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挑撥離間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壓制境界下界恐怕也廢了不小的代價吧。”
殘魂抬起頭，平靜的看向江離。
他也在仔細辨認這個年輕的公子哥是不是自己的仇人變的。
像他們這種境界的人，外貌和年齡都可以輕易轉換。
甚至當男人當夠了的老妖怪還會將自己變成女的體驗一次。
唯一能夠辨認的只有靈魂氣息，但他如今被封禁於此根本無法探查。
最關鍵的是，江離表現出的戰力和境界遠非他這個年齡可擁有的。
“說說你和方鼎如何相識的吧。”
“嗯？”
“方鼎有值得你報復的價值？即便我作為他師傅也不得不承認，他與你乃是雲泥之別。”
“如果不是我自爆魂魄，他沒有一點逃脫的可能。”
江離心裏一樂，這當師傅的還挺有自知之明。
埋汰起徒弟來也真是不留餘力。
他走出閣樓將手中的池子扔到地上，池子也隨之擴大，池中的殘魂也恢復成正常的大小。
江離拿了個椅子斜躺在上面，聲音慵懶的說道：“你覺得我想報復你們，你們有逃脫的可能嗎？”
殘魂臉上的疑惑漸濃。
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江離真想留住他，光憑對方手中的寶物，就算他自爆也無法逃脫。
對方還真放了他們一馬？
他思忱了片刻，知道自己現在任由人擺佈，自己腦袋裏有的信息對方也遲早會知道。
隨即說道：“我是五十年前從上界的一個古傳送陣下來的，下來之時靈魂便收了重創，境界更是受到了小世界的壓制，一直在此界的遺迹中休養。”
“待到一年前，我的魂魄已經殘破不堪了，下界又無可以修補靈魂的寶物，燈盡油枯之下便想找個傳人將一身的本領傳授下去。”
“或許以後有機會能幫我報仇，方鼎也就此進入了我的視線，此子雖心境有所瑕疵但也算堅毅，在經過一系列考驗我收他為徒，”
“一年的時間歷經許多苦難，但都化險為夷成功突破了四境，其實更多時間我都在沉睡，甚至不知他如何和你發生了衝突……。”
江離一邊聽着一邊若有所思的點起了頭。
這些事總結起來就是方鼎這個主角遇到了神秘老爺爺幫助。
神秘老爺爺身受重傷，殘魂馬上寂滅，自己報仇無望所以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幫自己復仇。
為了徒弟能活，神秘老爺爺更是不惜犧牲自己，英勇的自爆殘魂為徒弟鋪路。
在某些故事裏，江離就是害死師傅的大反派，等方鼎實力足夠肯定會把江離當成踏腳石，是邁向更高境界的門檻。
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下界難道真沒修補靈魂的寶物？”
殘魂默默的看向四周泛着銀白色光芒的月華，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但被問話，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有，但是跟你隨手拿出來的寶貝可比不了！”
“自爆的殘魂都能救回來，當的上鬼斧神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寶物在天工榜單已經消失許多年了，沒想到會出現在你手中。”
殘魂若有所指的自語道：“更奇怪的是你手中竟然有江神王的本命炎，這種東西非神王親賜根本無法使用。”
他越說越覺得奇怪，聲音也越發驚異。
“更何況你剛才竟然想把這等寶貝用在我身上！”
“我何德何能啊！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江離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真沒辦法，他實在太富裕了，隨便掏出一個寶貝就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拿大炮打蚊子實數無心之舉。
江離微笑着看向他，“其實我和你們並沒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你也知以我的身份納歸一聖地的聖女當侍女並未不妥，更何況是歸一聖地求着我收下的。”
