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十四線一號城
老瞎子用滑板走了一天的路程。磁懸浮車只用了幾個小時就快到34線一號城了。
不過，這要是沒有老瞎子的搭救，讓方熔和顧婷徒步走，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
遠遠看去，34線一號城的樣子和35線一號城的外觀沒什麼特別大的區別。
都是高高壘起的混亂的疊樓。
不過在神域遊戲的摧殘下已經面目全非，偶爾還能看到煙霧從城市中飄起。
方熔想起自己曾經住的那個冷清清的小房子，就在疊樓的最頂層，偶爾還能聽到黃毛戴維在隔壁發出的大叫聲，想必是發現了一大隻嚙齒蟲。
那是一種長着兔子齙牙的蟲子，專門偷吃人類的食物。
伊甸星的原生生物基本都滅絕了，只有這種頑強的小動物還在人類的陰影下活着。
不過這些都沒有了，都在神域遊戲的爆炸中摧毀了。
一想到這些，方熔不禁有些神傷。
不知道這會兒戴維怎麼樣了？
不過，方熔對黃毛戴維的一絲好的念想瞬間被顧婷打破了。
後者正翻着車裏的補給箱吐槽道。
“戴維這個不靠譜的傢伙，不僅沒在車裏放水，連生存丸都沒剩幾個。”
“更重要的是，沒有武器，一個也沒有！”
以顧婷的性格，身邊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簡直和要她的命差不多。
方熔想說。
沒準兒，戴維是想讓你找齊補給再出發呢？
但他還是沒說出口，現在惹顧婷生氣不是個好時候。
顧婷氣鼓鼓的轉身對老瞎子說到。
“老東西，你住的34線一號城裏有沒有什麼補給啊？”
本來顧婷是不願意搭理老瞎子的，但奈何肖恩回它的礦洞身體裏了，它得花時間應對胖子，免得胖子起疑。
它臨走前說，就像顧婷之前做的一樣，在車的大屏里叫它，它會出現的。
不過，還是不打擾它的好。
於是顧婷只好去問老瞎子了。
老瞎子推了推墨鏡，對着空氣自顧自的說道。
“小夥子，貪多嚼不爛啊。”
方熔和顧婷都習慣了。
對着空氣說話，把方熔叫姑娘，把顧婷叫小夥子。
這都是老瞎子的基本操作了。
“這麼看來，我們想直接開到33線一號城恐怕是不太可能了。”顧婷還在生氣。
“在34線一號城暫停一下，找點補給再出發。”
就在這個當口，磁懸浮車自動停了下來。
方熔朝窗外看了看，原來是到了34線一號城了，城中的巷子太窄，車子開不進去，就自動停了下來。
見已經到達目的地，顧婷便開始下達命令。
“你，”顧婷指指老瞎子，“留下來看車。”
“你，”顧婷又指指方熔，“跟我一起去城裏找找有沒有什麼有用的補給。”
本來方熔是不想動的，明顯帶老瞎子進城更好啊，老瞎子住在這裏，當嚮導肯定要比他合適。
而且留下方熔一個青年男子看車不是更保險嗎？
顧婷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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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單獨跟老瞎子在一起，方熔一看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但迫於顧婷的不由分說的眼神，方熔無奈，只好跟着她一起爬出了車子。
還沒等兩人走遠，就聽見老瞎子自顧自的在車子裏說話。
“小夥子，這就要批評你了……”
留下他來看車真的好嗎？方熔懷疑地看了一眼顧婷。
顧婷好像沒聽見一樣，徑直走進了城裏。
方熔只得搖搖頭跟上。
踱進34線一號城裏，方熔就發現這裏和記憶里35線一號城的區別了。
也許是沒有真正再次回到過35線一號城，方熔不能確定他生活了那麼久的城市，是否也變成了面前這副模樣。
沒有了車蓋的保護，腐爛的惡臭熙熙攘攘地往方熔的鼻子裏鑽，攀附在他的鼻腔上久久不能散去。
方熔立刻嘔吐了出來。
反觀顧婷，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倆的區別只是，方熔真正吐出了東西，顧婷只是捂着嘴乾嘔。
方熔現在相信，老瞎子不僅眼睛和耳朵有問題，嗅覺也好不到哪去，能在這裏生存下去。
等到方熔勉強抬起頭來，向前再走兩步，才發現更噁心的還在後面。
正前面的巷子裏，道路已經被堆積起來的屍體堵塞住了。
黃綠色的液體從屍山上彙集成一條水流，想必，惡臭就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這些屍體有些面目猙獰，有些腐爛得連頭都分不清在哪了。
