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面具下的臉

第四十七章 面具下的臉

第四十七章面具下的臉

夏欺雪之前那一擊已經消耗太多,那樣的招數對她來說還略顯勉強,此時根本已經沒有什麼速度,卻仍是從後方追向荊越。!DANKAN.贏話費)

“既然你要送死,我成全你!”荊越猛然回身,對着衝來的夏欺雪揮出一劍,耀眼的火光再次衝起,將夏欺雪淹沒了。

“不好!”韓霜臉sè微變,這次荊越沒有過多蓄力,他想上前相救都沒有那個時間。雖說荊越沒有過多蓄力,但夏欺雪如此虛弱,只怕這普通的一擊也未必能摘下,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

李御風則呆若木雞,望着前方耀眼的火光不停喃喃着:“為什麼……為什麼……”

白sè的火光雖然不是那麼龐大,卻仍是無比耀眼,照得周圍如同白晝,與在地面無異。白光遮掩一切,看不見其中情況。

“夠了!已經夠了!”荊羽無力地用手抓地,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無力,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麼的弱小,甚至要一個女子擋在身前,眼看着她身處險境卻什麼也不能做。

這一刻,荊羽的一顆心猶如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死死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但體內那黑霧卻壓制不住,在封印當中不住翻湧,像一頭髮狂的猛獸,要突破困住它的牢籠,一次一次衝擊着那脆弱的封印。

白sè的火光漸漸平息,現出夏欺雪的身影,她此刻的臉sè就和雪一樣蒼白,嘴邊那紅sè的鮮血又添了幾分,有些獃滯地站在那裏。

“雪兒……”荊羽感覺心裏一陣絞痛:“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每次都要擋在我面前?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此時的夏欺雪就如同一朵白sè的雪花,有種悲傷,有種脆弱,她蒼白的臉sè突然轉向荊羽,對着荊羽笑了笑。

這傾盡世間繁華的一笑,映入荊羽心中卻成了一根刺,讓他感覺心中更加劇痛,體內那頭猛獸更是用力地衝擊着牢籠,隨時都可能破牢而出。

雪花不會枯萎,卻會融化,夏欺雪那蒼白如雪的笑容突然凝固,而後,她如一片雪花一樣翩然落地,嘴邊依稀帶着那種蒼白而滿足的笑容,如雪般讓人感到哀傷。

“雪兒!”荊羽用盡全身力氣,即使無法站起,他也想爬到那個女孩身邊,想在這個時候至少要在好身邊。他狼狽地在地上爬着,一點一點向那邊倒地的夏欺雪接近。

“雪兒……”李御風突然清醒,見到夏欺雪倒地,馬上就要衝上去。

韓霜伸手,攔住了他,淡淡搖了搖頭。

心中微微一痛,但是這個時候,李御風也明白,他過去對夏欺雪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有那個男人過去才能安慰她,即使不願意承認,到了現在地御風也只能接受。

回想着半年前夏欺雪替荊羽擋下那一劍的景象,其實在那裏李御風就已經明白,夏欺雪那冰凍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他再也不可能爭取,只是一直他都不願意接受,直到現在,眼看夏欺雪為了荊羽一次次沖向荊越,看到夏欺雪即使倒下去嘴邊也帶着笑容,他終於明白夏欺雪心中已經只有那一個人,別人永遠也無法進入那顆心中。

荊羽艱難地爬在地上,速度很慢,那短短的距離對現在的他來說卻彷彿是世界的心頭,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到。在這個很久很久的過程中,周圍的數百人都只是看着,沒有阻攔,也沒有人開口,只是靜靜看着場中似乎用盡了全力在爬的荊羽。

“到了現在,即使能去到身邊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覺得能救活她嗎?”荊越的腳站在荊羽前方,從高處冷冷盯着,擋住了荊羽的去路。

荊羽只抬頭望了一眼,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滾開!”

“哼!無知!”荊越根本不將荊羽的話放在心上,“我可沒有功夫等你們訴說遺願,到了現在,你應該也該亮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伸出手,向著荊羽的面具伸去。

“滾開!”

旁邊突然傳出一聲大喝,聲音中充滿憤怒和不甘,讓荊羽微微怔了怔,轉頭看去。

只見李御風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是無盡的怒火,死死盯着荊越,大喝道:“你要是敢攔他,我馬上殺了你!”

