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至高王和白矮人

至高王的直升機緩緩落地，四個矮人抬盾者手忙腳亂的架起至高王幫助他坐到他的的王座上，再將王座和至高王整個抬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他們彷彿沒事人一樣，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屠龍者國王忙從王座間一路小跑過來覲見至高王。而跟王長風一行人跟在白矮人身後也跑來向至高王行禮。

王長風發現此時被高高抬起的至高王通過這一方式，彌補了矮人天生矮小的缺陷。而一手持盾，一手抬着至高王王座的矮人們各個神情肅穆精神飽滿。

但不知為何，王長風腦中響起的是一陣歡快的音樂，伴隨這音樂的是幾個同樣神情肅穆但在跳着歡快舞蹈的黑人小哥。

搖了搖頭打消心中的胡思亂想后，王長風跟着屠龍者國王行了一通複雜客套的禮節——甚至包括有些桀驁的高崔克，但是白矮人照例是不用行禮的，他只是用他那雙圓睜的眼睛打量着至高王。

而至高王自然知道眼前這個不講禮節的白鬍子老頭是誰，見他在，至高王也不好先開口。

空氣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最終還是白矮人先開口了，只聽他道：

“索爾格林，你立下的誓言可沒那麼容易遵守。”

沒想到白矮人一開口就是一段警示性十足的話語。

不過至高王聽了后卻是笑道：

“哈哈，相信我，老尊者，每一條仇恨都會得到清算的，每一條都會。”至高王說著暗暗捏了一下拳頭，清算每一條仇恨，這是他當上至高王時立下的誓言。

回想自己當年意氣風發，在各個矮人王國之間遊歷，甚至聯繫上了遠諾斯卡邊境的獨龍城矮人，在功成名就之後回到了永恆峰，並立下誓言要清算仇恨之書里的每一條仇恨，這讓他成功在三位王位競選者中脫穎而出成為至高王。

但是自己當上至高王后，雖然陸陸續續收復了一些矮人的領地，甚至出兵幫助貝勒加收復八峰山。矮人昔日的榮光確還是難以復現，這讓他難免有些心力憔悴。

當然至高王的憔悴只有他自己明白，就連他最信賴的抬盾者和工程大師湯姆·菲利普森都無從知曉。

雖然作為至高王，索爾格林是矮人群山王國名義上的最高統帥，矮人們的標杆和榜樣。但實際上他對矮人各個獨立性很強的王國沒有直接控制的權利，整個矮人群山王國在數次封閉堡壘大門后，已經從實際上變成了一個鬆散聯邦。

雖然各個矮人國王不敢明面上反對至高王的決策，但是背地裏陰奉陽違的事情是不罕見的。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讓索爾格林感到頭疼的是無處不在的“規矩”，矮人是一個尊崇祖先的民族，祖先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堪比神靈。

因此祖宗之法不可變，祖先說的都是對的這種思想在矮人們當中非常流行。千百年來，矮人們幾乎一切的生活都有相應的規矩，而這些規矩的源頭來自備受崇敬的祖先。

從實際角度來講，矮人們對祖先的崇敬遠高於他這個至高王。

就拿直升機來舉例，在至高王用自己私人財產的力挺之下，工程師行會中的老頑固們才肯讓步，讓永恆峰才有了一隻小規模的直升機部隊，並且只有有限的幾個機型。更多的機型甚至是空天母艦這樣的設計都被卡在工程師行會的審批流程中。

而工程師行會比起至高王來說，他們的組織性和團結性要比至高王和國王之間的關係來得牢靠的多。

因此在沒有至高王力挺的矮人王國，比如鐵峰堡，工程師行會就有意無意的沒有向屠龍者國王提起這件事。

當然即便是提起了，屠龍者國王也會顧忌索雷克·鐵眉大師的意見而放棄製造這一新武器。畢竟索雷克·鐵眉大師是出了名的老頑固，連行會早已認可並大規模裝備到各個矮人王國的雷鳴槍和火炮這些火藥武器他都不喜歡。

這就導致在防守戰中，白矮人只能勉強集中僅有的幾門火炮到城門上。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巴拉克海門因為是矮人唯一一個對外通商的港口，因此在對各種新奇玩意兒的接受能力上要遠遠強於所有的矮人王國。

索爾格林在心中默默對比巴拉克海門欣欣向榮的景象和鐵峰堡這種注重傳統的矮人王國的景象。心中對一些事情做出了決斷。

不過眼下，鐵峰堡的情形可能要比巴拉克海門還要有意思的多。

索爾格林看向白矮人和他後面跟着的這次鐵峰堡防守戰的大功臣們：高崔克，震旦人類小孩，諾斯卡女青年，帝國成年男性，一隻綠皮，矮人騎兵隊長，還有幾個奇形怪狀的矮人。

這一夥兒人的組合即便是在巴拉克海門也是很罕見的。

眼見的索爾格林立馬發現了王長風脖子上的斯諾里家族徽記，雖然他不明白白矮人為何給一個異族如此崇高的榮譽，不過既然是白矮人的決定，肯定是極有深意的。斟酌了一番后，至高王索爾格林開口道：

“雷猴，食咗飯未？叫咩名？”

