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6 午夜愚劇
“這是一場對於我的審判嗎？你們是審判庭上的猶太徒？”
說著中年歐洲男人掐滅了手中的雪茄。
終於微微直起了後仰躺在黑色座椅上的身體。
“喬在臨走前將整個學校託付給了我，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
男人的語氣依舊平靜，像是在咖啡館吹了一口氤氳着熱氣的咖啡。
“解釋你們滿意嗎？”
眾人無言，只有牆壁上老舊的掛鐘響起了午夜整點的報時聲。
“你變了好多，卡奧......讓我感到很陌生。”
綠衣女子說出的話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悲傷和無奈。
被女人稱為卡奧的西方面孔的男人沒有答話，繼續自顧自地說：
“喬在死陌生的土地上、姜和蘇珊妮的失蹤......在座的各位都難辭其咎。”
“請別在像西方馬戲團中的小丑一樣惹人發笑了。”
說著歐洲男人的眼神忽的銳利起來，冷肅的眼神掃向桌旁圍坐的一席人，像是審判罪人的十字架。
“就如同你說的，這裏不是審判庭，但也不是適合爭執的場地。”
日光燈的陰影中又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站起，尖尖的魔法帽讓其面容隱蔽在陰影之下，只能看到兩側露出的不屬於人類的尖尖的耳朵。
“你並沒有回答董事會對你的質疑......而且你周圍的風元素告訴我你需要平復自己的心情。”
說這女子的手中的造型奇特的手杖亮起——不知名材質的手杖頂端鑲嵌着讓人看去會沉淪於其深邃的水晶。
接着緊閉的會議室內似乎有着清風拂過，緊張的場面也瞬間緩和了許多。
“呼。”
名為艾德里安的男人忽然吐出一口濁氣，隨即又後仰躺在了椅子上。
“可能你們會懷疑喬把學校交給我的原因，就如同你們在這裏懷疑我讓那個孩子入學的動機。”
“但我要說的是：喬可能選擇了一個混蛋.....但如果喬在這裏的話，他會和我作出一樣的選擇。”
“西方神隕的“碎片”導致的災厄、被詛咒的鍊金術、薔薇十字會的覆滅、西方天空的“破洞”......”
“我知道這一切都很危險，但請相信我並不是個堅定或狂熱的愛國主義者，用你們東方的話來說，我是無根的浮萍。”
男人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燈，像是在追憶，又像是在自嘲，接着他頓了頓繼續說：
“你——薇瑟·西爾維亞和賢者費倫·桑伯恩，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你們都來自西方，來自神秘學世界中的貴族，你們曾是世界的基石，歷史的見證者......和而現在卻在華夏這個古老國度苟延殘喘，像是害怕死亡將臨的病貓。”
被說到的尖尖耳朵的女子的黑色長袍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
男人沒有察覺，自顧自地說道。
“你們已經少了作為貴族的自矜自傲，西爾維亞和桑伯恩的姓氏因你們而蒙塵。”
“我承認我是在冒險，像是喬那般。”
說著男人又點燃了一隻雪茄，會議室內的打火機的光像是搖晃着的鬼火。
“一味的逃避終會使東方的天空也籠罩上災厄與不詳。那時你們要怎麼辦呢，我的精靈公主，我的來自東方的戰士朋友......還有你，清雨。”
綠衣女子聞言身形一頓。
“不是我變了，是喬的犧牲讓你們畏畏縮縮，
而姜和珊尼娜的失蹤刺痛了你們那如鼠般的神經......這讓你們失去了往日的勇氣。”
手中的剛點燃的雪茄在男人的大口吞吐下很快燃盡。
“如果不是喬的努力，我們哪裏會有這如金子般珍貴的六十一年？”
“如果你們想讓他的犧牲作廢，就請先踏過我的屍體。”
煙霧中的男人語氣隨意，卻透露着斬釘截鐵的堅定。
又是死寂般的沉默，最初出言的宇文雄坐回座椅，長耳的精靈少女帽檐壓得更低。
“我們不得不承認你是喬走後最優秀和出色的人，也有足夠的能力領導我們，從你當初堅定創辦學院一事就可以看出。”
長長的會議桌上與歐洲男人相對的一側有人開口，蒼老的語氣中沒有被男人帶着侮辱的話所羞辱的惱怒。
“可你又想從那個孩子的身上得到些什麼呢?我們已經損失了兩名優秀而年輕的人才了，而且他的力量來自於人馬座，也就是早已被污染死去的宙斯。”
“他和珊尼娜不同，是純正的神選者。”
老者的語氣像是在勸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是災厄的種子......破碎的星空中沒有他的命星。”
“所以他是終結一切的鑰匙。”艾德里安打斷了老者，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
“我已經50多歲了......在座的各位有不少的年齡和我相似甚至長於我，我已經等不到下一個61年了，各位。”
“是苟延殘喘還是向命運宣戰，請在座的先生和女士們仔細想想。今晚的鬧劇該結束了。”
說著挺拔的男人從椅子上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轉身離開之際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長白山的事件我會派他去，不會因他是姜的孩子我就對他心存憐惜。”
隨後是重重的關門聲。
“他的自負會帶領我們走向深淵。”有人竊竊私語。
“但他為什麼不會是那個普羅米修斯或是燧人氏呢。”
綠衣的女子看了眼艾德里安離去的背影，眼中是難以理解的複雜。
......
於此同時的姜桐正在房間內翻看神秘學相關的書籍。
上午過大的消耗讓姜桐錯過了下午的課。
“四元素.....魔法.....”
邊看邊思考的姜桐有了自己的想法:
四元素中土的翻譯是否不夠準確......是否譯為地更為恰當？由此可分離而出金和土對應西方的五行......
不.....不對，第五元素以太沒有辦法解釋。
姜桐想着又翻了幾頁書。
手撐着下頜繼續深思：
根據神秘學第一定律，所有的神秘學都指同一本質......
阿格里帕所說風是一種生命之氣......其不是又對應了......
“您有新的消息。”
悠代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姜桐的思考。
他拿起手機，自帶的桌面上出現了一條未讀的消息，女孩的小熊頭像在手機屏幕上顯得分外可愛。
“出來，靜景之道，你有15分鐘的時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