看來好像是有什麼可以zìyou切換表裏的方式讓他能夠對錶側的物體也產生影響。

“所有的學生,都出去——”

像是收到指令的機械人一樣,剛才還有說有笑的所有人全都邁着僵硬的步伐離開了餐廳。

“只是用身體對抗的話,我就不報上我的魔法名了……你在吃驚什麼,雖然你似乎在什麼地方已經聽過這個說法,但是看起來你還完全不明白它的涵義呢,就讓你用身體稍微記住一下我的忠告吧,別死掉哦,我可不想在這裏就把珍貴的‘幻象殺手’給破壞掉。”

上條當麻的胸腹之間幾乎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遭到了重擊,肺部的空氣完全被這一擊給擠壓出去的少年因為窒息的痛苦而弓起了身子。一股沉重的嘔吐感也同時從腹部涌了上來。

如果真的吐出來的話,上條當麻說不定一下子就會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但他的對手卻無視了這個可能xìng,依舊做出了這樣苛烈的攻擊。然後因為彎下腰去而暴露的後腦勺立刻就遭到了肘部的重擊,在上條的半規管還在因為劇烈的震動而把眩暈送往他的全身的時候,白楊的左膝便已經抬了起來,狠狠地向著他的下巴磕去。

上條的後腦還被白楊用手肘抵着,這樣子根本就連最基本的閃避也沒有辦法。

被手肘與膝蓋夾擊的話,最為樂觀的結果恐怕也是中度腦震蕩外加下顎骨裂了吧。

這樣野蠻的擊打,造成永久xìng傷害的可能xìng非常高,甚至只需要稍微偏移一下手臂壓制的位置,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種單純為施加疼痛而採取的行動轉變為可以折斷頸骨的致死xìng攻擊。

但是白楊絲毫沒有猶豫。

然而這決定xìng的一擊並沒有落在上條的身上,年輕的魔術師突然雙手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同鞭子末梢在甩動時出的噼啪聲緊接着響了起來。如果上條耳中沒有因為重擊而充滿着金屬音的話,他應該還可以分辨出這樣的聲音不多不少,正好響了七下。

白楊像是扔一塊破布那樣把上條當麻丟到了地上,用冰冷的眼神注視着新來的客人。

“我剛才還在想是什麼耽誤了您這麼久的時間,神裂火織小姐。”

“雖然很想請您再稍候一段時間,但是無論怎麼說,讓女士久等也實在是失禮了。”

手指上扣着鋼絲的聖人,臉上的表情並不如白楊的語氣這般輕鬆。

“為什麼要停手呢,直接攻過來的話我現在應該已經受傷了吧,實話說我剛才也差一點沒有覺察到你的存在……您在擔心傷害到這個傢伙?這可真是了不起的偽善,把‘幻想殺手’給卷進這件事情裏面來的不就是你們么……”

“閉嘴……”

白楊皺起了眉頭,因為對自己的打擊效果估計失誤而感到不悅。

這個傢伙,明明應該連呼吸都已經變得困難了才對,然而他現在卻能對着自己,用雖然微弱,但絕非可以忽略的聲音表達着自己的憤怒。

“什麼?”

他原本沒有開口詢問的打算,但是這一次他的身體比他的理xìng行動的更早。

“我說閉嘴啊……你這個混蛋……”

“總是‘幻象殺手’‘幻象殺手’什麼的,想要拯救那個孩子的話根本就和這一點關係也沒有吧,雖然對不明不白地被卷進來感到火大,但是既然知道有這種事情生,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坐視不管的吧?”

事情不就是這麼簡單嗎?

上條當麻很好地把他的意思傳達了過來,然而被他用言語衝擊着的對象卻對此毫無感動。

“你想拯救世界嗎,上條當麻?”