眾人都感到意外,這個極雪宗連名字都不被人知道的弟子居然敢喝罵荊越,要知道剛才荊越的表現連極雪宗內的兩個天才人物都沒能勝過,這不知名的弟子卻居然有這等魄力?

李御見怒視着荊起,即使他之前的表現驚為天價,眼中也沒有半點懼間,甚至有種想立即上前與李御風動手的目光。當徹底想明白,李御風對荊羽的態度改變了,現在他只想在夏欺雪最虛弱的時候能有個她最希望的人在身邊,為此不管阻攔的是什麼人,他都絕不會原諒!

“又是極雪嗎?”荊越淡漠而視,全然不將李御風放在眼裏,淡淡道:“你們的放肆可以原諒,但是讓這麼一個無名之輩來對我放肆,對門下弟子也太放縱了?”

“哦?”韓霜淡淡一笑,道:“那麼我叫你滾開的話會不會顯得放肆呢?”

荊越目光一凝,如果是韓霜的話的確是需要他正視的人,之前擋下他他那一擊就另荊越對這人印象頗深,不過卻也不懼,冷笑道:“極雪宗?如果想動手的話乾脆就趁今天!”

敢殺夏欺雪,荊越自然不怕極雪宗,即使現在雙方混戰也沒有任何畏懼。

倒是極雪宗那邊的長老感到壓力:“荊越天賦的確出sè,霜兒雖然同樣出sè,卻也未必是他對手。並且,即使我們能勝過荊家,也必定損傷不小,這裏那麼多人,說不定就會被人趁虛而入!雖然傷害雪兒讓人憤怒,但是已成的事實卻也不必在因此付出更多代價,這件事情還是離開白霧山後再做計較。”

活了一大把年紀,極雪宗的長老將利益弊端等等都看透了,早已沒有少年時的熱血,明白此時如果向荊家報復的話只會造成更多損失。

“不若加上天一怎麼樣?”

此話一出,人們震了一震,天一宗的琊天居然淡笑着說出這麼一句話,居然要幫極雪宗護着荊羽。

“你們?”荊越望向開口的琊天,皺眉道:“天一與荊家並無仇怨,你們真的要加入嗎?長老們,可要想清楚!”

荊越相信天一宗的決定還落不到琊天手上,也相信那些長老一定明白此時插手帶來的後果,所以他反而把話對那些長老們說,而不是琊天。

天一宗的長老微微皺眉,本來琊天開口不在他預料之內,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說出,再聽到荊越這句讓他感覺有些刺耳的話,此時退卻豈不顯得怕了荊家?況且那邊還有極雪宗,思索一番淡淡道:“師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荊越目光一寒,沒有想到天一宗的長老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並不是要阻止你去揭那羽銘的面具。”琊天再次開口,笑道:“只是,現在他們兩人已經都是虛弱之身,這麼多人看着又怎麼能跑了?你就不要太冷酷了,讓他們說說話會怎麼樣呢?”

“哼!”荊越冷笑一聲,雖然有心答應,但此時答應未免臉上無光,下不了台。

“越兒,回來。”荊善看出荊越的難處,在遠處開口叫了一聲。

荊越應了一聲是,如此就變成聽從長輩的話,走到了一邊。

“謝謝!”荊羽低聲說了一句,是對韓霜,對李御風,還有琊天說的。可能之前還懷疑這琊天接近自己是有什麼目的,但是現在荊羽已經全部忘了,他繼續向前爬去,一點一點接近前方倒地的夏欺雪。

又一雙腳擋在荊羽面前,這一次是李御風,他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荊羽與他對視一眼,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李御風什麼也沒有說,突然伸手扶起荊羽,帶着他走向夏欺雪倒地的地方。有李御風攙扶,荊羽的速度立即快了許多,很快就來到夏欺雪旁邊。

荊羽心中成分複雜,被李御風扶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好。

走到夏欺雪身邊后,李御風將荊羽放下,什麼也不說走開了。他要說什麼?難道說“你對他不好我就殺了你”之類的話?說實在的李御風不是那麼偉大的人,那樣的話他說不出口,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的極限,現在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御風本來是將荊羽扶着坐到地上,但荊羽現在連支撐的力量都沒有了,身體一軟又倒了下去,不過已經到了夏欺雪面前。

目中含着淚光,荊羽什麼也說不出,只趴在地上伸出手,輕輕撫着夏欺雪那蒼白的容顏,所有的話都彷彿已經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

