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死了，我給你賠命
夜，如死一般的沉寂，皇宮東南角，主位東宮，太子居所
“主子。”
“查到了嗎？”
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正主位之上那人的臉龐，只聞聲音，陰冷徹骨
“查到了。”
抱拳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壓低了聲音道
“裏面那位？”
“不是。”
“那就是外面哪位了咯？”
那人說得漫不經心，語氣中透着變態的狠烈
“也不是。”
黑衣人再次否認道
聞言，主位那人突然笑了笑，邁着輕緩地腳步走到窗邊，看向外面那黑得連一絲月光都瞧不見的夜空
“哦？呵，有意思～”
轉動着扳指，那人說得饒有興緻
“主子，是…上面那位。”
黑衣人頓了頓道
只見窗邊那人微微僵了一下，轉而又掛起一抹狠辣的微笑，回過頭來，走到了微弱的燭光下
暈黃的燈火照到他英俊的面容之上，散發著來自地獄的森寒之意
“呵，怪不得啊，摔馬受傷殘疾，儲君之位，怎可容一身有缺憾之人？
父親，你可真是位為兒子着想的好父親啊！不過，那個兒子是另外一個。”
那人輕笑道，眸光微動，只見那搖曳的燭火也因着寒冷抖了一抖，跪在地上的人戰戰兢兢地吞了口口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她怎麼樣了？”
良久，他突然轉身問道，語氣中的寒冷似是隨着這句話而消了一些
“那人，很好。”
黑衣人如實說道
滿意地點了點頭，身上的戾氣竟消下去了一半，閉閉眼轉而又開了口道
“繼續盯着吧，如今能武之事已然暴露，接下來的棋，不好下啊！”
……
半月後
“主子主子，酒樓那邊說，已經按照主子的要求找好人了，主子可是要去看看？”
蓉兒快步走來，一臉笑容地說道
“嗯，我一會兒過去，你先回來，幫我嘗嘗這個！”
聞溪羽淡淡地回答道，推了推手，將面前的東西朝蓉兒的方向移了移
看着眼前用琉璃盞盛着，花花綠綠冒着泡泡的飲料，蓉兒面露難色的咽了咽口水
“主子，真……真的要喝這個嗎？”
她伸手指了指，一臉為難地看向了聞溪羽
聞溪羽白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招了過來，拿起一個杯子遞到了她手裏
“你喝死了，我給你賠命好不好？”
聞溪羽無奈道
蓉兒有些慌了神兒，一副着急的樣子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作勢便要往下跪
聞溪羽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臉淺笑地瞧着她
“跟你開玩笑呢，哪能讓你死啊，這水真的不是什麼壞東西，你嘗嘗就知道了。”
聞溪羽將手遞上，一臉安心地看着她
蓉兒顫顫地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輕輕放於唇邊，輕抿一口，只覺得一股帶着酒味兒的甘甜在口腔中迸發而出，冰冰涼涼的還有無數小氣泡在口中炸開，味道格外的新奇
“嗯，好喝！”
蓉兒毫不吝嗇地誇讚道，雙眼放光地看着聞溪羽，隨後捧起杯盞準備再大喝一口
見此，聞溪羽趕忙上前，伸手拉住了她正要給自己下接着灌的雙手
“哎哎哎，美酒雖好，切莫貪杯啊！”
說著，她取下了蓉兒手中那盞東西，隨後又將另一盞奶奶的東西遞到了她面前
“再嘗嘗這個！”
聞溪羽微笑道
嘗到了甜頭的蓉兒這次極其爽快的接過了聞溪羽手中的杯子，順着上面用玻璃做得管子猛吸了一口
一股濃郁的絲滑伴着奶香與茶香再次充斥了整個口腔，嚼了嚼一起入口那滑滑彈彈的小珠子，蓉兒的心裏別提有多美了
瞧着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聞溪羽再次伸過手將那杯子取了下來
“主子！這回的不是酒啊！”