“我……”

白楊張了張嘴,突然有些好笑地覺今天的自己異常的多言,於是便又將嘴唇抿上。

他的視線越過桌面,先後在上條與神裂的身上掃過。

先行解決了幻象殺手看來是個正確的選擇,一個魔術專家與幻象殺手的組合絕對比想像中的要難應付許多。

少年的手伸向了桌面,緊緊地捏住了聖經的書脊。

————————

計劃全亂了。

神裂火織急躁地想着。

先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偶給纏住,之後更遭到偽格列格爾聖歌隊的迎擊,等到好不容易趕到術式動的中心的時候,自己這一方的同伴已經成了各個擊破戰略的犧牲品。

在這個敵方的大本營,不,魔術要塞之中,要是能夠與可以抹消異能的‘幻象殺手’相互配合的話,至少也能夠有四成把握。可是在與自己同來的這名少年被擊倒的現在……神裂火熾並非是會因為處於劣勢而感到恐懼的人,但是只是保證不輸根本毫無意義,時間對她這邊而言要苛刻得多。而不趕快打倒這個俄國人解除這個表裏反轉的結界的話,他們甚至連奧雷歐斯的大門都進不去。

“您看——”

對方突然出聲說道:

“再過不久這件事情就應該結束了,我想那時候應該就可以把您的佩刀還給您。”

在沉思中的神裂火熾因為這個消息而稍稍愣了一下。即使是這樣,對普通人來說她愣神的時間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僅僅是這樣一個細微的失誤,就已經給予了她的對手趁隙而入的機會。

“Infe

na11ucida666(於地獄仰望光明之人)。”

gen31:52:“這石堆作證據,這柱子也作證據。我必不過這石堆來害你。你也不可過這石堆和柱子來害我。”

魔術的使用,並不拘束於某些專門的靈裝,只要具有相同的象徵意義,哪怕只是用從少女雜誌上剪下來的插畫也可以進行塔羅牌的占卜。

將餐桌上零散的餐具賦予雜物——散亂的含義,再將這個含義與石堆聯繫起來並進一步將“柱子”的意義與桌角等同的話,就可以很方便地構造出想要拘束用術式,這個可以至少同時提供百人進餐的餐廳,一下子便被橫七豎八的隔斷術式給切分出了一個個不規則的區域。

一手製造出着重重障礙的少年向後退了一步,雙手動作誇張地合上了手中捧着的聖經。於是他就這麼突兀地消失在神裂的眼前。

gen19:1o只是那二人伸出手來,將羅得拉進屋去,把門關上,

gen19:11並且使門外的人,無論老少,眼都昏迷。他們摸來摸去,總尋不着房門。

看來是使用了什麼與上次交戰相異的隱匿術式,神裂火織試着cao縱鋼絲構成一個探索用的結界,但是似乎是在白費力氣,探索的術式沒有任何反應。而她的對手也不會任由她毫無後顧之憂地探尋自己的存在。

似乎是吸取了前次的教訓,白楊並沒有再使用那個倒十字形的靈裝。

作為代替的則是一顆顆從刁鑽的角度shè向神裂的9mm手槍彈頭。

就目前而言,狀況對神裂火熾來說還不算太糟糕,天草式的教皇如同彈動鋼琴那般舞動着自己的手指,於是那環繞在她四周的鋼絲便將來襲的彈頭一一切開斬落在地。

大概是因為表裏之間的聯繫被隔斷了的緣故,落地的彈頭碎片敲打在地板上出了沉重的響聲。

然而白楊並沒有打算停止這看似無意義的舉動,有規律的shè擊在響起十五聲之後短暫地停頓了一下,隨即便又響了起來。

應該是用什麼手段回收了彈殼,大概還施加了混淆感官的術式,通過shè擊產生的響聲與閃光來判斷敵方的位置只是個不切實際的空想。何況白楊一刻不停地在她的身邊遊走,就算知曉了此刻他的方位,下一刻也會立即失去目標。

不過這個人的手段真的只有這點而已嗎?

一定還留有什麼更加危險的後手,不過不管怎麼說,魔術的施展是需要媒介的,而到現在為止自己並沒有感覺到身邊有什麼靈裝……

等等,的確是有什麼東西的,而且就在自己的身邊……

碎裂一地的彈頭碎片正以神裂火織為圓心,密密麻麻地在地板上圍出了一個圓。

如果神裂火織是金屬愛好者的話,她還可以現,在這些彈頭銅sè被甲包裹下的彈頭斷面正閃爍着第92號元素獨有的光芒。

要使用魔力的媒介的話,對白楊而言,自己能夠zìyoucao縱的鈾就是很不錯的材料。

“察覺到了嗎……不過太晚了些。”

鈾金屬的斷面像是被急劇地氧化那般,急地失去了金屬的光澤,而當灰暗的顏sè遍佈的表面的時候,一隻黑sè的蝴蝶便從這沉重的sè彩中起飛,一隻接一隻地繞着神裂跳起了或許只有它們自己才明白其中含義的舞蹈。

當這蝶舞到達尾聲的時候,它們構成的術式就會將神裂火織送往沉睡的彼方。

聖人提早一刻察覺到危險為她爭取到了短短的幾秒鐘,然而四周都被隔斷的術式屏蔽,就算可以突破也絕對無法憑藉度脫離蝶群的包圍。

結束了嗎?x2

飄動在白楊與神裂腦海中的是同樣的念頭。

然而隨着一陣氣球泄氣般的響動,黑sè的蝶群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在空中化作了四散的黑霧。

誰也沒有留意倒下的上條當麻,但是他卻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的對手宣告了他的存在。

“我還沒有倒下!”

