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莫琛和賀念薇一幫人離去后,許母把看熱鬧得人驅逐后,他們一臉震驚地看着許婧。
“婧兒,你真糊塗啊!你親生父母能給你的東西是我們給不起的啊。”許父嘆氣一聲,“有他們在,你上學至少不用愁。”
只有跟她的親生父母,她的前途才能得到保障。
許父自知能力不夠,無法給許婧更好的生活。
“我以前沒有依靠過他們,以後就更不會。”許婧沉着一張臉,很平淡的說著。
“哎。”這下子輪到許母嘆氣了,知女莫若母。
她知道許婧說一不二的性格,這件事沒有迴轉的餘地。
但是,許母就是太心疼她了。
跟他們吃了十幾年的苦。
這孩子總是懂事到讓人心疼。
“婧兒,你衣服怎麼是濕的?”
許父這才注意到許婧的衣服是濕的,這絕對不是干農活的汗水沾濕的。
許父一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爸,許茵推我下水。”
許婧不打算把這件事隱瞞下去。
許茵想害死她,她當然要回敬許茵。
她不是什麼好人。許茵敢做,她就更敢。
對付心術不正的人,就更要用狠的方法。
“推你下水?是推你下河嗎?”許父睜大眼眸,村子裏就只有一條河。
那條河連接着湄公河,是一條深度到達五十米的大河。再加上裏邊淤泥多,一凹陷就到達上百米。因為水面積太深,村子裏都沒有人敢下水去游泳,頂多在河邊洗個衣服或者洗點東西。
許茵把許婧推下河,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要許婧的命!
許母也聯想到這點,她的臉色突然蒼白起來。
“許茵,她是怎麼敢的!”
許母大怒,她得怒意對準許茵。
這就是要人命啊!
“因為路景晁跟我表白了。”許婧直接說明原因,許茵喜歡路景晁是整個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為了路景晁,許茵做出了諸多事情,在村子裏的名聲不是很好。
許茵是很喜歡路景晁,但路景晁對許茵壓根不感興趣,多次拒絕了許茵的告白,還揚言不喜歡許茵這一款。
但是,這不能阻止許茵的瘋狂。她不管路景晁的情緒感受,哪個年輕姑娘敢跟路景晁有一點來往,她就跟那個人吵。
路景晁跟許婧表白這事是私底下進行,沒成想這件事會被許茵知道。
“路景晁……”
“他跟你表白?!”
許父和許母同樣震驚,路景晁這個人在村子可是很出名的。
許父咳嗽一聲,“路景晁喜歡你,她就把你推下水,這……”
許茵在村子裏是不着調,為路景晁跟很多人吵起來,是很不討喜的那種人。可是,許父和許母沒想到她會為了路景晁對許婧下殺手。
上升到殺人,任何事情都會變得複雜起來。
“不行,我們必須去找許茵算賬。她為了路景晁敢把婧兒推下水,就說明她不怕這後果。這次不成,那還有下次!”
“凌哥,實在不行我們去報警。這事情鬧大起來,我們是解決不了,只能拜託警察。”許母氣得很,她就怕許茵不按常理來出牌,再次對許婧下毒手。
這次能無事回來是許婧命大,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只要是父母都不想自己孩子受到一點兒傷害。
許父思考了一會,“現在去找她理論是不行的,畢竟她父親是村長。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所以就算找她理論我們也是弱勢的一方。”
就因為許茵的父親是許家村的村長,所以她得罪許多人依舊能在村子裏待下去。不然,憑許茵那得罪人的嘴,整個村子的人都容不下她。
呈口舌之快不算犯罪,但故意殺人就是犯罪。許父和許母沒有讀太多書也知道這是犯罪。
而且,現在是八月,水流最為聚集的時候。在這時期把人推下河去,就是沒想過要人活着回來。
要不是許婧命大活着回來跟他們說,許茵還真能把這件事給脫得乾乾淨淨。
畢竟那條河太深,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也是一種意外。
“凌哥,你說要怎麼辦?許茵敢害婧兒就有可能已經想好了應對方法。”
“我們不能因為她父親是村長就讓放過這個殺千刀的傢伙!”許母氣得眼睛都紅了。
就因為一個男人,許茵要對許婧下如此重的毒手!
