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宗師！
張量得勢不饒人，緊緊追着總司斬去。
總司不願寶刀受損，避實就虛，邊打邊退，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漸漸進入了旁邊的樹林中。
蒙面女子見狀也緊隨其後。
一進去就看到沿途無數樹木被兩人擊倒，劍痕刀印密密麻麻遍佈在沿途的路上，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坑，彷彿兩隻巨獸在搏殺。
鐺地一聲，總司不得不舉刀封擋住一劍，隨即一腳踢中張量的左肩。
張量橫飛出去，撞到了旁邊的樹上，巨大的力量將樹榦砸出一個坑洞，樹皮木渣四處亂飛。
不過張量像是沒事人一樣，又沖了上去。
“硬氣功？”總司猜測着。
張量沒有回答，將劍旋轉舞動，漢劍就像有了分身一般，幻化出四把，同時刺向他。
總司無法分辨哪個是真的，只能揮刀擋住三個，另一個盡量側身避過。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
滋啦一聲，他胸前的衣服被那道劍光劃開，露出了裏面的健碩的肌肉。
“四個都是真的！”總司雙眼瞪大，不敢置信。“他的劍速更快了！就這麼短時間？開什麼玩笑。”
然而沒有時間讓他多考慮，在張量攻勢越來越快的情況下，總司不得不用手上的刀對招。
鐺鐺鐺……
張量圍繞着他不斷快速遊走，彷彿一道黑色絲帶在他身邊不斷飛舞，同時他身邊不時爆發出亮眼的火星。
看着手上的刀豁口越來越多，總司已經麻木了，他知道這一戰不管結果如何，自己的愛刀必定報廢了。
不過現在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戰鬥上，張量帶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在身上衣服又被劃出兩個口子后，總司終於感到不耐煩了，猛地揮刀劈向張量。
嘭！！！
張量橫劍架舉，巨大的力量讓他忍不住身形一頓。
總司的刀身終於支撐不住，斷成兩節，前端擦着張量的頭皮飛過，咚地一聲，深深扎入了後面的樹榦里。
不過總司絲毫不在意這一點，抓住張量身形停頓的時機，使出了絕技。
“五鬼斷山刀！”
斷裂的刀身突然發出鬼哭聲，隨着刀刃劃過，周圍的氣流形成一條條白色絲帶，拉扯后成了一張鬼臉，咆哮着朝他衝去。
還沒臨身，張量就感覺自己身上似乎背了一座大山，沉重的讓他根本無法移動，不知是刀帶鬼，還是鬼使刀，朝他斬來。
既然躲不了，那就硬接下來！
張量深吸一口氣，雙腿微震，雙足陷入地面下，全身氣血集中向雙臂，雙手擺出了基礎劍法的捧劍姿勢。
鐺地一聲巨響。
劍上傳來的力量遠超想像，張量感覺像是被一輛疾跑的汽車正面撞上，雙臂激烈顫抖，劍身因為慣性砸入了他的懷裏，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雙腳在地上耕出了兩條深深的溝渠。
最後終於支撐不住，在地上翻滾了十多圈，摔入了後面的灌木叢里。
嘶~
巨大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經，使他沒有昏迷過去。
剛強行支撐着身體站起，就見到總司迅疾地沖了過來。
現在的他氣血被震散，暫時用不上力氣，眼看着總司離他越來越近，刀尖馬上就要砍中他。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回蕩在這片樹林中，驚起一片片飛鳥。
總司在離張量兩米遠的地方停頓下來，胸前鮮血緩緩滴落在地面上。
“暗器嗎？”
總司見張量用一個奇怪的東西指着自己，一開始沒注意，等到張量扣下扳機，意識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從中射出了一個速度極快的東西，破了他的護身的震勁。
低頭看了看，一個一指寬的血洞出現在胸前。上面還釘着一顆黃色金屬，伸手將其摳下，嘩啦啦流出不少血，他悶哼一聲，強行讓控制肌肉合口，出血才停止了。
殊不知，張量更加吃驚，要知道這槍可是特製的，威力比一般手槍大了不少，打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一槍一個大洞，就連他強化過的身體被打中也是個重傷狀態，但沒想到打在總司身上居然僅僅鑽出個洞，還沒鑽入多深。
看着地上子彈頭整個扁下去，張量知道總司受的傷比自己想像中小得多，連忙又開好幾槍。
砰砰砰……剛落回樹上的飛鳥，此時又被驚飛。
總司知道這個武器厲害，不敢硬抗來回閃躲，可惜子彈速度太快，他根本無法完全閃開，只能用刀格擋開。
張量趁機拉開與總司的距離，默數着槍裏面的子彈，並且努力恢復氣血的運轉。
待到子彈所剩不多，氣血恢復后，他縱身向林中跑去，總司緊隨其後。
但張量主修的就是速度，從後面看就像一隻敏捷的豹子，靈巧避開路上的障礙物，憑他怎麼可能追得上。
眼看兩者的距離越來越遠，馬上要追不上了。
突然蒙面女出現在兩人前面，連連揮出幾道掌風擊向了張量。
讓張量前進的身形略微一頓，但很快就擺脫了。