可以抹殺包括神跡在內一切異能的‘幻象殺手’只是輕輕地碰了一碰,便將白楊苦心準備的術式給破壞得乾乾淨淨。

“真是……驚人的恢復力,我承認我小看你了,上條當麻。”

“從現在開始,我認同你作為我的對手,並將用出全力來擊潰你。”

白楊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非常惱怒,但是很快就被面無表情所取代。

“感謝你的援助,少年。”

天草式的教皇嘆了口氣:

“給你添了麻煩實在抱歉,但是接下來的行動還是希望你能夠進行援護。”

————————

被神裂和上條的組合壓制着的白楊眯起了眼睛。

想要使用體術進攻幻象殺手的話,就會遭到聖人的直擊;而想要構成術式遲滯聖人的話,幻象殺手就會把術式全部破壞掉。

壓倒xìng的不利。

事實上,在兩人的協作之下,上條當麻已經成功地突進到了白楊的身前。

“你的這份傲慢錯的有多離譜,你就用疼痛好好地給我記住吧!”

可是在年輕的魔術師臉上顯露出來的卻並非是遭到意外打擊的慌亂——

那是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上條當麻緊握着的右拳狠狠地打在了白楊的臉上,出了與牆壁相撞一般的響聲。

與此同時,如同擊打到牆壁那樣的劇痛,也確實從右拳上傳了過來。

上條當麻的拳擊對白楊造成的影響,看來只不過是愣了兩秒鐘。

很快白楊就帶着輕鬆的表情,輕描淡寫地將上條當麻重新丟了出去。

“我說……”

魔術師的語氣帶着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從剛才開始你都沒有留意過嗎,不論是我‘推開椅子’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我‘讓學生們出去’的時候?我以為你早該注意到我可以zìyou地在表裏間進行切換的事情呢。”

言外之意就是“像你這樣的門外漢就算來了也只是累贅而已”。

“我們繼續。”

白楊的表情就像是在舞會上對着女伴出邀約。

這傢伙……有哪裏不對勁。

在白楊又一次切換表裏躲過兩人的攻擊的時候,上條當麻這麼想到。

雖然每次都能做到正確地閃避並且反擊,但是總有哪裏和之前那個傢伙的狀態不太一樣。

光是回想起自己被那毫無間隙的攻擊瞬間擊倒的場景,上條當麻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犯疼。

這種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的攻擊實在是太可怕了……等等。

不對頭的感覺隱隱約約地有了一點輪廓,但是上條當麻還未能正確地將它描述出來。

異常,異常在什麼地方呢,在躲過白楊揮動的手臂的時候,上條當麻這麼想着,要是之前的話自己絕對沒有可能這樣輕鬆地躲過去吧?

就是這裏不對頭!

雖然動作很標準,方位也很正確,但是在每一次切換表裏之後,這個傢伙的動作總會慢上半拍。

上條當麻開始回憶起之前史提爾的說明。

在表一側的人絕對沒有辦法干涉里側的事物,自然也絕對沒有辦法對其有所覺察,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在切換表裏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自己這邊的動靜。

原來如此!

“喂,神裂,我知道怎麼對付這個傢伙了!聽我說……”

————————

他們在商量什麼對策?

白楊不得不對此加倍地重視。

被迫使用切換表裏的方式迎擊的他,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手段了。

但是在奧雷歐斯那邊的事情結束之前,自己無論怎樣也要把這兩人給拖住。

那麼,這次是打算用快攻來迫使自己露出破綻么?

