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涼蕭
這五瑤山,位於海洋和大陸交界處,由板塊碰撞擠壓而成。距其不遠便是大陸架,這裏海洋資源比較豐富,有寒暖流交匯,有世界級大型漁場,人類活動頻繁。
蒼蕪帝國的人常常在此附近捕魚,漁船來來往往。海下還有海洋潛艇來往,由於蒼海之盟,約定了海國控制海洋,蒼蕪帝國則控制陸地。由於經過了千年蝶變,蒼蕪帝國勢力逐漸增強,便向海洋開始侵蝕,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而海國的各族,以鮫人為首,經過千年的統治,從最初的首代海皇強硬到現在一直被視為無為妥協,才被蒼蕪帝國欺負至此。
而為了避免衝突,海國的貴族很少去陸海交界處活動,以免被蒼蕪帝國人抓獲,做成食材或者被迫變成人形成為帝國的寵物。
涼蕭在的五瑤山便是人類活動頻繁的區域。
涼蕭也是鮫人,他沒有像其他族人一樣生活在深海。而是選擇在人類來來往往的海域生活,主要還是為了一個人類女子。
當時他受傷昏迷,被一位人類女子所救,精心照顧,這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時間。鮫人向來有恩必報,在得知女子需要自己時,他捨棄百年修為凝成內丹,給這位救命恩人,讓她能夠如鮫人一樣在海底生活。而他也承諾會照顧好她。
因為這個區域人類活動較多,也方便上岸,他擔心她思念家鄉,便乾脆定居在距離大陸不遠的大陸架附近的海底高山上。
原本他以為會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直到他發現,在這片海域出現了鮫人。
他生活的區域有很多海洋生物,魚蝦成群,不過這些都是修為較淺或者普通的海洋生物。他們無法修鍊成精,便只能成為海國中最底層的人。為生活奔波,最終不是被蒼蕪帝國做成食材或者是為海國貴族賣命。
海國有嚴格的等級制度,海王靠世襲,假如統治海洋的至高無上者是個無為派。各方勢力便蠢蠢欲動,而且不僅僅是海國內部,蒼蕪帝國也一直渴望能夠控制住海國,讓自己的子民能夠到達海底皇宮。
蒼蕪帝國的貴族曾抓獲過一隻鮫人。從他口中得知海國的各種好處,經過千年的口耳相傳,海國被描繪成一個黃金遍地並且藏有長生不老秘術的神聖國度。僅僅長生不老這一條,就足夠讓蒼蕪帝國的貴族為之瘋狂。
涼蕭從山裏的小屋走出,屋子是他用附近的珊瑚礁架構成的,雖然不大但是卻十分精巧。他長得正氣凜然,五官的線條硬朗。這小房子內除了他,還住着一位女子,她面色蒼白,姿色一般,雖然美艷不足,卻有着一份嫻靜。
“永兒,最近我覺得好像山下多了一些陌生人。你身體弱,最近多多注意,鎖好房門。”涼蕭出門前,交待屋內的女子道。
“蕭哥哥,你放心。我就在屋子裏面等你回來。”屋內走出一位女子,素衣簡飾,有着一份溫婉和淡雅。
“永兒,那我走了。”涼蕭又叮囑了幾句。他最近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涼蕭看永兒關上門,便變出魚尾遊走了。他身姿矯健,遊走於各類海草和珊瑚叢中,熟練地捕獲各種不同口味食材,今天運氣不錯,還找到了藏在水草根部的美味貝類。
前前後後,來來回回,收穫頗豐。
他微倚在石旁稍稍休息,頭頂的魚群團成一朵碩大的雲飄過去,抬頭依稀看到來往船隻的影子。
正當涼蕭放鬆之時,後背突然利刃出鞘,毫不猶豫地刺向他心臟。
沒想到就在快接近他肌膚的那一刻,眼前的涼蕭突然消失了。
手持利刃的鮫人還未反應過來,突然發現自己心口一疼。低頭看時,發現一株海底水刺抵住自己的胸口。後面站的竟然是涼蕭。
“你是誰,為何要殺我?”涼蕭凜然問。
“別浪費口舌了。”眼前的鮫人雖不能動彈,但是也並無畏懼。
“你應該明白,水刺洞穿胸口必死無疑!只要你交代此行的目的。我就放你一馬。”
“我只知道取你性命這一任務。”
“誰派你來的?”