夏欺雪已經氣若遊絲,在無比虛弱的情況下受了荊越那一擊,已經非常虛弱,見到荊羽到來,又看到他眼中第一次對自己露出無限柔情,眼中忍不住流下淚水,輕輕開口,道:“你偷偷甩下我不想讓我來,我卻偷偷跟來了。”

荊羽眼中有淚,強忍着不讓它落下,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卻不說話,怕一開口會是一個哽咽的聲音。

“我……就要死了,你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夏欺雪聲音虛弱,卻微笑看着荊羽,蒼白的笑卻讓人更加心痛。

荊羽緊閉的嘴終於不能再堅持,張口道:“為什麼這麼傻?總是要擋在我前面,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只是……不想讓你死……”夏欺雪開口艱難,仍是笑着,“如果一定要死的話,我也想……死在你前面。”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荊羽心中顫抖,只覺得自己已經欠了這女子太多太多。

夏欺雪伸手抓住荊羽放在她臉上的手,笑着說著:“那朵花……你還帶着嗎?”

“嗯!”荊羽重重點頭,伸出另一支手從懷中拿出那朵花。曇花易逝,這朵花卻已成為永恆,在透明的冰中彷彿發著光,比原來更加艷麗。

夏欺雪伸手接過,臉上蒼白的笑容不去,眼中卻不住滴落着淚水,拿着那朵冰凍的曇花獃獃出神。

其實,這段時間夏欺雪一直與荊羽在一起,本來看到荊羽有意無意的疏遠她,她心中已經覺得荊羽心中沒有自己,有時也刻意對荊羽冷漠,不想讓自己太過在意荊羽的事情。

然而在某次偶然的機會,夏欺雪見到荊羽還帶着那朵曾經冰凍的花朵,那時起,她對荊羽的心再次改變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要一定要死在那個一直帶着冰花的人面前。”她下定決心,從那裏起雖然仍是刻意對荊羽冷漠,但其實一顆心已經完全改變,在荊羽不知道的情況下。

這次荊羽獨自前來白霧山,她是知道的,她也跟在荊羽後面一同來到,只是她知道荊羽不想讓她來,便故意穿平時從來不穿的黑sè,又蒙上臉,為的就是不讓荊羽認出。

現在,夏欺雪覺得自己這次來終於是沒有白費,在最後時刻幫到了荊羽,看到他還是帶着那朵冰凍的花,她已經感到非常滿足了,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對我來說,你也是和這朵花一樣的東西,而我就是這層冰,絕不會允許你凋謝!”荊羽鄭重開口,一隻右手從沒離開過夏欺雪的臉,一直在那裏輕撫她的容顏。

夏欺雪又落下眼淚,淚中有喜悅,也有悲傷,“終於能聽到他親口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是……卻每次都是在這種時候,剛剛得到,卻馬上就要失去了。”

“這次,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了,真的!”荊羽見到夏欺雪眼中的哀傷,只覺莫名的着急,不停說著這樣的話。

“我已經……”夏欺雪淚水不斷,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已經不能支持太久。她喜悅於荊羽此時的肯定,但也為自己剛剛得到就要失去感到哀傷。

“這朵花……”最終,夏欺雪還是沒有告訴荊羽這個事實,只將手中的冰花遞出,道:“你要一直帶着它,好么?”

“嗯!好!”荊羽重重點頭,“我什麼都答應你,以後也什麼都答應你,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帶你離開這裏。”

夏欺雪蒼白一筆,慢慢閉上了眼睛,嘴邊仍是帶着滿足的笑容,呼吸卻漸漸虛弱了。

“雪兒……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雪兒?”荊羽在她耳邊輕聲呼喚,突然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坐了起來,將夏欺雪緊緊抱入懷中,一聲又一聲呼喚着她,眼中的淚水已經忍不住,打濕了夏欺雪蒼白的臉。

“雪兒,你快醒醒,我帶你離開這裏。”荊羽不停說著,顫抖地伸出雙手,卻探夏欺雪的呼吸,“上一次也只是重傷,這次一定也不會死的,雪兒,你只是昏迷了,是不是?”