基本的想法倒是不差。

鋒利的鋼絲劃破空氣從四面八方斬了過來,喪失了閃避空間的白楊只能再一次地前往表側以規避這次的攻擊。

然而這一次神裂火織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一擊不中就立即收手等待下一擊的到來。

在白楊從表側返回里側的那一瞬間,依舊停留在他周圍的鋼絲便密密麻麻地纏上了他的手足。

“嘖……現了么。”

就在魔術師試圖用上一次作戰的方式擺脫困境的時候,一隻手掌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力道地搭在了他的肩頭,然而只是這樣便讓他使用能力的意圖化作烏有。

“這下子你就沒辦法zìyou行動了吧。”

白楊瞬間便理解了自己已經受困,但是他這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擺脫當前的處境。

魔術師面sè鐵青地看着神裂火織從自己的手上拿走了那本聖經,在書頁上用手指划刻着什麼紋路,然後反轉表裏的結界便如同夏雪一般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確為奧雷歐斯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而且他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

不顧被鋒利的鋼絲割出的傷口,白楊的肩頭連同身體猛地向背後上條的懷中撞去,在上條當麻的右手與自己脫離接觸的一瞬間強行用能力將體表的鋼絲轉化成了自己可以netbsp;“你們可以打敗我,但是在我死之前這還不算結束!”

上條當麻不由得戰慄地感到面前的這個人擁有着的可怕的決意。眼前的這個傢伙有着比他的正義感還要堅定的信念,但是卻依舊肆無忌憚地諷刺着他的堅持。

一邊嘲弄着他人的堅持,一邊又在自己的道路上一意孤行的這種矛盾,確實地存在於這個人的身上。並且一直以來都在影響着他的行為。

想明白了這一點,上條當麻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自己正面對着的傢伙,並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這一點,讓他尤其地感到愉快。

“你……”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場的三個人似乎都有出口詢問的意向,然而從腳下的地板傳遞過來的貫穿整棟建築的劇烈震動卻迫使着他們放棄了一切交談的意圖。

“Пpokлятиe!”

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白楊放棄了所有與神裂她們對峙的打算,轉身跑了出去。

奧雷歐斯那邊出事了……是那個火焰魔術師?不,擁有a

smagna的他應該還不至於被史提爾·馬格努斯擊敗,但是他那邊的的確確是出事了。到底要是怎樣的魔術才能造成這樣可怕的損害啊,就連一向穩固的黃金煉成的根基都隱隱約約地有了潰散的跡象。

難道是那個人……不,他還不至於親自介入……

那麼,到底是什麼?

上條當麻與神裂火織並不了解白楊心中的疑惑,但是這個異常卻不能放着不管,於是也緊追着他向樓上跑去。

一路上並沒有遭到新的迎擊,不論是哪個鍊金術士也好還是面前的這名魔術師也好,看來都沒有再兼顧神裂她們的閑暇。

在上到頂層的時候她們的疑問得到了解答,他們甚至都不用再多費心思去攻破鍊金術士那緊鎖的大門。

一道白得令人炫目的光芒在這一刻猛烈地衝破了牆壁橫貫了走廊,因為這光芒太過耀眼,在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因為它的光亮而閉上了眼睛。

縱使有一千個太陽,也無法與之爭輝……

“d

agon……

eath……(龍王的嘆息)”

猛地剎住腳步以免被這光芒捲入的神裂火織吃驚地自語着。

是誰在使用這樣的魔術?

————————

“喂,奧雷歐斯,這是怎麼回事?”

一邊用手臂遮擋住面前的強光,白楊一面大聲地詢問着對面的同僚。

“**目錄……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運作被觸了……”

鍊金術士不可置信地回答着。

原本以為計劃最大的阻礙來自於魔法側的追兵,但是現在最為危險的因素卻是一開始誰也沒有注意的茵蒂克絲。

雖然也有預計過封印破除的困難,但是像這樣子同時對抗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情況卻從來沒有預計過。

現在回想一下,就算有一個jīng銳的魔術師小組在追蹤着,果然英國清教還是不可能放任沒有自保能力的**目錄逃進學園都市裏來的吧?

