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將計就計
帝都，久安大道邊上一處公園。
邁巴赫無聲無息的停在公園的底下私人停車場，莉拉妮婭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哈尼，你是怎麼想的，關於那個白雪，和姑姑聊聊唄。”
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美婦人探出了頭，長的和莉拉妮婭有七八分神似。
“說你們是去那地方約會吧，你們又沒幹別的。不過你們青年男女出去還能幹什麼？我真想不明白，總不能單純去觀景賞花了。”
莉拉妮婭搖搖頭，輕輕道：
“姑姑你別亂猜了，我們之間不是那樣的關係。”
“那天園區提前閉園了，因為在白沙谷下面有T級靈性波動，委員會已經介入了調查。今天是你值班，一定要小心些，遇到危險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以身犯險……”
見自己的姑姑還在提醒她注意安全，莉拉妮婭只是輕輕點頭作為回應。
見莉拉妮婭已經走遠了，車裏的美婦人長長的嘆息一聲：
“唉……要不是看這侄女和那小子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多笑兩句，我才不會讓她去。”
隨即發動汽車離開了公園，順着久安大道混入了早高峰的車流中。
見到莉拉妮婭來了，停車場盡頭的門自己打開，露出了面前一個幽閉狹窄的黑色空間。她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進這個類似於“電梯”入口。
這是一個空間類的靈性物品，可以自動識別來人的靈性波動，並且可以隨着來人心意去往任意一個房間。當然，在這種地方是設有禁制的，只能去有權限的房間。
幾秒鐘之後，綠色指示燈亮起，門從另一側打開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間陳設簡單的辦公室，牆面漆的粉白，沒有窗戶，天花板上的換氣風扇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這就是官方在帝都H區設立的靈性魔法師總部，就建在這個公園辦事處的底下。別看地上部分就是一個兩層小樓，底下部分龐大無比，足足有幾十米深。囊括了實驗科研、戰鬥模擬、加工製造……多個方面。
雖然莉拉妮婭只是個臨時幹員，但那只是因為她還是個未成年。以她在C級靈性魔法師中稱得上佼佼者的實力，與精英幹員平起平坐，理所應當的獲得了一間辦公室。
一份文件靜靜的躺在辦公桌上，這是重大靈性事件，所以要通知到每一個精英幹員。
《白沙谷非官方人員靈性魔法的報告》
上門詳細講述了崖壁底部原本被泥石流覆蓋的地方被清掃出來，以及一個洞口被發現。報告評估那名靈性魔法師至少有這T級實力，對靈性的掌控力極強，目的未知。
還有一些字模糊不清，是莉拉妮婭這個級別看不到的，應該是給負責人瀏覽的。
一瞬間，莉拉妮婭想到了白雪和他那件傻裏傻氣的衣服，不過隨即搖了搖頭。
“他和我一樣，不過是C級，我在瞎想什麼呀，哪有什麼17歲就T級的怪物？我是不是最近想到他的次數有點多了，從那次見家長事件就這樣。”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扣響，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東湖那邊出現了C級混亂靈性波動，東湖假山上集合！”
莉拉妮婭便無瑕多想，離開了H區總部。
翌日，卡蘭·西德尼國際學校。
泛黃的燈光為少年指引向前的方向，厚重的地毯彷彿吸收了一切雜音，讓這棟中式風格的小樓更顯安靜。
白雪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往校長室走去，
他以往很少來這裏。既不在學校參與校園管理，又沒有優異到引人注目的成績，拿什麼和校長室親密接觸呢？
他仔細感應過老克萊蒙德的靈性波動，應該是徹徹底底的正常人。但他一定是對那次“白沙谷慘案”有所之情的，因為根據楊燁的筆記，張天翼得到的活動手冊就是從校長室拿到的。
此行就是做個了斷，看看那幅油畫到底有着什麼魔力。
校長室的門半開着，能看到老克萊蒙德正在伏案書寫着什麼，用的不是一般人書寫使用的鋼筆，而是那種古老的沾墨水的羽毛筆。整個校長室的氛圍透着一股子詭異，就像是某種邪惡儀式一樣。
白雪再次仔仔細細的審視了老校長一番，發現這回他確實不一樣了，他的整個思維都被他手上那隻羽毛筆控制着。
而那支羽毛筆所書寫的紙張，就和12年前的活動手冊的紙張一模一樣，就像某種不知名生物的毛皮製成。
此時，就像有一種魔力，在蠱惑着白雪往校長室里走去，走進裏面的小門，盯着那幅油畫。
白雪的精神力何其穩定堅韌，就在前天魔龍伊卡還在耳邊上狂叫還沒事呢。和魔龍伊卡相比，這點蠱惑帶來的精神衝擊還不如鄰居家小孩哭鬧着要棒棒糖來的有衝擊力。
