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趙思鳴從陳明潔那裏了解到明日都市一共由三部分組成,分別是主城暗之城和四方外城,還有外圍的十二地區。
四方外城分別是北外城、東外城、南外城和西外城,四方外城用高牆圍起來的中心便是明日都市的主城暗之城。
有一條人工挖了很多年才建造好的河道圍在四方外城的高牆之外,河道上有且只有四座橋,這四座橋連接四個外城的城門,城外的人要想進入四方外城就只能從對應的東西南北四座橋上走。
除此之外,就是十二地區了。
離開四方外城以後會經過一片有山有水的森林,之後就會到達十二地區。
這十二個四方外城的外圍地區分別是由北外城管轄的h-41區、o-42區和p-43區,還有由東外城管轄的e-44區、a-31區和n-32區,以及南外城管轄的d-33區、l-51區、i-52區和西外城管轄的g-53區、h-54區和t-55區。
十二地區由高牆阻隔並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環形,這個環形將暗之城和四方外城圈在裏面形成了保護圈。
這樣就起到了絕對性的保護。
趙思鳴目前所在的地區就是十二地區中的其中一個地區——p-43區。
“特訓營在世界末日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據說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主城,後來慢慢擴大到了四方外城,再後來就擴大到了十二地區,”陳明潔挽着趙思鳴的手一字不漏地說著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明日都市就是特訓營帶領人類一步一步建造出來的。”
趙思鳴陷入了沉思。
“當時主城暗之城建立好以後就有了特訓營的總部——守望塔,”陳明潔繼續說,“而管轄整個守望塔和特訓營的人被我們稱之為守望塔主神。”
趙思鳴:“守望塔主神?”
陳明潔:“嗯。”
趙思鳴:“為什麼稱為主神?”
“其實特訓營的人在世界末日之初被叫做人類,他們都是願意為了活下來的人類和拯救世界不惜犧牲生命的人類,”陳明潔說,“當時就是高級官員帶領人類在末日絕境中保護了活下來的人類,建立了主城暗之城。”
她望着遠方微微揚起唇角,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這個人就像拯救倖存者的神明,所以被我們奉為主神。”
趙思鳴若有所思。
“自從高級官員逝世以後,主神這個稱呼就傳了下去,守望塔和特訓營也傳承了下來,”陳明潔說,“現在的守望塔已經傳承到了第二十六代主神。”
“那高級官員是如何做到帶領人類建造起暗之城的?”趙思鳴實在難以想像在行屍橫行的情況下還能守得一片凈土,“這個人竟然這麼厲害嗎?”
“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明日都市就已經存在了兩百多年,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包括我媽媽和我小媽都不太清楚,”陳明潔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高級官員的厲害,我們可能無法想像。”
或許高級官員真就那麼厲害吧。
趙思鳴這麼想着。
陳明潔看向身邊低着頭的趙思鳴,視線遊離在趙思鳴線條優美,弧度恰到好處的精緻側顏上,趙思鳴眼睫卷如蒲扇濃密而纖長,鼻樑秀挺唇瓣紅潤薄厚適中,不由在心裏暗嘆趙思鳴好漂亮。
她盯着趙思鳴的側顏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溫柔地說:“思鳴,可以說沒有特訓營,就沒有現在的我們。”
趙思鳴不置可否。
陳明潔:“hpeandlight。”
趙思鳴聽到這句話微微抬起頭,對上陳明潔的目光,“hpeandlight?”
