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榆漪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她這是自己送上狼窩來當食物了吧?
她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腦袋。
好在那兩個侍女也只是嘴上貧貧嘴,並沒有做出什麼要烤兔子的舉動。
看着其中一個梳着雙丫髻的侍女去取了梳子來要給她梳毛,榆漪總算鬆了口氣。
雖說她現在沒了靈力,但兩個侍女還是對付得來的,只是能不動手就最好不要動手,怪麻煩的。
侍女很快就取了梳子回來。
是把檀木雕花鏤空木梳,還帶着淡淡的檀木香氣。
榆漪還挺喜歡這味道的,於是在那侍女伸手過來時,她十分配合的挪了挪位置,把自己的腦袋送到梳子下方,示意侍女先給她梳頭。
那侍女一愣,半晌捂嘴嬌笑:“要不是這兔子不能化形,我都要把它當成兔星那邊的兔妖了。”
另一個侍女瞥她一眼,也笑:“行了別想太多了,動作快些吧。”
“哎。”
總算說完了。
榆漪嘆了口氣,看着那侍女拿着梳子要動手,便抬高了腦袋等着。
眼看着那梳子要落到了腦袋上,外間傳來一道聲音:“殿主吩咐我將兔子帶過去,那兔子呢?”
接着是外間候着的侍女輕柔的聲音:“銀匕大人,兔子在內間。”
銀匕點頭,抬腳邁入內間,視線自然而然的在內間看了一圈。
這一看,他就愣住了:“還沒洗完?”
兩個侍女連忙跪下:“銀匕大人,兔子洗完了,只是還沒梳毛。”
銀匕看了眼那隻兔子,有些忍俊不禁,他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別梳了,動作快些,我要帶它去見殿主。”
“是。”
在原地乖巧的等待梳毛的榆漪等了半天,沒等來帶着檀木香氣的梳子,倒是等來了鋪着織金錦繡綢緞的金色籠子。
哪怕這籠子是用金子做的,還鋪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綢緞,也不能抹殺它是一個鳥籠的事實!
眼看着自己即將被塞入這個偌大的鳥籠,榆漪不願意了。
頭可斷,血可流,她榆漪絕對不可能住鳥籠!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炸着毛,指甲也從毛絨絨的爪爪里伸了出來,拚命的勾着抱着她的侍女的衣服,任侍女怎麼哄也絕不松爪。
銀匕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好了嗎?”
侍女有些為難:“銀匕大人,這兔子......”
銀匕看着僵持的一人一兔,皺了皺眉,他猶豫三秒,最終上前一步,將那籠子裏鋪着的錦緞取了出來,隨意翻折兩下,疊成一個襁褓狀,這才抬頭:“不要籠子了,把它抱過來。”
雕花的金色鳥籠和柔軟的錦緞襁褓,一臉正氣的清秀男人與剛剛還說要吃烤兔子的美貌侍女。
榆漪只思考了一秒,就痛快的做出了決定。
她鬆開了勾着侍女前襟的爪爪,乖巧的窩着不動,任由侍女將她小心翼翼的送到銀匕懷裏。
跟自家主子一樣,銀匕同樣不喜歡這類毛絨絨的生物,因此,當那團毛絨糰子到了懷裏時,他整個狼都僵住了。
看了眼懷裏被裹在襁褓里的毛團,銀匕木着臉,用一種上半身保持不動的僵硬姿勢,抱着兔子走向主殿。
好在主殿與偏殿距離不算太遠,懷裏的兔子也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動彈。
在左腳邁入主殿的那一瞬間,銀匕狠狠的鬆了口氣。
榆漪眼珠子轉了轉,兩隻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飄在她身邊的紅妝眼尖的看見了榆漪的小動作,它當機立斷:“不許動!”
榆漪心虛的移開視線,看左看右就是不看紅妝,不過到底還是把蠢蠢欲動的腳收了回去,放棄了作弄眼前這隻灰狼的打算。
銀匕進了內室:“殿主,兔子帶來了。”
“嗯,放着吧。”桑陌應了聲,將視線從書上挪開,這一抬頭,他愣了愣:“籠子呢?”