上一次面對同樣的情況,荊羽不敢伸手確認夏欺雪的死亡,因為確認那樣的事情對他太殘酷了。而這一次,荊羽卻忍不住伸手卻查看,他覺得會像上次那樣,夏欺雪還沒有死。

當把手伸到夏欺雪的嘴邊,荊羽顫抖的手突然僵硬了,穩穩停在那裏,像根木頭一樣,沒有再抖。那一直不停的呼喚此時也止了下去,只是緊緊抱着已經閉上眼睛的夏欺雪,沉默着不再說話。

“雪兒……”李御風心中一痛,只是看着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的憤怒再也忍不住,猛然沖向荊越,口中大吼:“我要殺了你!”

“唉!”韓霜輕輕搖頭嘆息了一聲,站在遠處低聲自語:“已經發生的事情無力改變,看開一些。”

荊羽獃獃抱着夏欺雪,能感覺到,夏欺雪的生命跡象已經完全消失了,這一次是真的已經死亡,即使有留魂丹在也無力回天。他突然覺得麻木,突然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無關緊要,一顆心漸漸停止了波瀾,體內那不停翻湧的黑霧也漸漸平息。

“啊!”李御風大聲呼喊,瘋狂地沖向荊越,要與他拚命。

韓霜的速度要比李御風快得多,突然衝出拉住李御風,道:“別衝動!”

他明白,即使讓李御風衝上去,以李御風的實力對上荊越也只是送死。

“放開我!他殺了雪兒!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李御風瘋狂掙扎,整個人與瘋子沒有兩樣,不停大吼。

“他殺了雪兒?”這句話彷彿牽動了荊羽,他木然回頭,看到遠處漠然站立的荊越,一顆心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砰砰亂跳,體內本已經平息的黑霧雙開始劇烈翻湧,“荊越!是他殺了雪兒!是他!”

像是剛剛意識到這一點,荊羽的心又一陣劇痛:“雪兒死了?真的死了!”

口中喃喃着,荊羽抱着夏欺雪的屍體突然大哭出聲,聲音遠遠傳開,每個人都聽到了。

瘋狂的李御風微微愣了一愣,轉頭向荊羽大喝道:“你在幹什麼?他殺了雪兒!為什麼不報仇?以你的實力,即使荊越也可以對付的!給我站起來!”

“荊越!”荊羽心中一震,獃滯的雙眼像是想起了什麼。

“憑他?”荊越冷冷一笑,望了荊羽一眼,道:“他已經瘋了,即使不瘋以現在如此虛弱的他又能做什麼?”

“混蛋!你給我站起來!雪兒難道對你就那麼不重要嗎?她死了難道你就不想為她報仇嗎?”李御風大吼,不停想要掙脫韓霜的手,奈何實力比韓霜要低得多,始終無法掙脫。

“報仇?”兩個字如雷電一樣辟在荊羽的心中,父親的事情也一併閃過,體內的黑霧更是劇烈翻湧,已不是猛獸那麼簡單,而是猶如決堤之水一樣洶湧,不斷衝擊着封印。已經裂開四分之三的封印在荊羽體內亮起抵抗的光芒,阻擋着黑霧的衝擊。

“是了,荊家!我還要摧毀荊家,現在雪兒也死了,荊家,一定要毀滅!”隨着荊羽的心緒,體內那封印亮起的光芒越來越亮,這代表受到的衝擊越來越強。

“哼!即使你再喊有什麼用?他已經站都站不起來了,即使能站起來,也已經什麼也不能做。”荊越傲我立在那裏,仍是那種俯瞰眾生的眼神,高高在上。

“為什麼會這樣!”李御風不甘,又感到無力,同時憤怒,自己居然什麼也做不了,即使荊越就在眼前卻無法報仇,也恨荊羽受到如此打擊,竟然一蹶不振。

“曾經打敗我的男人,現在居然這麼不甘。”慕容雪風搖頭,對荊羽感到無比失望,如果說有誰是能讓他承認的當今第一人,那麼這個人就絕對是荊羽,而今荊羽卻表現出如此無用的樣子,讓他痛心。

“大哥,你真是高明,這個打擊可讓我覺得直接報復那小子要強多了!”周重在周童旁邊耳語,看着荊羽那個樣子,臉上滿是興奮。

“這當然!你就不過來,報仇就是要這麼來才痛快!”周童臉上傲然,對一向很少佩服自己的弟弟這番話很是受用。

“羽銘大哥……”傲天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不知為何看到荊羽這個樣子,他感覺比自己讓人欺壓了還要難受,心中你是堵住了一般。

