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仙之路 路遇驚雷

雲霧山在卧虎山以西，距離明月村有五日的路程，由於冬天大雪封路，還有老楊腿有殘疾，五人便提前出發，為了能及時趕上仙門招收弟子。

朱無憂與三兄弟肩背長弓，腰跨短刀，背上背着晚上睡覺蓋的皮裘，再輪流背着老楊翻山越嶺，夜晚五人露宿山洞，點燃火堆，身下鋪着乾草，蓋着皮裘也能講究一夜，除老楊外兄弟四人輪流守夜，但老楊出身行伍，警覺性極高，半夜常常起來檢查四周，順便多添些柴。

第二日下午，五人正在山林里趕路，走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忽然遠處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朱無憂停下，摘下弓箭，彎弓如滿月，嗖的一聲，五百步外一隻野兔應聲倒地。老三楊溥跑着將獵物取了回來。一路上，靈敏的聽覺和銳利視覺讓朱無憂總是能先三兄弟一步發現獵物，強勁的臂力彎弓搭箭，一擊斃命，沒有任何一隻獵物能躲過擊殺。

看着朱無憂完美的表現，老楊乍舌不已：“真是天生的獵人，無憂你若是投身軍旅，也能成為最厲害的將軍。”順便看着自己不爭氣的三個兒子，唏噓不已。

到了晚上，五人途徑一間破廟，決定在裏面休息一晚。火堆旁，朱無憂烤着白天獵的幾隻野兔，兩隻手同時烹飪着五隻野兔，烤的焦黃的肉看着脆脆的，不斷的往下滴油，發出滋滋的聲音，鹽巴已經被烤化了進入了兔肉裏面。

老楊和三兄弟都不斷吞咽着口水，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焦急的等待着香噴噴的野兔。“哎呀，真香！”第一次吃到朱無憂烤的野兔，老楊發出了由衷的讚歎：“無憂，你這手藝可以開店了，真香！”三兄弟嘴裏塞滿了兔肉，大口咀嚼，不住的點頭。

只有朱無憂吃着娘親準備的乾糧，他知道如果不吃，娘親會傷心的。“無憂，兔兔這麼好吃，你怎麼還吃乾糧呢？你那隻不吃我們可吃了？”老二楊榮見朱無憂吃起了乾糧，瞬間打起了壞主意，將朱無憂的那隻烤兔也拿去，老大楊士奇和老三楊溥哪肯示弱，一起參與到烤兔的競爭中去了，最後甚至老楊也按捺不住烤兔的誘惑，上前憑藉爹的身份強行掰了一隻兔腿回來。

酒足飯飽后，三兄弟和老楊都睡下了，剛躺下沒一會兒，呼嚕聲就此起彼伏，老楊還吧唧着嘴，估計是烤兔吃美了。今天晚上前半夜是朱無憂守夜，後半夜是老大楊士奇守夜。

朱無憂坐在火堆旁，思緒萬千，想着娘親在家有沒有吃飯，身體怎麼樣；想着死去的大哥朱標，父母出門幹活，大哥從小看着他長大，永遠讓着他，從來不欺負他；還有父親，嚴肅的父親教會了他堅強，忍耐。不知不覺到了子時，朱無憂看着楊士奇睡的熟，也沒有叫醒他。

誰知子時過後，突然風雪大作，冬日的天空中竟傳來了隆隆的雷聲，一道道閃電頃刻間閃過，聲音震耳欲聾。朱無憂起身看着這神奇的一幕，面露疑惑。老楊和三兄弟也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外面神奇的天象，老楊也面色沉重，在他的一生中也從來沒有見過冬天打雷。

第三天白天，五人繼續趕路，不斷地打着哈切，令人更加驚奇的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雷聲居然一直都沒有停過。邊走老楊邊嘀咕：“難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天不讓這幾個臭小子去仙門。”這時雷聲更大了，給老楊嚇了一跳。此時背着老楊的老大楊士奇笑道：“爹。你怎麼了？打個雷怎麼怕成這樣。”

緩過神來的老楊照着老大楊士奇腦袋就是一巴掌：“臭小子，敢取笑你爹，我是怕嗎？我是擔心這天象有異，必出災禍啊！哎咦...!”又一聲驚雷炸響，將老楊又下了一跳。朱無憂和三兄弟都綳不住了，笑出聲來。

隨着雷霆不斷炸響，引起了許多雪崩，山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了。一路上老楊閉着眼睛，神神叨叨的，嘴裏碎碎念念的:“難道是老天真的不讓他們去仙門，這路也越來越難走了，不應該呀，這幾個臭小子品行不錯呀，難道是我從軍殺孽太重，老天爺啊。。。”

到了晚上，五人找了一個山洞休息，心事很重的老楊連烤野味都沒有吃，吃着乾糧，嘴裏祈禱着：“老天爺呀，以後我一定多積功德，不造殺孽，求你讓我這三個兒子和乾兒子都能成為仙門弟子，求求你！”

看着平時作風硬朗，從不委屈求人的老楊，此時在虔誠的祈禱，朱無憂和三兄弟一開始還在嘲笑老楊，可聽清楚老楊祈求的是什麼之後，幾人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

朱無憂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他如果還活着，一定也會為自己祈禱，保佑自己。

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都沒有低過頭的漢子，此時此刻竟甘心下跪，誠心祈求上蒼，只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真是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雷聲又持續了一夜，卻在寅時驟停，烏雲也瞬間散去。雷聲停的那一刻，一夜無眠的老楊以為老天被他的祈禱所感動，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眨眼間便睡著了。早上起來，老楊明顯看出蒼老了許多，頭上又冒出來許多白髮。而三兄弟也出奇的沒有吵鬧，成熟穩重了許多。

朱無憂羨慕的看着他們的父子之間流露出來的情感，心中也湧起對父親和大哥的思念，更堅定了自己的責任，要照顧好自己的母親，因為父親和大哥也一直在天上看着他，也會希望他這麼做，朱無憂不想他們失望。

天剛亮，五人就出發了，由於雪崩，導致路越來越難走，五人只能加快速度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