可惜人類大腦處理畫面的速度比閉上眼睛的速度快。
方熔還是真真切切地看見了這些慘狀。
這就是神域遊戲嗎？用人命作為獎勵的遊戲。
他想使勁忍住，結果腦中忽然閃過其中一個屍體的臉。
他又嘔吐了出來，噴了一地酸水在地上。
等到兩人都吐的沒力氣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們此行的目的。
可在這種城市裏面，真的存在能吃的食物能喝的水嗎？
忽然，肖恩的聲音突然響起。
“咦，你們到這裏來幹嘛？”
這一下又差點把顧婷和方熔兩人下出心臟病來，這個肖恩為什麼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出現。
這次又是在哪裏？
“這種地方呆久了可是會死人的，氧氣濃度太低。”
這次方熔聽清楚了，肖恩是在他的那條金屬義肢裏面說話。
“你……是怎麼跑那裏面去的？”
“你的這隻手能連接全域網唄，我能夠在全域網裏任意穿梭，只要全域網能連上的地方，我都能在，不過話說，你哪來這種高科技的東西？”
肖恩的言語裏有些嫉妒的味道。
“真要說起來，我感覺這個東西和我這個人工智能的科技水平差不多。”
“讓我看看，”肖恩完全沒注意到方熔在惡臭里的窘態，看起來對這個義肢倒是饒有興趣。
“哇，這個義肢的功能好多，只不過我不能操作，它受你的大腦地直接控制。”肖恩絮絮叨叨地說。
“倒也沒事，我可以教你……”
方熔實在忍不下去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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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肖恩。
“你先別教我了，你能不能識別到附近有沒有什麼補給啊，再在這裏呆一會，我可能真會死，嘔……”
方熔話沒說完，就又嘔吐了起來。
“哦哦，抱歉，”肖恩說道，“去那個老人的房子裏吧，我記得他好像存了一些食物和水。”
“快點帶路吧。”顧婷跺着腳催促，她也忍受不了了。
在肖恩的引導下，方熔和顧婷兩人迅速就到達了目的地。
用疊樓廢墟中的材料搭起的窩棚。
即使歪歪扭扭，這也是這座破敗的城市裏唯一一件像樣的東西了，
方熔率先鑽了進去，裏面空間很小，勉強夠一個人站立。
於是他打個手勢讓顧婷別進來了。
“那裏，那個小盒子裏。”手臂里的肖恩說道。
方熔根據指示拉過那個坑坑窪窪的小鐵盒，但上面被一把小鎖鎖着。
“不用找鑰匙了，給你看個驚喜。”肖恩的話裏帶着狡黠的。
“什麼，你快說。”
“你用你那個金屬手臂握住鎖。”
方熔照做。
“然後用力。”
方熔一用力，那塊銹跡斑斑的小鎖就被捏成了個鐵餅。
方熔驚呆了，沒想到這個手臂有這種功能。
來不及多想，方熔打開那個小盒子。
裏面有一瓶水和一大把生存丸。
方熔一個不落，全都塞進口袋裏。
臨走前，他瞥見地板上散落着一把還算新的小刀。
方熔拿上準備給顧婷。
一刻也不願意多待，方熔也不想管顧婷了，捂住鼻子就開始向車的方向狂奔。
終於跑到了車旁，腳下又變成了沙地。
空氣終於新鮮了，方熔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這時，顧婷也跑到了，她氣喘吁吁的說，
“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就～跑了？”
方熔不想解釋，他跑得肚子痛。
但他從口袋裏把那把小刀掏出來遞給了顧婷。
顧婷的眼裏閃過一絲光芒，即使是這麼一件小小的武器，也能讓顧婷開心起來。
方熔按着肚子勉強對顧婷笑笑，顧婷也回應給他一個靈性的笑容。
兩人就懷揣着這樣開心的氛圍爬進車裏。
沒想到，還沒等方熔從顧婷的眼睛裏走出來。
他就被一拐棍抽倒了。
“想偷車？再吃我一棍。”車上的老瞎子偷襲成功。
要不是被顧婷攔住，方熔可能還要挨上幾棍。
幾分鐘之後，車上的乘客便重新落座。
方熔揉着頭上的包憤憤不平。
顧婷捂着嘴憋笑。
老瞎子無所謂的拄着棍。
肖恩……可能在全域網的某個角落藏着。
“好了，那麼我們就繼續出發前往33線一號城吧。”顧婷打破了沉默。
“33線一號城，呵呵，那裏可有一些難纏的傢伙呢。”老瞎子又自顧自地喃喃。
“咦，你怎麼會知道？”
“別問，問就是去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