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嫣
身後的兩個治安官也看到了這一幕，在這樣顛覆的景象面前，伏霄大概能猜到他們的表情。
“這、這什麼情況？”
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跳了過來，出現在伏霄的視野中，他匍匐在地，探出頭盯着下方的蔚藍，喃喃着：“這什麼情況？”
伏霄心中一動，趁機開口道：“去找一個叫謝嫣的人，年紀十九歲就住在鎮上，她似乎知道很多東西！”
嗯，反正自己找不到。
那就用一下能用到的資源吧！
另一個中年人也過來了，他手中拿着手銬，見狀伏霄笑了笑，指了指下面的天空：“現在抓我，還有什麼意義嗎？”
那人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收了起來：“謝嫣知道些什麼？”
“我不清楚，但是她在之前對我說過一番很奇怪的話。似乎她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樣。”
中年人銳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伏霄，似想要從他的微表情中看出破綻來，可想而知他失敗了。
伏霄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自然得很，甚至自己都不覺得這是假話。
這一刻他學會了不擇手段，也許應該為自己改變一下了，比如為了達到目的，過程是怎麼樣的，要讓自己覺得根本不重要！
“走，我帶你去找她！”
……
三人是步行從這裏離開的，路上，中年人眉頭都快要寧成一起了，他始終沉默着。
伏霄能理解，既然猜測成真，那接下來這個小鎮就會迎來恐慌、緊接着是食物的短缺、然後出現猶如人吃人的暴亂。
而這中年人的家室，也許就在這小鎮上，這是住在這裏的人無可避免的遭遇，除非陽歸語那種不合常理的人出手。
此時伏霄也體會到了孤身一人的好處——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肆無忌憚！
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血腥洗禮后，這個鎮子會誕生出一群獲勝者，然後由其中最暴亂的那幾個人重新安排規則，這必然伴隨大量人口的死亡。
“你和謝嫣是什麼關係？”中年人突兀的問道。
“我是她……呃，小學同學！”
伏霄訕訕的笑道，他本來想說是男朋友，但又覺得沒必要。主要是發現這中年人看他的眼神不對。
“那您是？”伏霄試探性問道。
“我是她叔叔。”
“哦。我還以為你是她爸呢！”
……
小鎮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近十年開發的，都是現代的建築，稱為新街。
另一部分是八十年代的建築，那種尖頂的、民國特色的老房子，採光不太行，又連城一片，走入其中總覺得昏暗壓抑。
這是老街，童年時代的陰影地段、電影中的鬼片殭屍片，就愛在這種地方取材！
伏霄目不斜視的走在一塊塊青石板鋪就的路上，視線範圍不時就會出現幾個老人家，搬着凳子坐在屋檐下嘮家常。
這裏是幾乎是見不到年輕人的，以前只知道謝嫣住鎮上，但是會住在這種地方嗎？
“喂，去哪裏，到了！”身後傳來中年人略帶不滿的叫喚。
“咚咚咚！謝嫣，謝嫣，你在家嗎？我是你王叔！”
中年人敲了幾下門，然後扭頭看了看伏霄。
“怎麼了？”伏霄明知故問。
“沒什麼……”
王叔又敲了一會，裏面才傳來謝嫣的聲音：“等等，等一下啊！”
伏霄抬頭，隔着木門向著裏面的人，
謝嫣剛才哭過，現在在盡量的整理自己的情緒。
距離兩人分別，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她居然還在哭。該說女人不愧是水做的，還是自己小覷了那段記憶？
最開始在天台的時候，對於這記憶伏霄是抱着吃瓜的心態的。
直到陽歸語的詢問，這才讓他放在了心上，但也只是將之放在了清醒夢、預知夢這樣的范濤里，充其量不過是一段需要解謎的畫面。
現在看來，似乎還是輕視了它。
伏霄在自省，並不是自己不給予其重視、而是十九年根深蒂固的觀念，讓自己總會下意識的對其進行忽視。
過了兩三分鐘，謝嫣才打開門來，雙眼出現了輕微的紅腫，哪怕是給了她整理的時間，此刻還是掛着波光的淚末。
“媽蛋！哪怕是自省了，也依舊是還不夠重視！”
伏霄臉色微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給這玩意定位了。
在見到兩個治安官的敲門的時候，謝嫣除了有點不好意思並沒有什麼異常，但見到後面還帶着一個伏霄的時候，她瞳孔有光彩閃過，就是那種小孩子收到了期待好久好久的禮物的欣喜！