不過總司卻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踏地，腳下爆裂開來，整個人身形極快地追了上來，又一次使出了絕招。
“五鬼斷山刀！”
同時蒙面女子也配合攻擊，手掌變得赤紅，向他擊來，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身上突如其來的重壓，背後的鬼鳴，前面的灼熱感，讓張量陷入到了絕境中。
本來他打算測試一下戰鬥力的，就算打不過也能及時跑掉，沒想到弄巧成拙，把自己逼入了絕境中。
與之前面對的靈異事件不同，那時對未知的恐懼感蓋過了死亡感，現在他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危險！危險！
心臟狂跳，汗毛直立，身體各處都發出強烈的警告，但唯有大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瘋狂地運轉着，思索着任何可能的自救方法。
緊接着他感受似乎突破了什麼枷鎖，周邊變得不同了。
飄落的樹葉，被擊飛在空中的碎石，趴在遠處樹枝上的螞蟻……
一切都變得緩慢和清晰，就像在看一場放慢無數倍的高清電影。
同時腦海中一股清涼的氣息不斷安撫身體過於緊張的神經，將身體狀態徹底統合起來。
如果說之前張量揮劍還需要經過計算和思考才能達到最佳，現在憑藉本能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類似於那種人劍合一的狀態。
身形一晃，張量就從那種被大山禁錮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手上翻轉舞動，頓時總司和蒙面女子全部倒飛出去。
“什麼！？”兩人看向自身一尺多長的傷口，均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一個頂尖的圓滿高手加上一個超凡，兩門高級死武，一起圍攻的情況下居然被一招破開了。
就算震光劍是最頂級的死武，這也太誇張了一點，更別說他還僅僅學了一天不到而已。
張量轉過身，總司看到他那冷靜無情，俯瞰眾生地雙眼，渾身一震，想到了一個詞。
宗師！
“怎麼可能，他一個普通超凡水平，直接跨越一個境界進入宗師……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旁邊的蒙面女子聽到義父的喃喃聲，也不敢相信，但與秘本上記載的對比后，發現張量現在與宗師描述越來越像。
“我不信！你一定是想騙我。”總司大喊着沖向張量，朝他頭上劈下。同時身上冒出了虛幻的藍色火焰，這正是古月王朝極其珍貴的能短暫提升實力的秘法。
“燃血秘法，五鬼斷山刀！”
這一刀威力不同以往，附在刀身上的鬼雙眼中冒出了同樣的藍色火焰，發出的鬼笑聲更加尖銳，彷彿真正醒來了一般。
還沒徹底落下，散溢的刀氣就讓地面緩緩開裂，可想而知這一擊有多麼恐怖。
然而張量還是那樣，上身微微一晃，就脫離了禁錮。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躲，反而正面迎上。
手中快速揮舞，一道道圓弧形的劍氣紛紛撞到了五鬼斷山刀上，極大削減了這一刀的威力。
同時碎掉的劍氣飄向後面持刀的總司，瞬間他身上就遍佈密密麻麻細小的劍傷，逼得他不得不停下前進的身形失聲道：“斷空斬？”
旁邊的蒙面女震驚地說道：“見經識經，一舉三反……不會錯，這就是宗師境界。但他怎麼可能……”
總司看着張量，雙眼有點失神：“我自詡天才，卻卡在圓滿境界十五年，看不到任何進入宗師的希望，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一個宗師的誕生……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
“義父冷靜點，我們先拖延時間，等我叫來人一起圍攻他。”蒙面女拉住情緒有些激動地總司，同時將手中的信號彈發射。
信號彈帶着長長的尾焰升向天空，沒等蒙面女高興呢，一道劍氣衝天而起，在那信號彈炸開前就斬成碎片。
蒙面女看着飄落的信號彈碎片，心中慢慢沉到了谷底，她知道總司不是張量的對手，哪怕加上自己也遠遠不夠。雙方差距太大了……
總司不愧是圓滿境界的高手，失神只有一瞬間，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緊緊盯着張量，信號彈被斬碎也沒有任何錶示，背對着蒙面女，聲音沙啞地說道：“走！趁我拖住他……有多快走多快，不要回頭。”
“可是……”
“沒有可是！”蒙面女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國師是你的任務……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蒙面女最後深深看了眼總司蕭瑟的背影，強忍淚水，向著青山城方向逃去。
這一動似乎引起了張量的注意，他朝着離去方向追去。
“休想！”總司不顧自身傷勢，閃身攔在張量前面。大吼着：“就讓我看看宗師有多強！”
“燃血！燃血！燃血！”
“五鬼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