“十二地區的地區名就是由hpeandlight分開構成,”陳明潔從趙思鳴臉上收回視線,“象徵著希望與光明。”
hpeandlight。
——希望與光明。
趙思鳴當時聽到十二地區的名字還在奇怪為什麼那麼取名,原來是因為希望與光明,她抿着唇在心裏默念了一遍。
“希望與光明。”
沒錯,確實是這樣沒錯。
在知道還有其他的地方之前,趙思鳴一直以為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整個明日都市了,沒想到明日都市分為這麼多部分,如果真按照陳明潔說的那樣,明日都市的結構比她想像中要大得多。
在世界末日這種日暮途窮的絕境下能做到這樣真的很了不起,從客觀意義上來說,特訓營是人類的英雄沒錯。
沒有特訓營就沒有明日都市。
活下來的倖存者能有明日都市作為賴以生存的家園真的很幸運,人類之所以能夠得到延續,絕大部分是因為特訓營,但也絕離不開人類的共同努力。
大家是命運共同體。
說到底就是人類自己拯救了自己。
特訓營對人類對這個殘酷的末日來說無疑非常偉大,聽到希望這兩個字就會想到光明,每個人心中都嚮往希望與光明,都期冀重建昔日的美好家園。
特訓營的出發點沒錯。
可是……
趙思鳴來到這裏的所見所聞都透露着特訓營的極端與殘忍,人類在末世中生不由己,她明白這個世界一定少不了犧牲,但是犧牲一定有犧牲的意義。
剎那間。
趙思鳴腦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
“矛盾。”
陳明潔愣了一下,“什麼矛盾?”
特訓營想要守護人類拯救世界,想要重建家園的出發點,與特訓營所做的事給趙思鳴一種特別矛盾的感覺。
無論是審判者在罪場將逃跑的先鋒者稱為罪人稱為叛徒當眾殺死,還是讓女性戴上禁環等待分配,還是那些沒有通過先鋒者考核的先鋒者都會死掉,這些都讓趙思鳴無法參透其中的意義。
或者從來就沒有意義。
那麼特訓營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難道……
守望塔內部變質了嗎?莫非現在的守望塔已經違背了高級官員的意志與初衷?利用高級官員成立起來的特訓營做着看似十分正常卻又背道而馳的事?
陳明潔見趙思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很入迷的樣子,便伸手在趙思鳴眼前晃了晃,“思鳴,你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趙思鳴回過神來輕鬆地笑了笑。
“沒什麼,隨便想想。”
陳明潔望着離城中心越來越近的建築緩緩說:“之前我曾聽我媽媽說過暗之城建立后的初期,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都可以加入特訓營出城清理行屍,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只有男性才有資格加入特訓營了。”
原來以前女性也可以加入特訓營啊……
“為什麼後來女性沒有資格加入特訓營了?”趙思鳴微微蹙眉疑惑不解地問,“是發生了什麼嗎?”
陳明潔搖了搖頭,“不知道……”
趙思鳴:“高級官員是男性嗎?”
陳明潔:“是。”
趙思鳴頓時感到腦子一團糟。
從穿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十分不理解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現在有這麼多信息湧入大腦,她一時有些難以消化。
實在心累。
兩人穿過街道進入了一個大廣場。
廣場周圍的建築看上去比那些老街舊巷的房屋要高大上許多,只見廣場中心有個很大的噴泉,佇立在噴泉中央的人形雕像高大雄偉一眼望去非常壯觀,給人一種非常莊重神聖的感覺。
這是一座穿着長袍並戴着長袍帽子的人形雕像,雕像的整個面部包括眼睛都被面罩遮了起來根本看不見臉,給人的感覺很神秘,身後還背着兩把步|槍。
從雕像整體上無法看出是男是女。
趙思鳴打量着這座人形雕像,好奇地問陳明潔,“其若,這是什麼雕像?”
“這是高級官員的雕像,”陳明潔很興奮地看着人形雕像,她非常敬仰高級官員,“據說高級官員就是這種打扮。”
“高級官員竟然把全身包裹得這麼嚴實,”趙思鳴繼續打量着雕像說,“高級官員是男男性,還是女男性?”
陳明潔:“據說是男男性。”
趙思鳴:“噢……”
“這裏就是我們地區的城中心了,”陳明潔環顧四周掃了一圈,然後看着趙思鳴問,“思鳴,你還有印象嗎?”
