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職業學習（中）
老趙沒去在意老仙的情緒，繼續自己的作業：
“麥子不用提，猴子有些特色，算學不錯，你別瞎想，沒可能走明算科，給富貴人家做掌柜還行，要不要我出面，幫他介紹一家店鋪？”
老仙醒悟過來，這也是不錯的路子，急忙說道：
“先別急，再大一歲，等人變的穩重，再找你幫忙，千萬別推辭。小豕呢？”
“呵呵，沒特別留意，不知道適合種地還是賣苦力。”
孫石頭已經定性，所有人都認為太老實，做種地的家主不錯，換種說法，適合做地主。麥子可以隨便嫁給誰，一定是內部消化。孬蛋去當兵也不錯，只要不死，怎麼都不會差。聽那些聊友講，現在的唐軍人太少，打仗真的厲害，沒有那個白衣富翁吹的以一打百，起碼一個打十個沒有懸念。只要運氣不太差，性命無憂，就是軍功多少的問題。猴子去做夥計，最好能做到掌柜，日子也不差。
孫老仙想了好多天都沒想明白，怎麼安排小豕。孫老仙熟悉種地、種樹，開過小麵館，幾個少年學會這些技能，足以具備超強生存能力。從做飯開始吧，老仙安排他們輪流做大廚，看看有沒有天賦。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天賦沒看出來，倒是發現小豕嘴饞，對食物味道很敏感；麥子做飯時間最久，對味道很麻木。藉此機會，一家人商定，麥子做幫手，小豕做大廚。小豕認為做飯歸婦人，不該由男人承擔，據理力爭。石頭勸說無效，忍不住動用絕招家法，狠狠揍了小豕一頓。還是拳頭說話有用，小豕技不如人，只能停止抗爭，老實做飯。
現在沒田沒條件種地，只能將經驗當成知識傳授，能學多少算多少。晚上躺在破草堆里，老仙就給他們講莊稼的習性，該怎麼伺候。這東西純屬經驗，講得多，自然會牢記。猴子的算學更簡單，老仙抽空開小灶，單獨教育。老仙還是擔心，自己的算法傳出去，會被人當怪物，所以告戒猴子，這是天宮的知識，是吃飯的手藝，千萬保密，否則會掉腦袋。
唯一遺憾的是找不到易經，所以卜算水平沒辦法提高。前任老仙定位的客戶太高端，十天半月沒生意都是尋常，雖說收入比四少年高不少，也不可能大富大貴。四少年的血汗錢支付日常花銷，也就卜卦賺的銀子能存起來。
經過一年左右的培訓，猴子首先出師，經過老趙確認，推薦給王家鋪子做夥計。王家店鋪經營香料、調料，家主名遂志，是老趙的學生家長；王家生意不差，人丁不旺，只有一女，乳名二娘，年方及笄。老兩口要養老，傳宗接代，要找上門女婿。上門女婿難找，條件好的小子寧肯餓死，都不願意上門，也就流浪的孤兒最合適。
可以想像，幼小時候開始流浪，無拘無束，自己吃飽全家不飢，這樣的孤兒滿大街都是，很難入王掌柜的眼。猴子這種從小有人帶，粗通文墨，能算賬，可以說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婿。因為這個緣故，猴子才能成為店鋪夥計。所有這些都是三個老頭私下商議，具體合適與否，還要時間檢驗。這位孫猴子糊裏糊塗改變身份，成為準生意人。老仙也從這時候起，被聊友認定為老人；沒人清楚老仙的年紀，自從夢遊天宮失憶后，更加沒人清楚。
猴子這個名字不能再用，老仙與老趙蹲在里坊門口嘀咕很久，起名曰柔；鑒於王家有個著名的漢朝先人王柔，所以改成孫柔中。至於字，兩人都不願意費腦筋，以後自己去想。
看着猴子人模狗樣做起店鋪夥計，石頭、小豕很羨慕，都盼着老仙給安排個好去處。老仙嘆口氣，勸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你們看我老人家，整天給人卜算，自己能得到富貴嗎？不能。我老了，你們要是有出息，我的後半輩子才能安生。我要求不高，走不動路的時候，你們能端碗稀菜粥，別讓我餓死就行。”
石頭最實誠，悶聲悶氣地承諾道：
“放心，我寧可自己餓肚子，也不會讓你挨餓。”
小豕也變的乖巧，張揚地說道：
“放心，我天天給您做飯，我的手藝不錯吧？不過，要是沒食材怎麼辦？”
老仙氣的亂罵，石頭抬手給了小豕一個毛栗子，麥子在一旁偷笑。小豕怕石頭，無數次與命運抗爭，總是被修理，終於明白，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老仙心裏暗罵，還真以為要靠你們養老？你們全死了我也不會死。關於死，自從斷定自己會被淹死後，老仙已經沒有底氣，不願意承認而已。
這群孩子不錯，成家立業后怎麼樣再說吧。這時候，腦子又轉回小麵館，想起明天要上小學的女兒，學費還沒湊夠。媽的，一定要上學嗎？孫浩然夫婦不到四十歲，絕對還是青年。想到自己的女兒，以後上學、長大、出嫁，還會呆在這個破爛縣城？不能。不由得想到養老的問題，還是與老婆商量好，社保比女兒靠譜。
猴子離開之前，孫老仙破天荒沒去卦攤，兩人嘀咕一天，誰也不清楚說些什麼。孫猴子的職業生涯沒那麼輕鬆，王掌柜發話，第一年打雜，管飯沒工資；試用期優異，第二年才能正式上崗。猴子的性格與名字相近，調皮、搗蛋；做了夥計，改變身份，將會受到無限的約束。老仙說過，失去自由是最大的代價，想要有所得，必然要付出。
窮人家的孩子，缺點能裝一籮筐，優點至少有一個，勤快。猴子也一樣，進了店鋪怎麼都不適應，不知道該幹什麼，與環境格格不入。王掌柜也奇怪，把猴子領進門，就是不明確該做什麼，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有意如此。既然不清楚該幹什麼，猴子從掃地做起，也不管是否打擾別人，把所有地方統統打掃一遍。
這個起手式不怎麼樣，先掃院子，灰塵到處飛揚，掌柜罵，老闆娘罵，王家千金二娘罵；罵的最凶的是婢女三娘。這頓罵值得，婢女三娘一邊罵一邊告誡，界定了兩人的勢力範圍，王家的生活房間歸三娘打理；包括店鋪在內，其它地方歸猴子。
店鋪還有兩個夥計，都是洛陽子弟，也都認識猴子，知道猴子打架厲害，不怎麼敢招惹。所以猴子打掃店鋪的時候，惹得客人不快，夥計甲對客人點頭哈腰，夥計乙拉走猴子，告訴猴子該怎麼做。猴子表示感謝，繼續掃地。地掃乾淨后，猴子開始擦洗所有能擦洗的東西，這次挨罵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