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梅湘兒打定主意,以後出門,一定跟着顧津走。
接下來幾日,梅湘兒白天跟着顧津出去查看情況,夜裏待在自己房間裏,潛心修鍊。
也許是,近些日子她修鍊挺勤,頗有成效,梅湘兒已經達到築基大圓滿境界,不過,她並不急於進階,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修鍊就像蓋房子一般,只有將基層打牢固,這樣建起的百丈樓盤,才不會輕易崩塌。
所以,她一直在夯實自己的實力。
自從梅湘兒全身心投入修鍊后,整個人氣色好了不少,膚色變得明亮有光澤,白裏透紅,皮膚也更細膩光滑。
梅湘兒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只見那鏡中女子,容貌嬌美,膚白似雪,雙目猶似一弘清水,顧盼流連間,自有一番獨立世俗之外的清澈靈動。
試問,哪個女修不愛美?梅湘兒沒想到修鍊,還有意外之獲——更美了些。
不由想到顧津,他生得如此俊美,也是勤於修鍊。
梅湘兒往昔並不看中修鍊,只當它是任務,所以她的實力一直不強。
重活一世,她要改變糟糕的命運,也因此,她對於修鍊這件事看得更重,做得更認真。
對於修鍊的變化,也更深有體會。
又是夜半,所有人都在酣睡,一陣陣奇異的聲音,連綿不斷。
惹得眾人驚醒,皆提劍,急忙往客棧樓下趕。
賀州禮召集眾人,商議片刻,決定分頭行動。
梅湘兒不做動作,但心下有了打算。不管會發生什麼,都跟着顧津。
梅湘兒雙眼不自覺地瞥向顧津,默默靠到他身旁,低聲說道。
“顧小師弟,這外頭危險重重,還是讓師姐保護你吧。”
可梅湘兒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裏不這麼想,偏這麼說。
顧津直直凝視着梅湘兒,後者略帶心虛的眼神,瞟了瞟周圍,愣是不敢看顧津一眼。
顧津笑了笑,還是懂事地回道。
“嗯,多謝師姐。”
老實地待在梅湘兒身旁,活像一名侍衛。
有了上一世,血的教訓,梅湘兒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把自己整沒了。
靜靜跟在顧津身後,心裏緊張不已,一個沒留神。
狠狠地撞上了,前面停下腳步的顧津,梅湘兒瞬間,眼淚汪汪地在眼眶裏流轉,手裏還捂着自己鼻子,痛到說不出話,好不可憐。
顧津轉身一見,這樣的梅湘兒,不由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在顧津眼裏,梅湘兒一直都是笑吟吟的,活脫脫的性子說不出的靈動,從沒像此刻,淚目瑩瑩。
小聲問道,“師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停下的。”眼裏滿是無辜。
梅湘兒沒法說話,內心罵罵咧咧的。
“能沒事嘛,你撞個試試?哎呦,我的鼻子。”
顧津一邊關心她的情況,看她的樣子,看來是撞得不輕,一邊時時注意不遠處的動靜。
梅湘兒很快緩過,那股疼勁,顧津指着那處,示意她看過去。
黑影在那處,來來回回的晃蕩。距離雖遠,梅湘兒依舊憑着腦中的記憶,一下看出,那正是前世似狼的妖獸。
梅湘兒緊張的心,一下揪到嗓子眼,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口水,手裏緊緊扒拉着顧津手臂,那手臂上的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師姐,別怕,有我在。”
顧津不知道梅湘兒為何,如此害怕,還是低頭小聲地安慰她。
許是兩人靠得太近,少年身上淡淡的松檀香,充滿了梅湘兒整個鼻間。
可能是少年的話,還是他身上令人清雅的味道,讓梅湘兒居然安心不少。
突然,顧津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白色的藥瓶,示意梅湘兒吃下。
待梅湘兒接過後,自己也隨後服用了一顆。
像是看出來梅湘兒的眼中的不解,出聲解釋道。
“最近,我與賀師兄打聽到傳言,夜裏有奇特的香味,會在山間瀰漫,加上那些疑似被毒害的屍體。
我們猜測,兩者之間可能有某種聯繫,於是連日叫弟子練出的屏氣丹,能摒棄人的嗅覺,以防不測。”
梅湘兒一聽,頓時有種冤大頭上身的感覺。當初出發前,賀師兄好像叫住她,還給了她一瓶丹藥,但她沒聽下文,直接扭頭就走。
敢情,她是被自己蠢死的,那救命葯,愣是沒用上。
梅湘兒懊悔不已。
悉悉索索,又出現幾個黑衣人,在茫茫夜色中,來來回回,貌似在尋找什麼。
果然,烏荊鎮之事,是有心人在搞鬼。
梅湘兒伸手,一把拉住顧津的衣襟。
“顧小師弟,看來事情並不簡單,是有人背後作怪,我們先回去告訴賀師兄。”
顧津看了不遠處的黑影,點了點頭,帶着梅湘兒快速離開。
兩人轉身離開,正以為沒人注意時,一個黑影,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長刀一揮,白光閃現,一道強大的劍意夾雜着靈氣,直衝面門過來。
梅湘兒嚇得,兩眼瞪得老大,站在原處。
“哦莫,這傢伙是何時在這?”
她千思萬想,壓根沒料到這局面。
還好顧津反應及時,將梅湘兒一把拉進自己懷裏,這才躲過去。
由不得兩人猶豫,張腿就是一個字——跑。
梅湘兒急忙召喚出挽雪,載上顧津,御劍而行,直往前頭,也顧不得什麼方向。
身後的黑衣人,不再是一個人,四五個窮追不捨,緊跟在他們身後。
梅湘兒可不想,被他們一直跟着,從儲物戒中,拿出兩三道煙霧符,朝後方扔去。
瞬間,迷煙四散,她帶着顧津趁亂逃離,慌忙躲進一個山洞。
而一直被“照顧”的顧津,只在她身旁默默看着,看她逃跑的狼狽模樣,不禁有些失笑。
很快,臉色就換上一副感激不盡的神情,少年別提多真摯,眼裏還帶着些許崇拜。
“太險了,幸好有師姐在,師姐不虧神通廣大。”
梅湘兒有些汗顏,不動聲響地轉移話題。
“這山洞好黑啊,我們要躲到何時?”
“師姐,別急,我這有燈。”
顧津從儲物戒,拿出一盞燈籠來。
“在行寒峰時,經常自己打着燈,所以常備在身上,倒是派上用場了。”
梅湘兒只要聯想到,他們無比窮困的行寒峰,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太窮了,燈都點不起,都是自己供自足,跑去其他峰蹭,也是常事。
微亮的光芒,只能照到兩人不足一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