趙思鳴實話實說:“沒有……”
“沒關係啦,以後我帶你多轉轉你就會記得了,”陳明潔笑着挽緊趙思鳴的手,“你不是要做基因檢測嗎?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科技館做基因檢測。”
趙思鳴乖乖跟着陳明潔走,“好。”
兩人朝科技館走去。
科技館比廣場周圍的建築看上去要華麗典雅一些,不過還沒走到科技館,趙思鳴就遠遠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李寧靜。
只見李寧靜正站在科技館門口的石雕旁左右張望,神情緊張看上去很焦急的樣子,趙思鳴喊了一聲連忙跑過去。
“媽媽。”
陳明潔見狀邁開步伐跟在後面跑。
“哎,思鳴等等我!”
趙思鳴跑到李寧靜面前穩住紊亂的氣息問:“媽媽,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李寧靜一看到趙思鳴,臉上的愁容瞬間一掃而空,那顆懸起的心也終於落地,她激動地對趙思鳴說:“思鳴,你瞧媽媽這記性,媽媽忘記把你的身份牌給你了,媽媽是來給你送身份牌的。”
她停頓了一下把手裏的身份牌塞給趙思鳴,“我問科技館的守衛者有沒有一個叫趙思鳴的女來這裏做基因檢測,他們說沒有。你失憶了,我想你應該還沒到,所以就一直在門口等你。”
“抱歉媽媽,”趙思鳴看着慈祥和藹的李寧靜心中不由愧疚,“你久等了。”
“只要你沒事媽媽就放心了,”李寧靜視線忽然落在趙思鳴旁邊清純漂亮的小姑娘身上,“思鳴,這個男孩兒是?”
“她是我今天剛認識的朋友,”趙思鳴看了陳明潔一眼說,“她叫陳明潔。”
“媽媽你好~”陳明潔眉眼輕彎沖李寧靜笑得很甜,“我叫陳明潔。”
李寧靜看到陳明潔甜美可人的笑容不由得跟着一起笑起來,“你好若若。”
打完招呼。
李寧靜立馬對趙思鳴說:“思鳴,你現在就去做基因檢測吧,媽媽還要去鞋店納鞋就不陪你了,媽媽走了啊。”
“好的媽媽,”趙思鳴說,“路上注意安全啊,媽媽,我會早點回家的。”
李寧靜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趙思鳴望着李寧靜一步步遠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她低下頭認真端詳手裏的身份牌,身份牌是一張硬質灰紙黑字的卡片,上面印着她的灰白頭像和名字,還有出生的地區地點和一串號碼。
以及性別。
這個身份牌有點像趙思鳴在現實世界中見到的名片,大概是這個世界的身份證,她看完身份牌就走進了科技館。
-
約摸半個小時后。
趙思鳴拿着自己的基因檢測報告走出了科技館大門,基因檢測報告清清楚楚地顯示她在十八歲會分化成男性。
即便早就知道了這是既定的事實。
她的心情依舊複雜。
“思鳴。”
從身邊傳來陳明潔的聲音。
趙思鳴看向陳明潔,“嗯?”
陳明潔視線落在趙思鳴手中的基因檢測報告上,隨即十分羨慕又有些感慨地說:“好羨慕你會分化成男性啊。”
趙思鳴微微一愣。
“如果我也會分化成男性那該多好啊,”陳明潔眸光逐漸黯淡,表情很是落寞,“可惜我這輩子都只是個。”
沒想到陳明潔想分化成男性。
趙思鳴看向陳明潔問:“其若,你想加入特訓營?”
“嗯。”
陳明潔直視趙思鳴的眼睛非常篤定地點了點頭說:“我想加入特訓營,從小就想加入特訓營,可是身為的我永遠都沒有資格加入特訓營。”
她抬頭望向遠方的藍天白雲,語氣中滿含無奈和遺憾:“我不想一輩子就這麼過去,我真的很想離開明日都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我想用生命守護這個世界,我想讓我這一生都活得充滿意義,這樣就不白來一趟了。”
話音一落。
陳明潔笑着看向趙思鳴,“不是嗎?”