這個女娃子真的太可怕了!
“理論走不通,我們就直接報警吧。”許父慍怒起來,“誰都愛自己娃,許洪心疼他女兒,我也心疼我女兒啊!”
許洪就是許家村的村長,也是許茵的父親。塔特別寵愛許茵,所以才養成許茵偏執的性格。
“一邊報警,一邊找他們理論,這樣子才對我們有利。”許婧緩緩開口,“許茵推我的時候可用力了,後背上一定有淤青。”
許婧的體質很特殊,皮膚特別的嫩。輕輕一捏,皮膚都會變紅,更何況是重力一推?
許母點點頭,她還記得上次有人不小心撞了許婧一下,被撞的地方一片紫。
從那些痕就可以看出許茵是否用力。
這就是一個證據!
夫妻倆對視一眼,他們想到一塊了。
隨後,許母反應來開口道:“婧兒,我先去拿藥酒給你擦一下,現在還痛不?”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許婧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養了十幾年,早跟親生的無疑了。
“不用,我要作為證據。對了,除了我們一家外,我還要找一個人,不然許茵不會承認的。”許婧早就把這一切都打算好了。
許茵喜歡路景晁是吧?那就讓她希望破滅唄!
她不認為一個敢對同齡人下如此毒手的女孩子會是一個善茬。對壞人,許婧是不會心慈手軟,無關男女。
“找誰啊?”
話題轉移的太快了,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路景晁!”
“找他真合適嗎?那事傳出去有礙你名聲啊,婧兒。”許母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女人,本質上認為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
不是哪個女孩子都能像許茵那樣一點兒名聲都不在意的。
“不用擔心我的名聲,我相信他會很樂意做這事。”許婧肯定道,被許茵糾纏了那麼久,路景晁肯定很不耐煩。
在她看來,要解決許茵就得從路景晁這邊下手。許茵最在乎的人不是她父母,而是路景晁。
別人的話許茵不會聽,可路景晁的話,許茵必定是聽進心裏去。
“行,你有想法我們都依你。”許父把選擇權交給她,“你讓你媽幫你看看嚴不嚴重。”
在許父的強烈要求下,許婧只好把後背露出來。
白皙而光滑的後背有一處是青紫交加,裏邊還有一點紅,一看就有點淤血在裏邊。
許母怒氣直冒,大聲道:“她就是誠心要你的命!”
“就為了一個男人!”
這一刻許母恨不得拿把刀過去跟許茵拼了!
她寵大的女兒不是為了給許茵欺負!
“媽,控制好情緒,她跑不了的。”許婧柔聲地安慰許母。
“聽媽的話,別答應路景晁,跟他少點聯繫,婧兒。”許母遷怒到路景晁身上,沒有他,許茵不會對許婧下殺手。
“再說吧……”
待許婧穿好衣服,許父得到應聲才推開門進來,當即問道:“很嚴重嗎?”
“何止嚴重,許茵就是想殺了婧兒!這個殺千刀的!”
許母感覺胸腔內有一把火在燒着。
“走,我們先報警,等一會找許洪算賬!”許父眼睛徹底紅了,“他養女不教,我……”
“爸,媽,等我去找一個人。”
許婧飛快地跑出去,他們都來不及喊住她。
……
“你說什麼?許茵對你下手了!”路景晁楞在原地,“我明明做的很隱瞞,為何還會被她知道!”
一談到許茵,路景晁的臉色就很難看。
因為許茵,他在整個村子就是一個笑話。
不光人緣不好,就連同齡人都鮮少跟他一塊,這都是拜許茵所賜。
許婧點點頭,開口道:“她推我下河,就是想我死。幸好我命大,水性還可以,才能活下來。”
許婧眼眸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先別管這件事,你得幫我。”
“我要讓許茵為這事付出代價,你幫不幫我?”