奧雷歐斯的黃金煉成可以zìyou地按照腦中所想來扭曲現實的景象,但是他也並非博學到能夠明了一切原典的知識。

換言之,但凡在這十萬三千冊魔導書中有一條他所了解的術式,他的黃金煉成就沒有辦法對此作出相應的回擊。

更何況a

smagna本身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析的產物,只不過由於所需要的時間太長沒人能夠成功罷了。

可是,這對號稱通曉一切原典的**目錄而言也只不過是一個稍微難以解決的問題。

自動書記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對黃金煉成的侵蝕,而現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術式崩潰的度似乎正在加快。

大概是覺龍王的嘆息對尚未完全失去黃金煉成的奧雷歐斯殺傷並不大,純白的光柱在短短瞬息之後便在一陣清脆的破裂聲中化作一片片羽毛翩然落下。

見到這幅潰散的景象,上條當麻便當即要向前去往茵蒂克絲的身邊。但是白楊一把抓住了他,從白楊的手上傳來的力道大得驚人。

“別碰!”

白楊冷靜地說著。

“那是‘龍王的嘆息’──與傳說中聖佐治之龍的一擊具有相同意義的魔法。不管你擁有多強大的力量,以凡人的血肉之軀是不可能抵擋得了的。”

“從現在開始直到我們都過去為止,你的右手別碰任何東西。”

“遠東的聖人,我們之間的爭鬥看來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

少年伸手按上了牆壁,於是不再被結界保護着的建材便被他剝離了一部分。

在他的手中這些被剝離出來的材料不斷地扭曲,伸展,最終變得像是一根簡單的手杖。

然後他舉起這杖,對準了面前飄飛的光羽。

exo14:16你舉手向海伸杖,把水分開。以sè列人要下海中走乾地。

“上條你先過……這樣行嗎?”

不只是在詢問自己對通行順序的安排,也是在對停戰的可能xìng進行確認。

神裂火織點了點頭。

上條當麻咽了口口水,跨過了這扇由光的羽毛組成的拱門。

“那麼接下來請您也過去,我隨後就來。”

美麗卻又危險的屏障總算被拋在了身後,白楊便丟棄了手中的杖,向著鍊金術士的方向望去。令人驚訝的是,火焰魔術師也在場,而且似乎比他更早與奧雷歐斯達成了同盟。

“還能維持多久?”

“五分鐘,再長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鍊金術士看來對自己費盡心力才完成的術式被破解的事實感到相當的惋惜,但是很快對他而言這些感情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那麼五分鐘之內解決掉。”

“你們都看到了,英國清教欺騙了你們,這個孩子本可以不用背負這樣的東西,但是清教卻在她的身體上施加了‘每隔一年不消除記憶就會死去’的封印。”

“上條當麻——雖然事出倉促,但是如果真的想要拯救那個孩子的話,你恐怕還要站在我們這一邊才行。”

“把那個破壞掉,這個孩子就得救了!”

白楊的手指向了浮現在茵蒂克絲背後的魔法陣。

上條當麻並不擅長複雜的言語分析,但是他的直覺似乎總能幫他找出正確的道路。

他知道那個修女快樂的樣子已經不容質疑地在他的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所以他害怕着變成現在這樣的茵蒂克絲,機械,冷漠,完全不是這個女孩子應有的姿態。

所以他選擇將這個孩子從這樣的困境中解救出來,就如同他之前選擇相信神裂火織那樣簡單。

“我相信你!”

上條當麻握緊了拳頭。

似乎被這舉動刺激着產生了危機感,茵蒂克絲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

“jǐng告,檢測到啟明星、……,sa

ie1,檢測到複數個對象,所持術式逆演算……成功,現依據Rev2o:2……對異端用術式準備動……第一節,第二節,第三節……動術式d

anetegavit(刺穿巨龍的雙翼並釘於此地)。”

十三道漆黑的的鏈條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它們只在空中停留了一小會,隨即便如同活物一般向白楊竄了過來。

以自己為目標?這很好……

“去吧,上條當麻,她還沒有注意到你。”

得到提示的上條用自己能夠達到的最大度繞過白楊沖向了茵蒂克絲,他這輩子大概從來沒有跑過這麼快。

因此他也並未留意到自己腳下的地板上正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如尼刻痕。

上條當麻只知道自己離茵蒂克絲越來越近,只要再邁出幾步就可以把她從這個地獄中拯救出來。

是啊,是這樣啊,之前這個孩子不是這麼問過自己嗎?

她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到地獄裏去嗎?”

當時的自己沒有回答她。

但是,現在的話就可以,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誰要去那種鬼地方,不過啊,既然不想下地獄的話,不就只好把她從地獄裏拉上來了嗎!