趙思鳴凝視着陳明潔這張清純甜美的臉久久說不出話,對陳明潔說的那些話感到震撼,沒想到陳明潔的志向如此偉大,竟然願意用生命守護這個世界。
讓這一生都活得充滿意義……
趙思鳴不由想到即將分化成男性的自己是否有那個勇氣面對生死,是否有勇氣用自己的生命守護這個世界……
“好啦,不說這個不開心的話題,我們來說點開心的事情吧,”陳明潔親昵地挽住趙思鳴胳膊,彷彿上一秒還在遺憾的人不是她,“再過幾天守城部的護糧者就會去農市分發救濟糧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農市那邊領救濟糧吧?”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聽說我們地區的新任指揮官,到時候會跟着駐守官一起去農市那邊分發救濟糧呢。”
趙思鳴:“新任指揮官?”
“忘了跟你說了思鳴,每個地區都有一名指揮官和一名駐守官,指揮官是管理整個勘察部的人,駐守官則是管理整個守城部的人,由於指揮官會帶領先鋒者一起出城清理行屍,所以指揮官的地位往往比駐守官的地位高,”陳明潔從知道p-43區會來一名新任指揮官的那一刻就開始期待了,“據說我們地區的新任指揮官非常優秀非常厲害,現在才二十四歲呢,是十二名指揮官中最年輕的指揮官。”
趙思鳴:“這麼厲害嗎?”
“新來的指揮官是女男性,”陳明潔依稀記得新任指揮官的名字,“好像叫韓什麼來着……叫韓……韓以律!”
趙思鳴:“韓以律?”
“對,”陳明潔徹底想起來了,“她叫韓以律。”
10、教會
離開科技館后。
趙思鳴閑來無事打算讓陳明潔帶她去別的地方轉轉,兩人一起朝另一條街道走去,剛走出廣場幾步就被前方迎面走來的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停止了交談。
只見六個穿着黑色長袍並戴着長袍上的連衣帽的人朝廣場這邊走來,這六個人用黑色面罩矇著臉,讓人看不清長相樣貌,全身都被長袍遮得嚴嚴實實。
趙思鳴有點懵。
在天氣這麼熱的情況下裹成這樣。
不會熱中暑么?
而且這就個人臉上都戴着黑色面罩怎麼看清楚路?不怕會不小心撞到么?
等等。
趙思鳴突然發現這六個人這身奇奇怪怪的打扮與高級官員那座人形雕像幾乎別無二致,他們與那座人形雕像唯一的差別就在於身後沒有背着兩把步|槍。
她望着這六個人很詭異的人忍不住問陳明潔,“其若,這幾個人的着裝打扮怎麼跟高級官員一模一樣啊……”
陳明潔:“他們是教會的人。”
趙思鳴:“教會?”
“聽我媽媽說教會是專門為了高級官員成立的,在暗之城建立的初期就存在了,”陳明潔對教會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他們信奉的神明就是高級官員。”
趙思鳴:“這樣啊……”
既然是教會,那麼這身打扮倒也說得過去,就是遮得太嚴顯得有些詭異。
六個教會的人穿着黑袍從趙思鳴和陳明潔面前經過走向廣場,陳明潔拉着趙思鳴跟在後面,“思鳴,教會的人待會要進行禱告,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禱告?”趙思鳴乖乖被陳明潔拉着轉身往廣場的方向走去,“什麼禱告?”