但這種欣喜熄滅得好快，一下子就被悲傷惋惜所取代。
伏霄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謝嫣眼中的惋惜到底是因為那份記憶中死去的相公、還是自己的緣故。
畢竟上一次見到這種眼神，還是在宣判自己“命不久矣”的陽歸語哪裏！
“謝嫣，我有話對你說。”
伏霄擠開兩人率先走了進去，而後就想要關門！
王叔一把按在門上，厲聲呵斥道：“你關什麼門！”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謝嫣單獨談談。”
“不行！”
這一次拒絕的是另一個年輕的治安員，他沒說後續，但眼神提示得明明白白！
見氣氛劍拔弩張，謝嫣弱弱的道：“王叔，司聽是我從小到大的同學，沒事的。”
“什麼！？”
王叔豁的轉頭看向了站在謝嫣身後，臉色大變的伏霄：“你叫司聽！出來！”
伏霄震撼莫名的看着懵逼中的謝嫣：“你在說什麼？我是伏霄啊！”
在學校時合夥玩我就算了，等下兩人獨處你想怎麼玩也都可，可現在這個場合不適合呀！
這下到謝嫣懵了，張着小嘴，說不出任何話語來。直覺告訴她，她闖禍了！
王叔愛侄女心切，一把將懵逼狀態中的謝嫣拽出了門口，提起手中的警棍就沖了上來。
“王叔，不要！！”
“別過去，他涉嫌參與連環殺人案！很危險！”
“你開什麼玩笑！”
謝嫣奮力的掙扎着，“王叔！別打，快別打了！”
戰鬥一觸即發，尤其是面對伏霄這種及其兇惡的人，完全沒必要留手！
伏霄後撤一步避開了王叔的第一棍，隨即一腳踹在往內關的門上，但王叔的體型根本撼動不了。見狀伏霄見到什麼砸什麼，一股腦的全甩他身上。
他到底不是電視上那些悍不畏死的演員，會下意識的進行閃躲，而不是頂風強幹，給了伏霄很大的操作空間。
“嘭！”
找到了一房間，趁着王叔沒第一時間貼身的空擋，伏霄重重的把門關上、上暗鎖！
“呼~刺激！呵呵啊~”伏霄長出了一口氣，而後拍了幾下門，衝著外面喊道：“你聽我說呀！別動不動就動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是多想沖業績啊？還想着多刷點業績好月底升職是吧？”
王叔在外面碎了一口道：“你小子有種出來！馬嘚！去叫人來！”
房間裏沉默了下來，伏霄抓了抓頭，敢情忘記了他還能搖人，要被瓮中捉鱉了。
“不用叫人了，我這就出來！”
……
一分鐘后，四人圍繞一張桌子坐在一起。
伏霄歪着頭打量謝嫣，後者則將頭低得老底了，像是被色將軍調戲的良家婦女，根本不敢回視。
王叔拍了下桌子：“給我安分點！”
伏霄舉起自己被拷住的雙手，心道：我都束手就擒了，這還不算安分嗎？
不再理會這兩個“愚蠢之人”，伏霄端正了坐姿，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謝嫣，正色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謝嫣下意識的抬頭，在見到伏霄的目光后又迅速的錯開。
而伏霄就是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信息，“看着我的眼睛！我問你答。”
“你什麼態度！擺正好你的位置！”
見到一個犯罪嫌疑人竟然以審問的口吻來問自己的差點受害的小侄女，尤其還是當著自己的面，王叔覺得有被冒犯到。
伏霄可不管他怎麼想，-只是平靜的盯着謝嫣，如果她不正視，那麼就這樣一直僵持着，直到王叔把自己拖走為止！
如此，幾人又相互拉扯了一波。
最後是年輕的治安員有些不耐煩了，勸誡謝嫣，謝嫣才鼓起勇氣來。
“謝嫣，你是不是知道我快死了？”
這是伏霄在心中組織了好久才組好的問題，畢竟稍微有點不吉利，他需要一次性轉述清楚，爭取不問第二次！
三人同時愣了愣，一上來就是那麼勁爆的問題嗎？成功的勾起了兩位治安員的吃瓜欲。
“嗯…嗯……”謝嫣收回視線，遺憾的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會知道、或者說覺得我快死了？”伏霄適當的露出悲哀表情，心裏卻有點想笑。
其實我上個月才去做過體檢，醫生說我很健康，甚至建議我捐點血……
“呃？”
這問題難倒了對方，謝嫣幾次欲言又止，見她眼中的思索之色，似乎是無法組織起可以言傳解釋的話來。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就是看到你就知道了。”
幾人露出思索之色。
如果只是看到就會產生這種認知，那麼僅僅是謝嫣這樣覺得，完全可以當成放屁處理。
但是貴公子也是這樣一眼看出來的吧？
伏霄看向了王叔，有些幽怨的問道：“你呢？”
然後，王叔點了點頭。
再看向年輕的治安員，他也配合的點了點頭。
“你們……在演我？”伏霄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