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面楚歌

晚上，地下室很安靜，偶爾從其他房間裏傳來女人的叫聲。這座城的生活節奏太快，人們心理壓抑，需要晚上通過性來釋放壓力！

我住的那個小巷子裏住着兩個女人身份可疑的女子，在後半夜，她們常把不同的男人帶進房間，我右面住的是一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男女，據我觀察，他們應該是為愛輟學而來BJ的。

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什麼文化，一臉的無知相，打扮的風格屬於非主流。

提起那女的就讓人惱火，她喜歡站在門旁，和男朋友說話時嬌滴滴的，沒過幾天，他們分手了。分手當天，二人大吵一架，男的罵女的沒腦子，非要上他的當，如今生米煮成熟飯，後悔有個屁用。女的說男的是個窮鬼，弄髒了她的身子，還說她回家相親結婚的的話一定要找個給她買車買房的男人。

他們吵了大半夜，噁心死我了……

這年頭兒的女人真賤，她們上壞男人的床，被壞男人用完了再甩，等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再穿上褲子找男人，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刻意抬高自己的身價，問未來老公要車要房，她們簡直是連小姐也不如！

我沒像項羽那樣遇到過四面楚歌的戰況，倒是在地下室遇到了“三面楚歌”的叫聲。

大半夜的，左邊、右邊、後邊的鄰居們都在夜夜笙歌！性是天賦人權，性本無罪，可是大半夜的不讓別人睡覺是罪過！

他們三家同時尋歡作樂，他們舒服的同時，我這個光棍卻生不如死，他們拚命晃床，塵土落了我一臉，像地震一樣……

孤獨的我更加寂寞，只能打開平板電腦，欣賞一部小澤瑪利亞的影片，以此緩解內心的壓抑！

我很惱火，寂寞難耐，朝右牆用力踹了一腳，大吼一聲：“還讓不讓老子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頭髮長了，我想着留一頭長發，在BJ搞文學的男人怎麼能沒長發呢？我每次理髮時總囑咐理髮師把四周的頭髮剪掉，把中間部分的毫髮無損地保留下來，久而久之，髮型就變得很文藝范了。

留一頭劉歡一樣的長發是我大學時期的心愿，長發是文藝青年的標配。我在校園未能如願，怕別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其實，那時候有不少同學嘲笑我寫書，畢業后，我慢慢地放下了對他們的怨恨。

我想，無論在校園還是在社會，我都不會放棄寫作，無論工作多忙，寫作都是萬萬不可丟的，它陪伴我度過了最寂寞的、最迷茫的大學時光，它讓我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和人生的希望。

如果沒有寫作，我不敢想像我的大學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人生這幾十年有兩個班，進班學習和上班工作，一個沒信仰的人會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除了上課、上班，業餘時間就剩吃喝玩樂了，這樣的生活令我倍感恐懼和厭惡。

投完簡歷，我等了整整6天才盼來了第一個通知我面試的公司。

我記得很清楚，那家公司是做汽車行業的，位置在朝陽區青年路地鐵站附近，我應聘的崗位是文案策劃。

我對工作的方向很迷茫，我不做與動畫專業相關的工作，我學三維動畫的，學的軟件的種類很多，我討厭扯淡的軟件，所以我的本專業也就理所當然的學的一塌糊塗了。

專業是我大學裏最無奈、最痛苦、最無用的大累贅，它折磨了我四年。只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我就痛不欲生，尤其是做動畫作業。

我喜歡文學，我知道，畢業后做純文學類的工作的可能性不大，在這個商業化的社會裏，沒有一家公司會招聘一個寫青春文學的人，更何況我還是一個毫無名氣的書生。

因為對文字的執着和熱愛，我定的工作方向是文字，我在求職軟件里輸入了文案或編輯的崗位，然後搜索了一下，出來了許多文職崗位，我又很盲目地大批量投遞簡歷，幻想着能像中彩票一樣遇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

我對第一次面試很重視，去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頭髮洗的乾乾淨淨，刷牙刷了三次，快把牙齦刷流血了，沒敢抽煙，刻意吃了兩片薄荷口香糖，生怕給面試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切準備就緒后，我步履匆匆地踏上了第一次面試的征程。

讓我很感動的是，魯大頭和李大成專程把我送到地鐵站，並提前預祝我初次面試成功。

那家公司的裝飾很豪華，工作人員個個西裝革履的，打着黑色的領帶，留着寸頭，一個個的看起來很像人。

讓我略感詫異的是，他們看我的眼神不是很友善，而有些冷漠，聽說職場上存在一條老員工排斥新員工的法則，我頓時有點兒后怕，第一次意識到職場的複雜。

是啊，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互不認識，因為工作才走在一起的，彼此之間哪有什麼友誼可言？

想到這兒，我有點兒懷念我那不怎麼美好的大學生活了。

哎，人真是賤，當初讀大學時因為種種原因而盼着離開，離開后又懷念大學生活。殘酷的生活讓我們明白，大學相比社會而言，它的確是一個人間天堂，它是這個社會上的唯一一片凈土。

我坐在會議室等待着面試官的“接見”，心裏滿是激動、喜悅和期待，在這樣的公司上班絕對不給家人丟臉，也不枉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

我越想越激動，想着工作后的種種美好，完全沒考慮面試的成敗以及這個行業是否適合自己。

過了半個小時，面試官個娘們兒才姍姍來遲，她表情淡定，大致花了三十秒時間瀏覽了一下我的簡歷，抬頭掃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說：“你今年剛畢業啊？”

我滿臉堆笑，趕緊說：“是是是。”

她說：“你大學裏學動畫專業的，為什麼選擇汽車行業？”

我說：“我不喜歡本專業，喜歡文案。”

她說：“為什麼寫文案？”

我說：“我是個寫書的，寫小說很多年了，文筆老練，喜歡文字類工作，什麼文案都能寫，行業不限制的，汽車也很好的。”

她低下頭，若有所思了大約一分鐘，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似笑非笑地說：“你對我們公司的員工了解多少？你對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了解嗎？你對我們公司的未來規劃和發展有什麼看法？”

我愣住了，被她問得一問三不知，心裏很是着急，這他媽可怎麼辦？我當時的模樣一定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