陳明潔:“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六個教會的人徑直走到廣場中心的噴泉面前分開站立,附近的人一見到教會紛紛圍了上來,甚至連棋都不下了。
趙思鳴瞧周圍這架勢貌似大家都很樂於看禱告,興趣瞬間被這種詭異的氛圍激起,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禱告。
片刻后。
只見六個人當中為首的那個人面向圍觀群眾張開穿着黑袍的雙臂說:“各位倖存者,今天又到了為我們的神明高級官員禱告的時間,請諸位與我們一起為人類,為明日都市,為世界祈願。”
是個男人的聲音。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男人說完轉身面向高級官員的人形雕像揚起頭敞開懷抱,隨即抬起雙手停在半空說:“親愛的高級官員大人,您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您是我們明日都市的英雄,您是所有倖存者的神明,後輩將永遠記得您,敬仰您,愛戴您。”
他頓了頓擲地有聲地說。
“請放心,您的意志將永世流傳。”
“親愛的高級官員大人,”在周圍圍觀的群眾異口同聲,聲勢浩大響徹雲霄十分震撼,“您的意志將永世流傳。”
趙思鳴有被眼前的場面震撼到。
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練習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麼默契,甚至連她身邊的陳明潔都在同一時間跟他們說出了同樣的話。
不覺明歷。
“各位倖存者,沒有高級官員大人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沒有特訓營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沒有男性就沒有今天的我們,”教會為首的男人響亮的聲音蕩漾在安靜的廣場上空,“特訓營在用生命守護這個世界,男性在用生命守護我們的生命。特訓營是人類的希望,男性是人類的救世主,只有男性才能帶領人類贏得光明拯救這個世界。”
趙思鳴聞言震驚地睜大了雙眸。
這是在……
“倖存者之所以能夠活着,人類之所以能夠得到延續,正是因為我們偉大的特訓營,因為我們偉大的男性,我們只有聽從特訓營,這個世界才能得以拯救恢復如初,而背叛特訓營就是在與人類,與這個世界為敵,”男人說著十指相扣放下胸口緩緩低下頭虔誠地說,“讓我們一起為特訓營禱告,一起為男性禱告,一起為這個世界禱告,人類終將會贏來黎明獲得勝利。”
話音一落。
其他五個教會的人紛紛低下了頭。
趙思鳴還處於震驚中,周圍的人就已經做了相同的動作低下頭閉上雙眼開始禱告,陳明潔拉了拉趙思鳴的衣袖。
“思鳴,別發獃了,開始禱告了。”
趙思鳴回過神看了陳明潔一眼。
只見陳明潔十指交叉放在胸口低下頭閉着雙眼,趙思鳴愣愣地看着陳明潔漂亮的側顏,身上莫名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隨即看向正在進行禱告的男人。
教會的人剛才說的那些話……
是在洗腦嗎?
什麼叫做只有男性才能帶領人類贏得光明拯救這個世界?只有聽從特訓營這個世界才能得以拯救恢復如初的結論又從何而來?那女性和呢?
難道……
女性和已經被自動排除在外了嗎?
趙思鳴不由懷疑在罪場圍觀的那些人之所以那麼冷漠,極有可能是受到了教會的影響,她環顧四周打量周圍的人,廣場的人都在進行禱告沒有任何人對教會的發言提出異議,他們明明是女性和,卻似乎都默認了教會的發言是正確的。
她頓時感到細思極恐。
教會的人把明日都市的所有功勞全都歸於男性身上,將女性和的犧牲與奉獻全部抹去,口口聲聲說著男性是人類的救世主,只有男性才能拯救這個世界,而背叛特訓營就是在與人類,與這個世界為敵。
然而最關鍵的一點是。
——在用生命守護人類守護這個世界的人的確是男性。
趙思鳴突然茅塞頓開。
這樣會造成一種出城清理行屍的是男性,男性在用生命守護女性和,女性和沒理由不順從男性,更沒理由不順從特訓營的局面。
——我在用生命守護你。
——你必須聽從我。
男性早就凌駕於人性與道德的制高點。
女性和只能吃啞巴虧。
歸根究底就是因為女性和沒有資格加入特訓營,他們被畸形規定“綁架”了,他們連為自己發言的權力都沒有,因為他們的機會早就被男性剝奪。
同樣。
他們也會認為男性必須保護他們。
就像逃跑被殺的先鋒者。
他們並沒有阻止。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里逃跑的先鋒者就是明日都市的罪人,是人類的叛徒,所以他們的沉默就代表默認了審判者的做法。
在這種畸形的環境中生長,不可能不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更何況教會已經跟着明日都市存在了兩百多年了。
趙思鳴緩緩轉頭看向身邊的陳明潔,經過長期的洗腦和馴化,以及被畸形規定的約束,陳明潔即便意識到了其中的矛盾,也依舊跟着教會的人進行禱告,大概是潛意識在默認教會是對的吧……
她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
這個矛盾又畸形的世界是從根就開開始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