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雪夜遇襲
火盆旁，少年依柱而眠。若是睡迷往前栽，會摔進炭盆。
沐雪三步並作兩步上去扶他。
蕭然被腳步聲驚醒，坐直身子，敏感又茫然的瞧瞧扶他肩的少女，又瞧瞧魚貫而入的丫鬟們。搞清現狀，放鬆緊繃的身體。
沐雪語帶關切的問：“殿下怎麼不去床上睡？坐這多危險。香蓉呢？怎麼放殿下一人？”
“她又鬧肚子。”
沐雪：“……”
好吧，她的錯。
飯菜夠多，等她回來，讓她補補。
丫鬟們十分熟練的將飯菜擺上桌。
沐雪招呼蕭然：“殿下先吃東西吧。一會好趕路，回道觀睡得安心。”
“嗯。”
丫鬟端上溫水，蕭然洗了手，沐雪只用毛巾擦了手掌，不敢再讓手背沾水。
她沒有被人伺候用餐的習慣，讓丫鬟們退場。
蕭然對食物沒興趣，盯着她手和臉問：“你這樣不痛嗎？”
“手還好，臉是有些不舒服。”
“洗掉上點葯吧。”
“沒事，回去再上。殿下別管我臉了，先吃飯。之前為了救我，耗費那麼多力氣，肯定餓了吧。我借花獻佛，謝謝殿下。”
“你也救過我。而且是你有先見之明，做了萬全準備，算自救。我也沒幹什麼。”
小苦瓜越說聲越小，情緒低落。該不會是與朱瑞的實力差，傷了自尊？
沐雪鼓勵道：“殿下，你還小，多吃飯，以後會變強壯的。”
沐雪往他碗裏夾菜。
說起來她只知道蕭然的飯量，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
在道觀粗茶淡飯，沒有可挑選的餘地，這會兒都是佳肴真品，她問蕭然：“殿下喜歡吃什麼？”
“沒有喜歡的。”
“那喜歡吃什麼，我讓他們做。”沐雪覺得以她現在的地位，還是能讓廚房做幾道小苦瓜喜歡的菜。
蕭然斯文緩慢的咽下口中食，道：“父皇說皇子不能有喜歡的食物，會被人掌握，利用，下毒。”
沐雪傻眼，怎麼也沒想到‘沒有喜歡的’是這意思。
身為皇族也蠻慘的。
“那、那就每樣都嘗嘗。”
“嗯。”蕭然乖順吃起，可惜吃的一副食之無味的樣子。
再次腹瀉歸來的香蓉，扶着門框，步伐虛浮的進屋。一見桌上飯菜又來了精神。
做賊心虛的沐雪，趕緊招呼她一起吃，不久太醫也來了。
沐雪的傷簡單，太醫給了她太醫院研製的上好外傷膏，至於蕭然的身體，還是那套說辭。脾胃不好，需要慢慢調理。好消息是這次沒有得風寒。
已經拉了四回肚子的香蓉，也趁機讓太醫給看看。
太醫只給皇室宗親、朝臣看病，聽聞香蓉是姑姑級宮女，才給她問診號脈。
沐雪還擔心會不會查出她下了瀉藥，還好太醫只說她吃了不幹凈的東西，開了些調理腸胃的葯。
香蓉哀怨的看向沐雪，那眼神似是再說：好歹也是你親娘的祭品，就不能做的乾淨些嗎？
沐雪默默錯開視線。
三人吃飽喝足后，沐雪以雪天路遠為由，向朱瑞告辭。
小苦瓜是真折騰累了，回程時靠着她睡了一路。她順理成章的充了幾十點幸運值。
到瞻星觀時天已黑，夜空飄下零星的雪花。
沐雪提燈去跟國師彙報情況，結果被廖傑攔在門外。
“師父在閉關，十日內弟子外客一概不見。”
得，傾訴對象沒了。
沐雪小鬱悶，廖傑則是怪異的盯着她，須臾肯定道：“你走時不是這身衣服。”
她這身衣服確實惹眼，回來后，不只一人問過。沐雪習慣性說：“原先那身髒了，換了身新的。”
廖傑一臉我不信，嚴肅道：“瑞王也去赴宴了。”
沐雪聞言，才醒悟廖傑意不在衣服。
“師兄猜的沒錯，就是兄長給我買的新衣。瑞王認我當義妹了。”
廖傑臉一黑，想訓斥，但到嘴邊的話又停住。似乎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沐雪趁熱打鐵的強調：“是真兄妹，不是情人。”
廖傑狐疑，將不信寫了一臉。
沐雪心中哀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慕容雪暗戀朱瑞的事？
“師兄，不妨礙你值夜。我回去了。”
沐雪躲災似的溜走，讓他一個人琢磨兄妹關係的真偽。
走至無人的環島假山時，順風刮來一股粉塵。嗆得她咳嗽兩聲，身體竟不聽使喚的軟倒。燈籠脫手，落地自燃。
腦子清醒眼皮卻不受控制的閉目。回程路上充的幸運值也被扣光。
“怎麼回事？”沐雪心中問系統。
系統淡定道：“這是吸入式蒙汗藥。幸運值太少，只能讓你免於人事不省。”
“這種幸運管什麼用!”
“可以讓你了解被害全過程，方便日後找賊人報仇。”
“我要是死了，哪還有以後！”
沐雪向系統抱怨幸運值用錯地方，讓它重新扣時，由遠及近，響起踏雪而行的急促腳步聲。很快她上空響起倆少年壓抑雀躍的對話。
“看，我就說國師閉關她就不行了。”
“讓你囂張。”
她臉被一隻手不客氣的拍了拍。
聽聲音，這倆是五人工具團中的周宇、王霄。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能動的沐雪心中焦急，他們下面的話更是讓她悚然。
“咦，她今打扮的不錯。”
“她代表國師赴宴，自然要穿的體面。沾國師的光，肯定在家威風了一番。沒了貞潔，看她還怎麼神氣。”
說話間，沐雪就覺胳膊被人拉起。她腦內瘋狂喊系統救命。
系統沒回她，回應她的是手臂被鬆開，以及兩個重物撲通撲通倒地聲。
沐雪一愣，沒聽到腳步聲，上空卻響起新的對話聲。
“第一天保護這姑娘就遇到這事。”
“這倆怎麼處理？”
“都是二品大員的嫡出公子，咱們做不了主——有人過來了。你去向王爺彙報，我把她送回去。”
說罷，沐雪就覺自己被人抱起。風一般的移動后，她被放到冰涼的床上，蓋上被子。
沐雪：“……”
她真心感激朱瑞，這哥哥認得太給力了，但辦事的人太粗心。
她與蕭然同房后，她房裏的被褥都是擺設，更沒炭盆。大冬天的，就這麼把她扔床上不怕她凍死嗎？
暗衛大哥則是這樣理解的，王爺義妹過的太慘了，連個炭盆都沒有，他要向王爺稟報此事。
小黑屋中，一個心裏叫苦，一個抱不平時，躺雪地里的周宇、王霄被人不客氣的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