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哀樂中訓練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廣場舞伴奏聲彷彿像靈藥一般，這群老年人個個生龍活虎，不一會籃球場上站滿了舞者，場邊觀眾也多了起來，當然還有幾個抱着籃球的觀眾。
摔倒的那個大爺原本在場邊休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加入他們，舞姿優美、動作靈活，彷彿廣場舞可以治癒一切傷痛。
“徐老大，怎麼辦？他們這是碰瓷啊！我們真的不會等她們散場吧？真的氣不過!”季波問，眾人也都把目光投到徐扶搖身上。
“先吃飯！”徐扶搖看了看蔡力力問道：“小趴菜，你怎麼過來的？”
“當然騎我的戰車啊！”
徐扶搖對他微微一笑，然後說：“先吃飯！”說完便向外走去，賈壯、季波、王陽、趙明、蔡力力拿着設備緊跟其後。
半小時后，季波抱着從蔡力力的電動車卸下的音響向籃球場走去，原來蔡力力是學校著名的精神小伙，經常騎着攜有音響在校園穿梭，為此還受過處分，但是依舊我行我素。
籃球場上的廣場舞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着，臉上都還沉浸在剛剛勝利的喜悅，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場景像狂風驟雨般跌破他們的三觀。
這幫籃球小伙們利用手機藍牙外放，在籃球場邊播放着《大出殯》《葬禮進行曲》《哭靈》等哀樂，大功率的音響導致哀樂聲完全蓋過了廣場舞的音樂。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廣場舞的老太太們哪裏受得了這個音樂，漸漸的廣場舞的陣型慢慢變亂，原本一副生氣的場景逐漸變得死氣沉沉，領舞的本來還有點倔強，想堅持跳完，眼看着孤零零幾個人，瞬間火冒三丈，糾集舞蹈隊骨幹過來興師問罪。
“晦氣不晦氣？平白日子放什麼哀樂，家裏出事回家放哀樂去，不要在公共場所產生噪音，趕緊給我關了！”“幾個屁孩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一點教養也沒有，趕緊給我關了！”“找茬是吧？欺負老人是吧？報復來了是吧？”舞蹈隊的眾人七嘴八舌氣勢洶洶。
“對呀！公共場所啊！我們就喜歡聽，你們管不住！”季波絲毫不慌，拒絕讓步。
“你再放這音樂，我把你音響摔了！”半小時前碰瓷時還疼痛難忍的老人，生龍活虎的準備搶奪音響。
蔡力力見狀抱着音響就倒在地上：“你別碰我啊！我腿骨折過！我手也骨折過啊！”
果然蔡力力現學現賣的本事提升不少，大夥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
“真晦氣！”碰瓷大爺不願意再多聽一點這個音響發出聲音，雙手背着身，搖搖頭離開了。
這群老太太很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嘴上罵罵咧咧惺惺離場。
不過多時，籃球場上僅有他們幾人。
“哎！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哈哈哈！”蔡力力慢慢起身說道。
大夥紛紛大笑起來，隨後徐扶搖拍拍眾人，大家便心情舒爽的開始投入今天的訓練內容里。
就這樣一個神奇的景觀出現閘北市經濟開發區，幾個籃球少年伴着哀樂開展籃球訓練。後來聽說市裏的娛樂報紙一個趣味獵奇欄目還專門撰寫一篇名為《喜歡聽哀樂的籃球少年》，內容之花哨，題材之新穎，居然還有網友思考討論留言模塊，真讓人匪夷所思，其中的故事被塑造神乎其神。
接下來的幾天，徐扶搖他們都會先播放哀樂清場，然後再投入當日的訓練，場地清凈是最符合訓練的環境，大家還都漸漸適應這個節奏，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覺得老人不應該因為哀樂聯想到生命的終結，死亡對於生命來說都會到來，不如大大方方面對，聽着音樂都要一味着逃避，難免有點杞人憂天。
大家漸漸找回昔日的神采，季波和蔡力力的雙後衛組合依然像以前一樣讓人放心，王陽和趙明的表現也都中規中矩，賈壯也不斷翻閱徐老怪留下的戰術分析，嘗試着做起教練的角色，只是徐扶搖的三分手感還離半年前有些許差距，所以每次徐扶搖都會比別人多加練一小時。
在最後一次訓練，三分投籃訓練徐扶搖居然輸給了趙明。“老大你怎麼回事？你賴以成名的三分雨呢？狀態怎麼這麼不好，這可怎麼辦？趙大個和陳臭腳可能不參加比賽，只有我們五個人，教練沒有就算了，連替補也沒有！這比賽怎麼贏嘛？”季波抱怨起來。
徐扶搖看大家都滿臉消極，便鼓勵大家不要放棄，振作起來，就算輸也要輸的漂亮一點，暗暗發誓要帶領大家贏下這場比賽，只是怎麼贏他還沒有想到。
“沒事！我們全力以赴，只要打出我們職業技術學院隊的風采就不算輸！”賈壯很快進入了教練的角色，大家面面相覷。
突然聽見球場外有打鬥的聲音，因為籃球場邊是鐵絲網封閉的空間且種着樹木，很難觀察到外面，眾人紛紛向場外走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走出籃球場只見地上東倒西歪的躺着十幾個同樣裝束的人，地上的刀具、棍子到處都是，一個個痛苦的哀嚎不斷，顯然剛剛這裏發生了械鬥，只是到底好像是一個陣營，另一方早已不見蹤影。
籃球少年們紛紛撥打110報警，當然也撥打120電話呼叫來收治這群人。
徐扶搖上前查看，大部分人都有或多或少骨折傷勢，且這群人目前應該都喪失了鬥狠能力。
“打倒他們的那群人也太強悍了，應該比他們多一倍的人，要不然不可能從我們聽到械鬥的聲音，到我們走出去這群人都倒地不起，又能消失無影無蹤。”賈壯分析道。
徐扶搖顧不上思考，幫着群眾把傷員送上救護車，幾人後來又跟隨警車去警局做筆錄，直到深夜他們才得以返校。
黑夜中，閘北區開發區籃球場的燈早已熄滅，只是那個放着哀樂的音響忘記了關，反覆播放着，直到後半夜一個纖細的手，按下暫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