然而少年大步踏出的雙腳立刻失去了支撐,象徵著大地的ode1符文正有條不紊地揮着作用,粉碎了上條當麻腳下的地面。

雖然由於黃金煉成尚未完全消失的緣故,這樣的破壞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使得上條當麻免於透過地板的破損落向下一個樓層,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破壞了他的平衡。

而原本正在與白楊還有神裂對抗的鎖鏈也瞬間更改了目標,出鏗然的響動朝着他的後背刺去。

幻象殺手的左右範圍僅限於右手而已,其它的部位遭到攻擊的話,上條當麻和普通人一樣都會負傷。

何況僅憑一隻右手,無論怎樣也防不住從四面八方圍至的刺擊。

“我完了嗎?”

僅來得及回過頭來的上條驚訝地看着原本近在咫尺的攻擊一下子離自己遠去,同時感到一股雖然虛弱但是卻依舊堅定的力量將他給推了出去。

失去了黃金煉成這個最大的王牌,此刻僅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站在這裏的鍊金術士,用自己的方式作出了最後的選擇。

“不必驚訝,少年,我的選擇是必然的結果。”

“去結束它吧……”

被鎖鏈貫穿了身軀的鍊金術士,口中湧出了鮮血,但是臉上露出的表情卻與痛苦無緣。

如玻璃碎裂般的聲音響起。

包含黑sè龜裂,以及產生出黑sè龜裂的魔法陣,還有那肆意在半空中舞動着的鏈條,都在這一擊之下徹底消失不見。

————————

少年咬着牙注視着這一切,卻突然繞到了上條的背後,毫不留情地擊暈了他。

下意識地做好攻擊準備的神裂jǐng惕地望着白楊,然而他卻不看她,只是自顧自地用沉重的聲音仔細地讀着手中的禱文。

“dif

onteavoièuna,o,sa1vami,sa1vamida1o

o,datuttiimieipenetbsp;(在你面前我是罪惡、滅亡的。神啊,求你救我,救我脫離自己,從我所有的罪惡中)……”

“amen。”

隨着禱告的結束,少年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一點感情的起伏。

白楊就這麼站在奄奄一息的鍊金術士身邊俯視着他。

“你知……道,我……希望這樣。”

鍊金術士那已經失去血sè的嘴唇,現在正為了完成最後的工作而艱難地蠕動着。

於是少年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呵……”

從奧雷歐斯的口中傳出了如同風洞般的喘氣聲,白楊知道他這是在笑。

“這太蠢了,不是嗎?”

“啊,是啊。”

年輕的魔術師的臉頰抽動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從腋下抽出了槍,正確地shè穿了奧雷歐斯的心臟。

奧雷歐斯感到自己的胸口被輕輕地撞了一下,他本以為死亡會以更加激烈一些的方式降臨到他的身上。

不久之後,灼熱感帶着一股微妙的睡意便擴散到了他的全身。

被新鮮的血液流浸透的話,應該感到溫暖才對吧,可是現在卻覺得越來越冷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嗎?

鍊金術士似乎有幾秒鐘嘗試着用學者的態度來面對這唯一的一次經歷,但是有什麼東西打斷了他的思考,讓他最後的一點點思緒集中在了別的地方。

不管怎麼說,那個孩子是得到拯救了沒錯,在這之後也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吧?

真想再看看啊,你那個無憂無慮的笑容……

奧雷歐斯那急劇變得空洞的視野里,那一片無暇的白sè也逐漸開始被黑暗所吞沒了。

可是怎麼了呢,在視覺終於要消失的那一剎那,眼前的景象卻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

就彷彿三年前的遇,躺在地上的修女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像是個剛睡醒的孩子那樣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自己這邊的時候,那孩子些許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彎起了眼角。

真美……

在這僅存的意識里,鍊金術士心滿意足地笑了,而他的一生也就結束在這個笑容之中。

(死於過去fin)

————————

對於奧雷歐斯·伊薩德這個角sè,容克我始終覺得原著中的結局與他並不相稱,畢竟他曾經是一個如此睿智而且單純的人。看着一個人因為孤獨和絕望被扭曲掉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所以在這裏我就把主角安排成了他的合作夥伴,一個目的與xìng格都非常接近的同伴。至少也有一個人可以分享同樣的理念的話,我想他並不至於變得像原著中那麼瘋狂。

這一章本來只打算寫5ooo字左右的,但是打字的時候卻現怎麼也停不下來,於是字數便莫名其妙地漲到了一萬,我想這與故意湊字數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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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禁同人之白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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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於過去(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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