“原來打敗了慕容雪風的人也就這德行!”南宮起暗自搖頭,本來還覺得戰敗了慕容雪風的荊羽是個勁敵,現在卻是感覺兩人不在同一水平,荊羽離他差太遠了。

“你也有這種時候!”柯守心中興奮,見到這個景象只覺得比親手殺了荊羽更痛快。

沒有人覺得荊羽還能站起來,即使荊羽還能站起來也沒有人覺得現在的他對對抗荊羽。有人對他很失望,有人替他擔心,也有人在暗自痛快,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雪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凋謝!”荊羽的眼睛在此刻完全恢復清明,不再迷茫。他從地上撿起那朵冰花,又抱起夏欺雪,從了起來。

“荊羽!”絕望的李御風心中驚喜,見到荊羽站起來不由振奮。

“竟然還能站起來!”荊越心中一震,不過卻也不是那麼擔心,淡淡道:“現在的你,即使站起來又能做什麼呢?”

荊羽沒有答話,將那朵冰花放入懷中,一隻手扶着夏欺雪,只空出一隻手,遙遙抬起,隔着不小的距離伸向荊越。

“嗯?”荊越微微皺眉,不知道荊羽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一刻之間,荊越臉sè大變,就見荊羽身上突然早起絲絲黑氣,接着,那種黑氣越來越多,使那個地方都猶如陷入了黑暗當中,荊羽整個人站在黑霧當中,整個身影都被黑霧遮掩了。那雙眼中泛着的寒光卻透着那黑霧傳了出來,彷彿要刺穿荊越的雙眼。

“那是!”荊越渾身巨震,死死盯着前方身披黑霧的身影,渾身忍不住激動得顫抖。

“好冷!這是怎麼回事?”柯守突然感覺前方傳來一陣寒氣,以他七劫修為都忍不住一陣發抖,“是那小子身上傳來的!那種不祥的黑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我有種恐怖的感覺!”

不僅柯守,其他人也同樣感到一陣驚悚,只覺得前方的黑霧當中傳來無盡寒氣,讓每個人都覺得墜入了冰窖。

“這種反差太認人痛苦了!”南宮起在遠處瑟瑟發抖,心中驚駭:“之前是荊越那種讓人燥熱的白火,現在這種黑霧又是如此冰冷,兩種感覺完全一個天一個地,變換得太快了!”

從一種極端到另一種極端,這樣的反差讓每一個人都覺得非常難受,彷彿彷彿本來人在地獄,境況突變,以為來到了天空,卻發現是另外一層地獄。

“那種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

遠方言喻的驚恐在每個人心意蔓延,就連那些擁有七劫修為的長老們也同樣感到寒冷與恐懼,房前前方那翻湧的黑霧心中不能平靜,感覺那團當中就如同藏了一頭遠古凶獸,雖然看不到,但就其中傳出的氣息就已讓各人驚悚!

“那其中真是一個少年嗎?”柯守脊背生寒,怎麼也不相信那黑霧當中是之前那被他封住經脈的少年,感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凶神!

他身為長老都有這種感覺,那些年輕一輩的感覺可想而知。

“沒有錯!這種詭異的黑sè,這種寒氣……”荊越卻忍不住激動,在顫抖中盯着前方的黑霧,興奮不已:“是他!一定是他!”

黑霧不斷翻湧,淹沒了荊羽的身影,每個人望去都感到無比驚悚,寒冷的空氣更讓每個人都在為之戰慄,不停發抖,即使身為長老級人物也不能例外。

黑霧不知持續了多久,終在前方漸漸消失,全部都依附於荊羽身上,荊羽的身體也就此從霧中顯出。只見他一隻手扶着夏欺雪,另一隻手仍是遙對荊越,那無盡黑霧都附到了他身上,旁邊眾人這才感覺那種恐怖的冰寒消失了,恢復正常。

此刻,荊羽又恢復最初的樣子,彷彿沒有過什麼變化一樣,只是靜靜站在那裏,冰冷的眼神盯着前方的荊越。

“剛才那是錯覺嗎?”南宮起身上滲出汗水,之前的一切太不真實,配上眼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景象,讓他忍不住這樣懷疑。

其他人同樣懷疑,現在的一切太平靜了,剛才的一切又不不真實,感覺像是一個夢。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荊越突然笑出聲,開始是低低地笑,到後來變成了大笑,笑得無比瘋狂,聲音在地底不斷迴響。

“他瘋了不成?”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荊越突然的舉動太不正常,而之前又剛發生那樣震撼的事,都以為他瘋了。

荊羽卻知道荊越沒有,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

“終於……終於在這裏找到你了!你終於出現了!”荊越瘋狂大笑,與之前極度冷靜的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人,對着前方那仍是戴着冰面具的身影大喝:“荊羽!”

