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也不容易
這想法一形成，回住處的路上沐雪看誰都像齊國間諜。
系統說她：“離譜，真有這種人潛入也是保護蕭然，怎會做這種事讓他陷入危機。”
沐雪想想也對，而且蕭然也說了，朱瑞會替她出頭，哪裏需要他出手。
“那會不會是小皇帝的人乾的？”
“理由？”
“那倆壞東西的爹都是朱瑞的人，朱瑞又把他們的兒子安插在自己身邊。朱錦心中不滿已久，就借這機會殺了他們。反正從明面看，沒人會懷疑他。”
“有道理。”
系統終於認同，沐雪倏忽又道：“對了。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嫌疑人。”
“誰？”
“國師。”
系統無語：“太不着邊際。”
“很合理。”
“哪合理？”
“國師對我這版的慕容雪期待很高，知道有倆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就在閉關之地施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抹殺。”
“觀星師哪有這能力。”
“原著中那倆也不是現在死的。”
“那是你改變了劇情走向，這事人設能力，兩回事。”
沐雪和系統在腦內火熱探討時，蕭然的詢問生從旁響起。
“你怎麼了？”
“啊？什麼怎麼了？”
沐雪怔愣不解。
“你，突然加重力道甩我手。”
兩人一路都是手牽手，沐雪這才發現，自己又被內心情緒影響肢體。
趕緊鬆手道：“沒什麼，就是在想那倆生前死後都在給人找麻煩，好討厭。”
蕭然瞧着自己被鬆開，失去溫暖包裹的手，喃喃道：“是挺煩人的。”
“殿下，你說那倆二世祖是死觀內還是觀外？”
“我以為你會關心他們是怎麼死的。”
“也可以這麼說。人死在觀內和觀外，調查方向會不一樣。生死師只說他們死了，又不一定是謀殺才會死人。說不定是害怕我去告狀，連夜從狗洞鑽出去，結果雪天路滑，在逃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被雪給埋了。”
“若是如此就好了。”蕭然平靜的語氣里摻雜了隱憂。
沐雪問：“殿下在擔心什麼？”
“就是奇怪，為什麼不等找到屍體再立案，而是直接按謀殺案調查。”
“兩邊同時進行，是為了表示重視吧。畢竟國師的瞻星觀，皇帝在此，王爺下令。等找到屍體再定性調查，時間拖得更久。”
“只是這樣？”蕭然不置可否。
沐雪見狀心裏問系統：“小苦瓜不會擔心有人想藉機栽贓陷害他吧？”
系統：“我沒有讀心術功能。”
“你的功能有待開發。”
一路閑聊，三人加一個看不見的系統回到住處時，就見院門敞開，幾個陌生男人在刨她屋外的地。
沐雪倒吸冷氣驚呼：“你們在幹什麼？挖地三尺的找屍體!”
他們這是認定她或蕭然殺人藏屍？!
屋外的工人茫然，看着像監工的中年男人上前客氣問：“請問是慕容小姐嗎？”
“是。您是？”
“不敢，小的是莫大人派來給小姐挖地炕的。”
“抵抗？”
香蓉在沐雪身側提醒：“取暖用的。”
“哦。”
沐雪恍然，她知道這東西，只是思維一直處在找屍體上，一下沒反應過來。
“地炕好啊……”
在古代算是比較高級的取暖方式。在房屋兩側挖燒火坑，並且在坑內砌上爐灶，爐灶在使用之時，通過通道的作用將熱力傳到室內的地面。利用地面的散熱作用，不但將整個房屋都加熱，還能避免煤氣中毒。
“有勞你們了。”
沐雪立刻換上笑臉，並拉香蓉去準備熱茶。
香蓉作為一個從五品的宮女，給這些工匠端茶倒水，心裏是不樂意的。但沐雪都親自上了，她不幹也不合適。
兩個住人的房間同時施工，蕭然只能暫坐廚房。拿本書，無視外面的聲音，安靜看。
水燒好了，茶也沏了，沐雪發現待客的茶杯不夠數，香蓉在旁碎碎念。
“這麼好的瓷器哪能給那些粗人用，用之前淘汰的那些陶碗就行。”
沐雪也是想拿陶碗湊數，但聽香蓉這麼說，疑問：“你的意思是，咱們之前跟他們是一個檔次的人？”
香蓉一愣，後知後覺沐雪在暗諷什麼，窘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他們那些干粗活的人手勁大，這種細瓷薄杯要輕拿輕放，不適合他們。萬一碎了，他們一年的工錢都賠不起。”
“這茶具這麼貴嗎？”
“這是官窯刻瓷，一套少說五十兩銀子。”
“就這……四個杯子一個壺，比你一年的工錢都多？”
“可不是。”
香蓉也露出貧窮的心酸。
“那算了，還是拿之前的陶碗吧。免得他們用時有心理壓力。”
“奴婢就是這個意思。”
乾果、茶水備好，沐雪招呼他們吃喝時還說：“修的好，不漏煙，每人賞百文。”
這可比茶水有吸引力，工頭、工人都分分道謝。
香蓉說她大可不必。
沐雪回廚房小聲道：“事關咱們的小命，再說挖地炕的費用兄長都出了，我總要意思一下。”
“那就更不需要小姐破費，這種活，但凡有個疏漏都是要殺頭的，他們不敢。”
“不至於吧？!”
“不信您問那個工頭，工部負責皇宮、王府修繕工作的人，都是要簽生死狀的。”
要不說皇家工程質量有保障，這是在賣命啊！
“怎麼，他們是工部的人？”
“看他們的衣服就知道。”
這點沐雪還真沒看出來，感覺跟平常百姓的布衣沒明顯區別。
“既然是官工，月錢應該不少吧？”
“具體的奴婢不清楚，但肯定沒奴婢多。”
沐雪直接找監工問，工人的月俸令沐雪不可思議。
糧食100斤、豬肉5斤、菜油2斤，銀錢200文。
怪不得她說給100文賞錢這麼高興。
作為需要養家餬口的男人，一年掙不到三兩銀子。她在瞻星觀打掃衛生，一年還有八兩銀子。突然覺得國師好大方。
再看香蓉……
香蓉竟然讀懂她眼神的含義，立馬道：“……帝在位時，曾被一個宮女的噴嚏聲驚醒。……帝大怒，把那宮女處斬了。”
沐雪：“……”
沐雪深表同情的手搭香蓉肩。
“你也不容易。所以你要慶幸自己服侍的是質子殿下，你就算在他面前打嗝放屁，他也不會宰了你。”
香蓉：“……”
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