王長風一開始還有些懵逼，等反應過來這是一句粵語后，他驚了。至高王會說中文？而且還會說粵語？還是說他只會說粵語？

王長風躊躇一番后，也開口用標準漢語道：

“尊敬的至高王陛下，我叫王長風，您的震旦語水平非常高，但可惜小子我不太懂南方話，還請至高王陛下用低哥特語交流就行了。”

誰知至高王一改之前的粵語口音，換了一副標準京腔道：“是爺們兒考慮不周了，你這樣兒的肯定是老巍京貴族了，怎麼樣，我的巍京話還算地道吧？”

王長風一聽，好么這至高王不僅會一種中國話，還會各地方言的，於是道：

“嘿，杜爾福（dwarf矮人，但你指着人矮人叫矮人還是挺侮辱人的，這裏用音譯顯得尊敬）皇爺您還別說，您這一口巍京話賊地道，聽着就像姆們巍京土生土長的。不過姆們這樣式嘮，那周圍人哪兒還聽得懂啊，還是改說低哥特語吧，不然一會兒白爺該生氣咯。”

至高王一聽，也覺得有理，便換了低哥特語問白矮人道：

“尊者，你是怎麼集合起來這麼一隻古怪的隊伍來的，無意冒犯，我只是好奇。”

白矮人於是簡明扼要的將幾人的經歷向至高王敘述了一遍，這時王長風發現，跟在他身旁的達文西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時不時的看一眼至高王的直升機。

王長風知道這是他按奈不住了，於是待白矮人敘述完畢後向至高王請示道：

“我這裏有一個矮人朋友，對工程學很感興趣，他想看看你們的直升機。”

至高王剛想答應，卻被湯姆·菲利普森搶先道：

“相看可以，不過你們得交出矮人騎兵的秘密，還有那隻綠皮手上的管子是什麼？”

原來湯姆一早就盯上了壯壯手上的火箭筒，並且在路上看到的矮人騎兵也讓他很感興趣。

至高王沒有在意湯姆的冒犯，相反他也想知道這些未經行會批准的發明到底是怎麼來的，又都有些什麼作用。

達文西得意道：

“你說這個？”他從壯壯手裏接過那根火箭筒，得意道：“這是我們和王長風共同開發的傑作，威力巨大之巨人毀滅者3.0達文西精工匠造試做版”

“威力巨大什麼什麼？”至高王有點記不住那一長串名字。

王長風攔住激動的達文西道：

“這叫火箭筒。”

“火箭筒？”湯姆激動開口了：“你是說像帝國人用的那種？”隨即又搖了搖頭道：

“不行，火箭的威力雖然大，但是精度太低了，我們沒有帝國那樣多的平民可以犧牲，每一個矮人勇士的生命都是寶貴的。”

達文西憤憤道：

“我和王長風共同克服了這一缺陷，矮人的武器絕不是帝國的那些粗製濫造的貨色。”

至高王略微思索，也回憶道：

“之前震旦商隊路過永恆峰時曾經向我抱怨，帝國的地獄風暴火箭炮是對他們國家的可恥抄襲，早在幾千年前他們就在龍帝的引領下使用火箭炮了。”

“是的陛下，我們的月後和龍帝是與矮人先祖神同樣古老的存在，他們教給我們很多。”王長風得意道，隨後為了維護矮人的面子又補充道：

“就像矮人教導人類帝國那樣。”

“哦？”至高王聞言，眼含精光，問出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那麼你是龍裔嗎？”

王長風聞言，果斷答道：“我不是。”

見王長風如此果斷，至高王心中的疑慮並沒有打消，因為他通讀過震旦典籍，知道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小孩並非震旦平民，而且震旦人喜歡玩一種叫做“扮豬吃虎”的遊戲，就連龍帝和月後有時候也會假扮成普通人甚至是兩隻貓行走在震旦的大街小巷。

白矮人這時補充道：

“不管他是不是什麼龍裔，瓦拉雅指引我找到了他。”

至高王聞言，不禁有些羨慕白矮人和王長風，能得到矮人先祖神的親自關照，他當至高王都沒有這個待遇。

再看看那高崔克，至高王聽說他行事頗有幾分葛瑞姆尼爾的風範，矮人三大先祖神，白矮人這裏就集中了兩個，那個什麼達文西不會是葛朗尼的神選吧。至高王這樣想着，心底里暗暗起了挖白矮人牆角的意思。

而白矮人這邊也正好想把王長風託付給至高王，好讓自己解放出來去找馬雷基斯算賬。兩個老矮人不謀而合。

這邊湯姆和達文西就工程學上的知識討論的正熱烈，兩人一個是民科大神，提出的很多觀念都是湯姆從未想過的。而湯姆則是正統科班高材生，他對達文西想法的評判也讓達文西更加嚮往永恆峰的工程師行會總部。

感覺自己受到冷落的高崔克見眾人對自己和菲利克斯沒有發表什麼看法，有些不適應，因為在此之前見到他們這一對人類和矮人的組合，任誰也是要驚嘆兩句的，然而王長風這一行顯然更加離譜。

不過好在高崔克也不喜歡文明，他只想追求光榮的死亡，於是他開口了：

“至高王，我想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和菲利克斯要去惡地尋找一名恐虐惡魔的蹤跡，先走一步了。”

至高王知道高崔克的性格，也沒有挽留，輕飄飄說了一句：

“慢走不送。”

於是一臉不痛快的高崔克就拉着還想多呆幾天的菲利克斯離開了鐵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