這一喝聲,又是讓眾人心中巨震。

“什麼!那小子姓荊?還和荊越認識?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荊越的喝聲,荊羽也不再隱瞞,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原來的樣子。

“是那小子!”極雪宗的人第一時間認出那是偷走他們功法的人,心中皆怒,但在這時卻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咬牙。

“荊羽?原來是他!”柯守微微沉吟,像是想起了什麼。

“荊羽?師伯,荊羽是誰?”天一宗的傲天望向他們的長老,有些疑惑。

實際上年輕一輩都不知道這個名字,但那些長老級人物卻大都知曉。

天一宗的長老約莫六十來歲,面白無須,名叫柳亦,此時像是憶起了往事,道:“十幾年前,荊家曾經一度毀於一人之手,那件事情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荊家雖然有心掩蓋卻是無法蓋住,畢竟事情太大了,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

“荊家竟然曾經被一個人毀了?”傲天震驚,他也知道要毀滅一個勢力有多麼困難,而十幾年前卻有那麼一人憑着一己之力幾乎將荊家毀滅?想想都覺得是那麼不真實,忍不住問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叫荊辰。”柳亦道:“他曾經是荊家的人,天縱之姿,比今世的各方天才都要強太多了!但是那樣一個天才,卻不知為什麼在荊家卻受到眾人的排斥,十幾年前終於造成大禍,偌大荊家險些毀於他一人手下,而他當時只有二十來歲!”

傲天即使驕傲之人,聽到柳亦的話卻忍不住對那個荊辰感到佩服,更是沒有絲毫懷疑他說的話,一人之力能將荊家逼到這個地步,絕對是今世所有天才加起來都不及的。

這些話聽在那些天才人物們的耳中也是如此,如果這是事實的話沒有人敢說天賦能比得上荊辰,但他們是不同時代的人,不可比較,只是所有人心中都有着一個疑問。

“但是那個人……跟荊羽有什麼關係?”傲天替他們把疑惑問了出來,看着柳亦。

年輕一輩的人都在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柳亦要在這個時候說起十幾年前的事情,而有些聰明的人已經猜到了。

“大概……”旁邊的琊天開口,道:“那個荊辰,就是荊羽的父親?”

“嗯!”柳亦點頭,道:“那次之後他當然會成為荊家的罪人,雖然不太了解,卻聽說他有個兒子留在荊家,名叫荊羽!從那少年的年紀和那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來看,明顯就是荊辰的兒子。”

旁人都算聽明白了,荊辰的父親受到荊家如此對待,荊羽身為人子,對荊家自然有恨,加上荊辰對荊家的所做,他們不難想像荊羽這些年受到荊家怎樣的對待,已然隱隱明白雙方的恩怨。

“你終於肯真面目示人了嗎?是否覺得無顏再見荊家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有顏面活在世上?”荊越冷笑,逼視着荊羽,對旁邊的各種議論充耳不聞,眼中只有那個站在前方的身影。

“我……”荊羽冷冷開口,右手仍是抬着,道:“沒有功夫跟你敘舊!”

這一刻,一團黑霧突然出現在荊越身前,緩緩凝聚,結成兩把黑sè的冰劍,指着荊越的身體。

“居然從這麼遠的距離!”荊越心中一驚,再次看到這種詭異的黑冰,不敢大意,立即拔出軒宇劍,劍上湧上白火。

“白火?黑冰?這兩種東西都太詭異了,到底誰能贏?”各方屏息,死死盯着場中,無人敢插手。

“哼!半年前讓你逃掉,這次你的黑冰冰在我的白火下消融!”荊越大喝一聲,主動迎上,手中燃燒着白火的劍斬向身前的冰劍!

一劍斬下!

荊羽雙眼淡漠,一手摟着夏欺雪,另一隻手搖搖對着這邊,像是隔空握住了突然出現的那兩把冰劍,在荊越斬劍時,他的手微微一抬。

荊越身體一震,兩把冰劍居然再他衝上來時繞了一個圈,從他身旁左右分開沖向後方,又從後方襲來!