銀匕渾身僵硬,表情獃滯,看着不像抱了只兔子,倒像是揣了個炸彈:“它不肯進籠子。”
“噢?”桑陌挑了挑眉,視線掃過銀匕懷裏的兔子,在它沾着些微紅色的前爪上停了停,隨後一揚下巴:“放桌上去吧。”
銀匕依言做了,離開前還不忘認真的替榆漪理了理墊在身下的綢緞。
榆漪認真的看了眼這隻灰狼,內心給他點了個贊。
這是只好狼!
銀匕忙碌的時候,桑陌就坐在床上看着,待銀匕離開寢殿,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在離桌子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聲音:“嘖。”
他托着下巴,繞着桌子開始轉圈。
榆漪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便也跟着他轉,桑陌走一步,她也跟着走一步。
不知到底繞了幾圈,總之在榆漪被繞暈之前,桑陌停下了腳步。
看着桌上眼冒金星的兔子,桑陌咧了咧嘴,一口整齊的牙在燭火下閃着寒光。
榆漪瞬間就清醒了,她猛地甩了甩腦袋,一雙紅紅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桑陌:這隻狼怕不是真的想要烤了她吧?
桑陌原本只是在思考該如何安置這隻兔子,他不想跟只兔子待在同一間房,可又擔心半夜琴弋出來。
以琴弋的性格,半夜跑去擼兔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把兔子放遠了,琴弋跑去找兔子,明早接收這具疲憊身體的還是他桑陌。
正糾結呢,就突然看見那兔子眼裏的警惕。
這下桑陌樂了。
他勾了勾唇,狹長的眸子微微彎了彎,故意將自己雪白的牙在那隻可憐的小兔子眼前晃了晃,滿意的看到它身子抖了抖。
他笑彎了眼,漂亮的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我說琴弋那傢伙怎麼會突然帶只兔子回來呢,原來......”
看着小兔子努力伸長的耳朵,桑陌語氣帶笑:“這兔子聞着倒是香極了,想必烤着吃應該不錯。”
指尖輕敲下顎,桑陌眯了眯眼,似乎在懷念着什麼:“扒了皮,放了血,用根木棍從尾巴處一串,架在火上,烤的金黃流油,再撒點孜然椒鹽,嘖。”
他瞥了眼桌上瑟瑟發抖的小兔子,眼裏的笑幾乎快溢了出來:“琴弋可真會享受啊。”
“咕嘟——”
榆漪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待反應過來自己這話里的主人公是誰時,又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紅妝飄在空中,對自家小主人的德行有些不忍直視:“你能不能有點長進?人家說要烤兔子你還咽口水!有這麼饞嗎?”
榆漪有些委屈:“怪他說得太誘人,我沒忍住。”
桑陌還在繼續說:“......或許水煮兔子也不錯?據說殿內新來的廚子一招清水全兔最是拿手,直接將活兔子丟進溫水裏,小火慢慢燒着。”
“起初那兔子不會感到灼燙,待那火慢慢燒開了,溫度上去了,將那鍋蓋一蓋,仍由那兔子在裏面跳動。”
“咚——”榆漪嚇了一跳,後腿不自覺蹬了蹬桌子。
桑陌的話一頓,他看了眼榆漪,笑眯眯的繼續開口:“等那鍋內的兔子死了,便拉出來撥了皮,再淋上上好的醬油,撒上新鮮的蔥花和薑絲,點綴上幾個辣椒圈,最後用那燒熱了的熱油一潑——呲啦!”
“砰咚——”
這是榆漪踢翻了桌上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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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榆漪(豎耳朵):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桑陌(目光帶笑):噢?我有一種不會痛的吃法,你想知道嗎?
榆漪(狐疑):什麼?
......
榆漪(扶着腰一臉憤怒):騙紙!大騙紙!
桑陌(一臉滿足):兔兔乖~下次肯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