被強了東西的蓉兒一臉哀怨地看着面前的聞溪羽，活像是一個被人搶了糖吃的小孩子
“差不多得了，後面還有呢，喝撐了肚子一會兒怎麼嘗啊！”
聞溪羽無奈道，隨手又推上了一盞用白瓷杯裝着，比剛剛顏色更深了一些冒着熱氣兒的東西
蓉兒小心接過幾乎滿得快要溢出來的被子，附身向前，順着杯沿兒深深吸了一口
還是剛剛那股絲滑與香甜，不同的是這次的味道中稍稍帶了些苦味與燒焦的香味，幾重不同的味道碰撞在一起，那感覺甚是奇妙
情不自禁地想要再喝一口卻撇見了聞溪羽警告的眼神，不舍地放下，怯怯地低下了頭
……
如此，主僕二人便像這般在院子裏喝了一下午的飲料，直到蓉兒徹底撐得喝不下了才將將作罷
瞧着眼前的花花綠綠，蓉兒不由得感嘆，自己的主子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主子，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做出來的啊？”
蓉兒滿足地問道
聞溪羽笑着，慢條斯理地收拾着殘局
“你喝的這個帶泡泡的，是水果加糖熬成漿，配酒跟溢香居後院那口水井裏的水做得
這杯比較簡單，是煮好的紅茶加牛奶跟奶油還有糖一起熬的，裏面的珠子是用紅糖跟糯米粉做得
這杯微苦的就有些難了，需要將一種紅色果子的去皮晒乾再去殼，然後低溫烘烤至豆子呈現焦褐色，之後再磨成粉加水沖泡，配上牛奶跟煮焦的糖一起做得
哦～對了，這個紅果還是之前是咱王府用來喂馬的，我偶然看見就……”
瞧着眼前面色變得花花綠綠的蓉兒聞溪羽不由得停了下來，附身向前一臉狐疑地看着她
“你怎麼了？”
她怯怯地問道
蓉兒綠着臉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見她這樣，聞溪羽一副預料之中地笑了笑，擺擺手一臉安心地看着她
“放心吧，這些沒問題的，之前溢香居的那口水井我去查探過，不是什麼妖物作祟，它因為地底下的一些變化自形成的。”
聞溪羽說得有些敷衍，畢竟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古代人解釋關於天然氣泡水的形成
深不深奧，聽不聽得懂先放一邊，她若是說出來了，恐怕在這個時代會被當做是妖怪來對待吧
想着，聞溪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一旁的蓉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指了指領一旁深褐色的東西，臉色不好地又一次看向了聞溪羽
“那主子，這杯呢？為啥是喂馬的啊？”
她面如菜色，哀聲抱怨道
“這個……這個……我是從書上看來的，嗯，從書上看來的。”
聞溪羽笑着，一副心虛地樣子糊弄道，看着蓉兒疑惑地抓抓腦袋又想開口時迅速出言將其攔了下來
“那個，咳……你拿着這些個盛東西的杯子跟這張方子去京城裏最好的幾家燒琉璃盞的地方問問，看看有沒有能燒成一模一樣的地方
如果有，不要猶豫立刻買下來，給他方子，讓他在五日之內燒一個出來！”
聞溪羽冷靜地說道，隨後掏出一張寫好的方子遞到了蓉兒手中
接過方子，蓉兒疑惑地看了兩眼，抬眸不太相信地又瞅向了聞溪羽
“主子，這也是書上看來的？”
她不太相信地說道
聞溪羽頭大了，這回，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玻璃的事情了，尷尬地咳了一聲，索性破罐子破摔，故作不悅地吼了一句
“叫你去就趕緊去！怎麼這麼多問題啊！”
蓉兒被吼得有些愣住了，怯怯地點了點頭，不敢怠慢地捧着方子跟玻璃杯跑了下去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聞溪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低下頭，默默地收拾着手邊的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