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什麼想說的?沒有我就報警了
在排隊排到一般的時候霖肆突然想起來手機還沒銷毀。
如果那個看起來很危險的東西引起了當地機關的重視,那第二天他剛想出門可能就會有查水表專業戶在小區的犄角旮旯裏面候着他。
他獲得力量純粹是因為見識過那些怪物有多麼詭異想要自保而已,為國家做貢獻這種事還是交給能人去做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霖肆跟周圍的朋友們說了聲自己去廁所了,然後向教學樓的男廁走去。
反正畢業典禮只是走個流程,去不去也無所謂。幾個朋友們相視一眼,很默契地齊齊嘆了口氣:算了,隨他去吧。
霖肆走進廁所,明明是六月下旬還沒有空調,學校的廁所倒是意外的涼快。
他從門口的塑料紙箱裏面抽出來幾張紙,沾着漱洗台的水把舊手機里裡外外地擦了一遍,然後砸碎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至於紙,則是抱着隨意地找一個馬桶扔下去衝掉算了。他摸索着口袋裏面的刀狀物體想着。
從手感判斷,那半個骰子似乎變成了一把匕首。
起碼比裝飾品強多了。
突然他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一變,眼前的牆壁變為了虛有其表的蒼白,角落裏的晦暗向外伸出了觸角。
一節巨大而又如蜘蛛般的節肢刺穿了廁所隔間的門板向他的肩膀襲來,這一切宛若慢動作一般呈現在他的眼前。如果旁人在場,能看到他的眼睛已經被一片晦暗的漆黑覆蓋。
“我說你們這幫怪物都這麼喜歡玩穿刺play的嗎?”
霖肆把身體后傾,節肢的尖端從他的面前掠過,純黑的鋒刃上寄宿着主人的怨憤。
他看向對面,一個披頭散髮,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個子青年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傢伙的身上髒兮兮的,從單調的一身灰和扭曲的面孔很難看出性別。
“決。”一聲輕喝,銀灰色的匕首出現並被他反握與左手,他的腦中自然而然地出現了這把武器的名字。
“有什麼想說的?沒有我就報警了。”
他一邊說著垃圾話,一邊戒備地擺好作戰的姿態。
對方在一擊不成后似乎察覺到了事情跟預想的有些出入,嘴裏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囈語。
那聲音仿若實質的黑暗,直令感官敏銳化的霖肆感到一陣眩暈。等他回過神來,窗戶已經被撞出了一個輪廓,玻璃碎片和鮮血濺在地上。
這會兒他脫離了剛剛超人般的狀態,只感覺有些虛弱,幾滴血順着鼻腔滴落地面。顯然,這個能力對於他這個初學者有些勉強。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來,看見許多人因為聲響跑來——剛剛的動靜不小,希望垃圾堆裏面的壞手機不要引起注意吧
這樣倒是正好。
“請...通知老師,有個...得了狂犬病的人...在...學校里亂竄...”他順勢倒了下去,一方面是因為真的很累,還有一方面是為了洗清嫌疑。
此時口袋裏的半顆骰子已經變回了原樣。
————————————晚上—————————————
霖肆從黑暗中取回自我的意識,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沙發上。
他感覺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痛,身上大病初癒的感覺令他心曠神怡,要麼是他有病,要麼是鍛煉雀食有益身體健康。
門口有門鈴聲響起,不過他老媽子現在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裏,指望她回來看看自己突然暈倒的寶貝兒子可能不大現實。
估計是小陳吧。霖肆這樣想着,他瞅了眼自己身上,那身校服還是一如既往的丑。
“等等!換身衣服!”他大聲對外面喊着,一頭栽進自己的卧室。
過了會霖肆穿上了一身黑色短袖和淡灰色透明外衣走了出來,下身則是換上了方便行動的運動長褲。
骰子在接觸到廁所里的那個東西時有些亢奮,或許那個東西能給他答案。
他打開了公寓的門,一撮黃色的頭髮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與他期待的黑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的額頭,但與此同時霖肆手中的匕首也貼在了對面的脖頸上。他的身軀微微下沉,面色不善地盯着門口的黃髮男性。
“一見面就拿着槍指着別人不太禮貌吧?”片刻后,霖肆開口,腦中思考着有什麼逃離的方法。
究竟是哪裏暴露了?
“職業病。”黃髮看了看霖肆的反應,出乎意料地把槍插回了腰側的槍套。
沉穩的嗓音從眼前傳來:“身手不錯,小孩。”
下一秒鐘,男人從霖肆的視野里消失。哪怕是他以這個狀態進行觀測依然難以捕捉對方的動向,漆黑的眼瞳里變得空無一物。
憑藉著直覺,他直接向後旋身把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被一柄長劍震開,掉在地上,男人按着霖肆左肩,長刀插入霖肆頭右側的地板之中。
“我們好好聊聊?”
片刻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面,手裏還拿着冰箱裏面霖肆剛買的可樂。
“所以你們派人跟了我三年?”霖肆虛着眼睛看着男人,對方自稱“阿薩”,真是個很敷衍的假名字呢。
“這又不是什麼龍傲天小白文,你又是拿到了什麼怪東西,又是大搖大擺地拿進地方部門檢測,沒人調查才奇怪吧。”
阿薩嘬了口可樂,表情一臉“不會吧怎麼會有這種菜鳥啊”的感覺。
“今天我就是來請你去我們那塊兒待個幾天做檢查的,順帶沿路處理下你在學校遇見的‘狂犬病患者’,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的熱情體貼?”
得,這是一秒都沒落下啊。霖肆腹誹
“順帶一提,白天跟你一起去上學的那姑娘現在應該去學校了,你。。。”
話還沒說完,霖肆一個箭步衝出了門外,可樂在桌上晃了兩圈,最後緩緩地掉到地上,暗褐色的液體冒着氣泡。
“現在的年輕人啊。。。”阿薩搖搖頭,把最後一點可樂喝完,然後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青年跑向自縛的囹圄,滿街亮着刺眼而難以迴避的霓虹燈光。遠處的目的地正陷於遙遠而長久的緘默,耳邊是突發新聞快速而清晰的播報聲。
但他已經沒心思再周旋於此。
他淡灰的身影穿過了浮華和喧囂,消失在了終將到來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