鮫人沉默不語。
“是個硬骨頭。”涼蕭挪開水刺說道:”你走吧。”
“你不殺我?”鮫人轉過身,盯着涼蕭道。
“我和你無冤無仇,既然我答應放你,必然不會食言。”涼蕭道。
鮫人詫異地看了遠處的同伴,他們並無上前救自己的意思。
他煽動着魚鰭,遊走前小聲對涼蕭說:“離開這裏。”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涼蕭抖了抖手中的水刺,這水刺是海底常見的一種植物,邊緣鋒利,頂部尖銳,常被鮫人當做一種兵器。
“永兒。”涼蕭突然很擔心家中柳永兒的安危。既然這些鮫人能找到自己,必然也能找到她。他現在已完全沒有心思繼續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家中。
他猛地推開門,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此刻若是永兒在家,應該已經出來迎接自己了。
涼蕭內心忐忑不安,剛進門,突然感覺身側有人,他一個閃身便扼住了此人的咽喉。
“蕭哥哥,好疼。”他手中的女子咳嗽着吐出了一句。
涼蕭才發現眼前的女子是永兒,手中的力氣便立刻鬆了。心疼地道歉:“永兒,我剛剛沒看清,以為是剛剛那些刺客。你沒事吧。”
永兒看涼蕭擔心地看着她,笑道:“沒事。只是我剛剛去整理一下內務,聽到門口有動靜就出來看看。怎麼想到你居然回來啦。平時不是都要去大半天的,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涼蕭把今天遇到的事和永兒全盤道來。
“所以那些刺客的目標是你。”永兒分析道。
“目前也不確定,但是難保會不會為了要挾我將你抓起來。”涼蕭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他擔心的面前的女子。
“蕭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最近海國一直不太平,周圍的小魚小蝦說,是因為當今海皇無作為。”柳永兒平靜地說。
“是啊,千年的陸海之盟,現在海國日漸式微,不知道還要被怎麼欺負。內憂外患,內部各族相爭,外部異族環伺。”涼蕭的臉上也出現憂鬱之色,“不過現在退隱在這山中,也是避開紛紛擾擾。”
“蕭哥哥,但是現在海國天下蒼生,需要一位英明的海皇來幫助他們脫離苦海。現在的海皇,罔顧生命,歡淫無度,人人詬病。你難道不想改變這些嗎?”柳永兒目光炯炯,完全沒有之前的溫婉柔和,堅定的目光彷彿是一位戰士。
“但是戰爭必將流血,殺戮之門一旦開啟,會讓各族捲入這種紛爭。原本平靜的生活也將不復存在了。”
“蕭哥哥,那袖手旁觀是對的嗎?”永兒反問道,“我們是可以安穩地生活,隱居避世。但是其他你的族人呢?蒼蕪帝國的勢力越來越大,你又能怎麼辦呢?”
柳永兒雖然也是蒼蕪帝國人,但是因為有涼蕭的內丹,現在也能和鮫人一樣活動。
“永兒,我……”
“蕭哥哥,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希望我能平靜地生活在海國。我們能一輩子安安穩穩生活下去。你不求功成名就,不求榮華富貴,我都明白。”
涼蕭感覺眼前的女子如此深明大義,自己作為一個男子卻有着獨善其身的想法,不由有些羞愧。
“永兒,你說得對。”涼蕭正色道。
“既然有人要殺你,我們不如主動出擊。”永兒微笑着道。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