許婧打量着他。說句實話,路景晁長得很帥,難怪能迷的許茵如此瘋狂。
一雙清澈卻有着溫柔的桃花眼,五官極為精緻,有些女性化,卻有着男性獨有的陽剛之氣,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性別。就算是寸頭也影響不到他的顏值。
路景晁特別瘦,也很高,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竹竿,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幫,你就直說吧。”路景晁不喜歡拐彎抹角,“我討厭許茵。”
許茵不要臉面一直追着他,屬實讓路景晁感到困擾。他喜歡的是許婧,而不是許茵。
對於不喜歡的人,路景晁一點溫柔都沒有,很直白地拒絕掉她的表白。
“這次她沒成功,下一次說不定就成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許婧一直看着他,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許婧和路景晁兩個人一塊長大,勉強算是青梅竹馬。兩個人的情愫其實是很多的。
前日路景晁跟她表白還如此小心翼翼就是怕被許茵知道這事。
“這事都怪我。”路景晁抱着她,桃花眼裏閃過愧疚,“我以為我夠小心了,還是被她給知道了。”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許茵非要喜歡我?她喜歡別人不行嗎?我真討厭她。”
路景晁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許茵的厭惡。
許婧沒有推開他的擁抱。
“景晁,我要她坐牢。”
許婧小聲的說著,“我要你幫我出面作證。”
“見到你,許茵才會亂,極有可能承認這事。”
許茵有多愛路景晁就有多恨別人搶走路景晁的目光。
“好。”
……
“許洪!”
許父大聲喊着,他的嗓門很大,“你給我出來!”
許洪一家條件很好。村子裏大部分人住得是紅磚房,他家則是三層小洋房,是村子裏最好的建築。
聽到聲音,許洪從陽台探出頭來,問道:“許凌,你找我有啥事?”
“你下來,我慢慢跟你說。”許凌壓抑怒意,盡量平和地跟他說。
許洪不明所以,還是出來了。
他一出來,許凌就揪着他衣領,對着他的臉就是重重的一拳。
許凌一邊大一邊罵,“叫你生女不教!”
“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
突然被打的許洪下意識叫了出來。接着,反應過來后,他就要掙脫開,跟許凌打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地道的莊稼漢,別的不說,力氣賊大。
許凌沒有顧忌,但許洪還是有分寸,不敢真下死手,但許凌才不管,他恨不得把許洪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叫他女兒欺負自己的女兒,這傢伙受的罪就是自找的。
“許凌,你瘋了嗎?”許洪吼着,他被許凌給打了五六拳,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瘋了?你咋不問問你那寶貝女兒幹了啥?”
許凌冷冷的反問着,看許洪的眼神更冷,下手也更重一些,“就為了一個男人,這殺千刀的要殺我女兒!”
“要不是我女兒會水,這殺千刀的就已經得逞了!”
這邊的動靜吸引到附近的村民,他們紛紛離開家門往這邊來,一來就聽到如此大的爆料。
少部分人用看好戲的眼神看着這邊,更多的人則是怕他們真把對方給打死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許凌,許茵到底幹了啥?”年紀八十多的許太公拄杖走了過來,“為何你會這麼說?”
許茵的性格全村人都知道,許太公知道這是許茵做錯事了。
聽許凌的意思,許太公便知道許茵越線了。
“太公,”許凌紅着眼睛,氤氳着水意,“許茵要殺我家婧兒啊!”
“就因為路景晁對婧兒表白,她就把婧兒推下水,險些活不成!”
他一邊說著一邊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什麼!”許太公震驚了,“許婧還是她表姐呢!”
“她敢做出這事就不用留在村子裏了!”
“我才沒有做過這件事。”許茵尖酸得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們都是在抹黑我。”
“太公,你可得為我做主啊。”許茵吸氣一聲,哭腔響起,“儘管我的名聲不怎麼樣,但這種事我不會牽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