他輕輕扣了扣門，抱着那袋資料走了進去，順手把門帶上。為了防止別的學生也受到影響，白雪打了個響指。
【偽裝】
白雪直接把進入校長室的空間拖入異世界，算是利用了精神蠱惑的BUG，即使有學生被蠱惑了，他們在現實世界找不到校長室大門，就只能不斷撞牆了。
在小門裏邊的油畫：
“……”
老克萊蒙德沒有抬起頭，只是繼續在那塊毛皮上寫寫畫畫著，沒有抬頭看白雪一眼。
白雪把文件輕輕放在這件古色古香的花梨木書桌上，轉身走進了裏邊的小屋。
小屋的陳設很簡單，像是一間雜物間：一些堆積在角落的黑乎乎的毛皮，幾罐散發出腐爛味道的油墨，一些警方調查白沙谷慘案的案牘庫文件，以及正中央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
畫面上的油墨正在不斷扭曲着，變換着樣子。有時候變成一輛衝出懸崖的白色校車，有時候變成一個紫紅色的祭壇，有時候變成一名穿着老式制服的學生……
白雪能認出來，那輛白色校車就是白沙谷慘案那次學生乘坐的校車；紫色祭壇就是他在鏡世界看到的用夜石作為維持空間通道的祭壇。至於那名學生，張天翼？楊燁？白雪也不知道是誰。如果莉拉妮婭在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那就是前兩天她在委員會資料室看到的楊燁的身影。
這幅油畫還是一件靈性物品，而且沒有用到任何一絲混亂靈性。這就是它存在在學校里而沒有被白雪所察覺的原因，因為白雪總把眼光放到怪物身上，其實他忘記了——人類本身，才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從畫框上黑色的眼睛，白雪認出了這是他的“老朋友”背棄者的手筆。
這副畫唯一的作用就是精神控制，其中控制的信息內容已經全部都錄入到油畫裏了，通過油畫達到精神控制老克萊蒙德的目的，就能做到十二年前的白沙谷慘案。
這樣，背棄者也根本不需要插足校內的事情，也根本不擔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惹來委員會的注意。
不過這樣的“撒手不管”的計劃也有個缺點，那就是如果遇到白雪這種想將計就計順藤摸瓜的傢伙的時候，背棄者把“坑”挖的有多深，自己就會摔得多慘！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佈局，這回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白雪冷笑一聲，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然後仔仔細細的把油畫裏精神蠱惑的內容讀了一遍。
在背棄者原計劃油畫蠱惑一個人進來就是要通知學生會的人過來，然後發放一個通知。
接着被蠱惑的人就會失去這段時間被蠱惑的記憶，大病一場。
“這回從35個學生直接升格了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們能獻祭我們，還是我把你們挨個扔進太平洋餵魚！”
看了一遍油畫的精神控制內容，白雪心中就有了一番計較，實施計劃第一步就是把被當成打工人正在畫畫的老克萊蒙德叫起來。
“啪！”
白雪走出小屋打了個響指，老克萊蒙德手裏的羽毛筆應聲而碎，化為了飛灰。老校長也彷彿從夢裏驚醒一樣，混沌的眼球重新恢復了神采。
“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裏我……我親手殺了35個孩子……”
似乎是伴隨着精神控制被擊碎了，老校長也回憶起了曾經被控制時候的記憶。
“那恐怕不是一個夢，校長。今天我要不來，你還得再殺兩百多個。”
白雪用了一個靈性魔法幫老克萊蒙德加快恢復神志，畢竟他已經快七十歲了。
【神志清明】
這是個幫助加快人體靈性流速的魔法，可以快速恢復人的精神力、體力，也是靈性魔法師鍛煉自己的靈性強度的一種手段。
“是我害死了他們……我不應該撿回那幅油畫的。”
老克萊蒙德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很多，頹然的蜷縮在紅木椅子上面，眼中滿是追悔莫及的惋惜。
“張天翼……姬雲……他們都是好孩子，不應該死在那裏的，這一切都要怪我。”
“過去無法挽回了，至少我們要改變未來，算是給曾經的學長學姐一個交代，也算是為世間清除一抹罪惡。”
白雪很理解老克萊蒙德的痛苦，他擁有不可一世的強大靈性，也最明白靈性魔法對於一般人來說的不可抗拒。從一個靈性魔法師的角度，他無法苛責老校長的過錯，他在清醒的時候把校園治理的井井有條，這是有目共睹的。
“好吧，那我們該怎麼辦？”
老克萊蒙德在聽了白雪一番話后，眼中重新煥發出光彩，那是化悲痛為力量的復仇之光。
“我們就……”
校長室里，一老一少一直聊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