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轉角遇見愛
李大海抬起小指掏了掏耳朵,用破了音的聲音問到。
“嗯,別動,我出去之後把門鎖上,無論有什麼動靜都別開門,我有鑰匙。”說著便走出了教室,反手將門帶上。damn,我簡直帥呆了,這沉穩的語氣,這義無反顧的背影,這...不行不能再腦補了,壞習慣壞習慣。出了教室之後,我沒有直接把兩頭的喪屍趕走,而是直接圍着教學樓的中庭跑起了圈。在跑得大汗淋漓、我感覺差不多了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回去,果不其然那些喪屍在聞到了我的汗臭之後溜得那叫一個快,三米之內一個喪屍都沒有。
在驅逐了過道兩側的喪屍后,我打開門回到了教室,發現眾人看我的眼光是越來越奇怪了,不過可以理解,想當年趙子龍在長坂坡殺了個七進七出的時候,劉備和曹操也是這麼震驚。“走唄,愣着幹啥?”看見他們半天沒有動靜,我催促到,一會兒我身體冷了驅散效果就沒那麼好了得抓緊。“哦、哦。”李大海也是回過神來,隨即打量了我一番,說道:“你tnd怎麼這麼猛?你去的是健身房嗎?你平時去的是不是聖盾局你?”“走不走?廢話這麼多?”“走、走。”
我帶着李大海二人,很順利地到達了我之前屯放物資的教室,路上是一個喪屍都看不見。二人進教室后立馬就被那成堆的食物和水吸引了,大海的口水直接就留下來了,他指着這堆吃的,結結巴巴地問我:“你、你是從哪兒搞來的?你把校超打劫了?”我臉上露出賤笑:“對啊,不然呢?”大海咽了口唾沫,沖我比了個大拇指:“牛x,你是真牛x,哥們這回真服,跟你比那孟獲就是渣渣。”“什麼孟獲?”“七進七出那個孟獲唄。”“那tm是趙雲,孟獲是被諸葛亮七擒的那個,讀點書吧你。”這是喪屍危機爆發以來我們開的第一個玩笑,大家緊繃的神經也是終於得到了一點放鬆。
在安頓並且囑咐好大海二人後,我又返回了那個教室,眾人見我真是能把他們安全帶到另一個教室,也是大膽了許多,很快,十個人就被我轉移到了那個教室,他們在看到那堆物資的時候表情跟大海他們是一樣一樣的,看到一次我就暗爽一次,這就是當救世主的感覺嗎,簡直不要太上頭。
最後是葉希然,我領着她輕車熟路地摸向大海他們所在的教室,但就在一個拐角的時候,異變突生。剛拐過彎,只見一直喪屍吐着已經腐敗的舌頭帶着腥氣向著葉希然撲去。我靠,轉角遇到愛,不過為什麼不撲我撲她?我不是離你更近嗎?什麼意思?看不起人是吧?沒聞到味兒都不撲我?我一把把葉希然撲開,讓她靠着一邊的牆,不至於離我太遠,隨後我看向這個搞歧視的喪屍,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上去就是一腳把它踹倒在地,喪屍也是聞到了我迎面而來的汗臭,掙扎着向遠離我的方向爬去,我能放過它我這暴脾氣?我拎起它的腳跟,把它往後一拖,隨即開始了我的戰爭踐踏,邊踩邊在心裏罵:讓你不撲我,讓你搞歧視,讓你看不起人,讓你嫌我臭...在發泄了一番后,一腳踩斷了它的脖子,隨後在葉希然複雜的眼光下,把她拉進了一旁的衛生間。
我把剛才踩過喪屍的鞋子脫了下來,放到水龍頭下沖洗,通過鏡子看着一旁的葉希然,說道:“到裏面一點去,離我近點,小心別被襲擊了。”她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往衛生間的裏面靠了靠,可能是剛才的場面有點嚇到她了,平日裏她可是非常活潑的。“想知道為什麼我能在喪屍群里暢通無阻嗎?”我想了想,問到,靠這個或許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葉希然點點頭說道:“我其實一直挺好奇的,就算你再壯也很難在這種規模的喪屍里穿行而不帶一點傷吧。”“沒錯,還記得我被王青他們扔出去那天嗎?那個時候我躺在樓道里,腦袋是清醒的,但身體卻動不了,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喪屍慢慢靠過來把我圍住,等着它們彎下腰來啃我,那種感覺真是絕望,特別是當你看見第一個碰到你的喪屍就是那門課的老師的時候。”本來葉希然看着我,聽着我的描述眼中充滿了同情和不忍,在聽到老師的時候卻是不禁噗嗤一下小了出來,見到她笑出來了,我心中也是一陣欣喜,看來她也緩過來了。
“那個時候我其實真的已經絕望了,腦子裏閃起了走馬燈,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的家人,我的遺憾。”
“那你在那一刻,你想到的最遺憾的事是什麼呢?”葉希然開口問到,
我聽見她的問題,手中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天花板,回想到:“那個時候我想,我這一輩子雖然只有短短二十二年,但瘋狂的事我也干過不少:從白天到黑夜一個人走遍整個城鎮的各個角落、十七歲來到大城市找兼職、當過ktv服務員、當過群眾演員在影史上也勉強算留下過一筆、用於改變踏進健身房瘋狂鍛煉、十幾歲獨居、一個人去旅行、去尋找書中描述的小酒館、雪夜登花山差點被凍死、帶着結他和鼓去海邊唱歌賣唱、街頭跳舞賣藝、也登上過許多大舞台和比賽...這些事讓我這短暫的人生變得十分精彩。”
我看向葉希然的眼睛,接著說道:“但是你知道嗎?當我回首往昔,那些或瘋狂或精彩的經歷在我的生命中縱然無比閃耀,但似乎總是缺了一點什麼。我思來想去終於是明白,缺的是一個和我同行的人。”
我又將目光轉向窗外,雷陣雨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已是雨過天晴,一縷縷陽光透過綠葉灑進這個小小的空間,“你看這天氣、這景色,很美好對吧?當我終於捱過雪夜登上花山,看到那千里銀裝素裹萬山一覽無餘的時候;當我坐在民謠小酒館喝着酒,彈着駐唱歌手的琴有感而發的時候;當我坐在夜晚四下無人的海灘,伴着海浪放聲高歌的時候...在這些美好的瞬間,我的身邊卻沒有可以分享的人。我回想起這些歲月,裏面卻只有着我一個人的身影,這些獨屬於我的記憶、獨屬於我的美好,太孤獨,孤獨得蓋過了它的美好。當我躺在冰冷的樓道里等待着命運的宣判的時候,這些精彩的回憶品嘗起來竟是那般的苦澀,那時候我想,如果在這一段段回憶中,都有一個如花笑靨的話,它們一定是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