“結果方鼎卻因此挑釁與我，並對我動了殺意，你說我該如何？”
殘魂之前沉睡，並不知其中關竅，此時聽了他也不覺得以江離的身份會欺騙自己。
他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方鼎這孩子順風順水慣了，再加上有我護道，着實缺乏對強者的敬畏之心。”
“此事是他不知好歹了。”
“你既然肯跟我開誠佈公的說這件事，說明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請你明示我應該如何才能化解此事。”
江離對他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的氣量並沒有那麼小。”
“作為曾經的仙境強者，竟然能為了一個認識一年徒弟自爆神魂，這般舉動出乎我意料。”
“像你這樣的人物如果隕落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決定用這月華澆築你的身體溫養你的神魂，直到你痊癒為止，禁制已經幫你解開了是走是留皆由你心意而定。”
“當然。”江離站起身慵懶的氣質陡然一邊，變得凜冽挺拔起來：“如果你願意為我效力，我自會幫你手刃仇敵。”
“就連方鼎我也會儘力與他化解干戈，甚至培養他讓他更快的成長。”
“我願以我心換真心！”
殘魂怔怔的盯着江離，眼中閃過了不一樣的光芒。
好魄力！
這等胸襟和氣量實數少見，饒是他活了這麼多年古井不波的心也跟着顫了一顫。
但這種情緒只是一瞬便被他收斂了回去。
他已經不是當初剛修行時的少年了，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
誰知這一切是不是對面的少年裝出來的。
更何況他還對方鼎寄予了厚望。
不過他還是對江離拱了拱手說道：“老夫衛真，如若你所說，我便欠你個人情，只要不違背原則任何要求皆由你提。”
江離笑着點了點頭，“如此便可。”
“不滿先生，我名江火，乃江神王五弟的小兒子，生在那般世家，我的身份看似尊貴，實則如履薄冰。”
“若爭極有可能粉身碎骨，可不爭又實難甘心，所以我方才下界找尋我自己的機遇。”
衛真何等閱歷，幾乎一瞬間就腦補出了一出諸子奪嫡的劇情。
也明白江離為何求賢若渴，如此氣量想必也是看中了方鼎的天賦以及自己剛烈的一面。
“再觀察一段時間。”衛真心道。
有目的不是一件壞事，如果江離真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那才他真的會嚴密提防，探查用意。
現在看來或許被捕獲還成了他們的機緣。
“有件事需告知先生，歸一聖地因前事已經發佈了對方鼎的誅殺令，我不會進行阻攔。”江離嚴肅的說道。
“這些磨難或許會讓他的心智變得更成熟，更快的成長起來。”
衛真也覺得自己對方鼎保護的太好了，所以才會這麼囂張跋扈。
見江離如此真誠，他羞愧的對江離拱了拱手，沉入月華池中表示默認。
江離也沒有將池子收起來，只是走入閣樓中。
真就如他所說，如果衛真想要走，他也不會阻攔。
“果然沒死，現在應當還跟方鼎有所聯繫。”
江離如變臉一般，本來真誠溫和的表情瞬間消失，面容變得凜冽起來。
月華攝魂池遠比衛真想像的要精妙，當衛真殘魂重聚之時他便察覺到對方身上有根絲線。
隱匿於空間之中，與外界保持着關聯。
再加上之前衛真的配合，以及多話套話的行為，他可以斷定，此處自爆后再次凝聚的殘魂只是衛真的一部分。
捨己為人？不過是斷尾求生罷了。
他完全可以根據殘魂間的聯繫尋到方鼎二人，但也沒什麼必要。
意外這種東西有一次就會有兩次，既然上次他都沒有將兩人留下，這次也肯定會出現一些么蛾子。
有那個功夫多玩一玩不好嗎。
“以方鼎的心性在對我的態度肯定會和衛真不同，只要二者產生間隙，說不定還能獲得氣運。”
江離敲了敲腰間的令牌，平靜道：“魂老，你也進入月華池中，我會幫你融入他的靈魂。”
“不要驚動他，只需要進行表層滲透便可。”
“是，少主。”
令牌中一抹流光閃躍而出，眨眼間便融入到閣樓外的月花池中，而填補魂魄的衛真卻絲毫沒有發現。
老爺爺他也有，甚至要比方鼎的高級的多。
乃是江家一位長老的分魂，專門留下保護他的，如無需要便會一直沉睡在這令牌中。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