“這種軌跡是怎麼回事?”柯守在旁邊看着,心中壓抑得難受:“從來沒見過這種軌跡,彷彿那小子和那兩把劍之間連着一根線,讓他在遠處cāo縱着!我從沒見過靈力離開身體后還可以這麼控制的,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通常,靈力離開身體后只能簡單的控制,如荊越的白火也只能做到簡單的幾個轉向,如夏欺雪之前那一招也只能鎖定其中一個方向然後把劍shè出,根本不可能這樣轉向,而荊羽這一下卻是猶如兩把冰劍在他手上一樣,非常靈活的在動着,這一切違背了常理,別說柯守,其他長老級人物也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以為這樣就行了嗎?”荊越冷喝,身上湧起無盡白火,將整個身體都裹在其中,“終究只是冰而已,不可能突破火焰!”

荊羽漠然不語,站在遠處只有一隻手在動作,隔空控制着兩把冰劍卻有如握在手中一般靈活,由後方攻擊荊越的後背。

“啊!”荊越一聲大吼,身上的火焰更是衝天,他只有一把劍,不可能同時擋住荊羽兩把冰劍,雖然能閃躲,但是這兩把在空中的劍受荊羽控制,即使躲過還會再次攻來,所以只能擋下或者讓它消失。

再加上,荊越面對荊羽從來都是不肯後退一步,要正面與他硬拼,看看到底是誰強。

白火一旺,周邊的眾人都重重後退了一步,心中駭然:“溫度比剛才更高了,之前荊越還沒有例出全力?他到底有多恐怖!”

相反,之前感受到的那種恐怖寒氣已經完全消失,眾人只感覺到身體猶如火燒,卻沒有了那種冰冷的氣息。這只是因為荊羽的黑冰寒氣太過內斂,之前突然爆發他們才會感覺到,現在完全收回到冰劍上,自然是感覺不到那冰冷之氣。

“只感覺到這種溫度,那小子的冰終是輸了荊越一籌!”柯守心中大震,現在對他而言只要有個人能殺了荊羽就是好的,之前感受到的那寒氣太恐怖了,讓他都生畏。

“嗖!”

就在旁邊眾人一念之間,荊羽的兩把冰劍已經沖入荊越的白火當中,向著火中的荊越刺去。白火刺目,沒有人能看到那兩把劍有沒有刺中荊越。

“誰贏了!”李御風心中着急,之前夏欺雪幾千把冰劍都被瞬間融化了,現在看到荊羽只有兩把,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定是荊越贏了!那小子才兩把劍,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恐怖之處,一定不可能突破白火!”柯守心中如此想着,卻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火,心中莫名的壓抑。

白火漸息,露出了其中荊越的身影,他仍是全然而立,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那麼霸道,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冷冷盯着前方的荊羽。

“這是……”柯守的身體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sè,張大了嘴。

李御風則是心中振奮,激動得兩個拳頭都在微微顫抖。

“竟然……”南宮起感覺心在發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荊越身上,兩把黑sè的冰劍從他背後刺入,沒出前胸,一滴滴紅sè的鮮血淌在上面,沿着劍尖滴下,發出輕微的聲音。然,這個輕微的聲音卻成了這個地方唯一的旋律,人群一片寂靜,誰也說不出話來。

讓人驚恐的是,那兩把黑sè的冰劍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仍是完好,這就說明荊越的白火沒能融化它們一絲一毫。

荊羽從開始到現在連腳步都沒有移過,並且一隻手還摟着夏欺雪,只有了一隻手就將之前讓所有人膽寒的荊越傷成這個樣子,這樣的效果是震撼的,即使那些長老級人物都自問做不到,深深震驚。

“越兒!”荊家的人立即搶上前方,護在荊越身前,這是他們的第一天才,不容有失。

荊善眯着雙眼,遠遠盯着荊羽,眼中shè出寒光,道:“小侄,好久不見,一見面就是傷害自家兄弟嗎?”

荊羽將抬着的手放下,不理荊善的話,淡淡道:“我叫你一聲二叔,不想傷害你,但是請你不要插手。”

荊善是荊藍和荊原的父親,那兩兄妹是家族中少數拿荊羽當親人的人,所以荊羽不想傷害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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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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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面具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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