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
牽扯時宇心神許久的愛麗絲事件終於結束。
就在時宇引爆符陣、與大廈外的馬小玲默契地裏應外合攻破空間的同時，毛憂從各界徵召了一批政治清明、行事正義、意志堅定的軍警，在馬小玲激發他們身上的正氣形成法獸獬豸的守護虛影之後，分隊進入了大廈，驅散負面情緒形成的黑霧的同時，也一定程度上壓制了空間的穩定性。這些軍警在各個樓層成功找到了或受傷或昏迷的sdu將他們帶出，由於行動及時，各人都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按時宇的觀察，平均每個人都折損了三五年陽壽，大病一場已是難免。
事件之後，sdu中的多人選擇了離開。木村經過生死徘徊，決定回去當他舒舒服服的富二代，而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只為了耍帥；烏龍也徹底認清了自己，明白缺乏使命感的自己並不適合飛虎隊工作的刺激和危險，毅然選擇了辭職；小r倒是願意留下，只是考慮到他還有老婆孩子在家，終於還是在大r勸說威逼下選擇了離開；年紀已大、體力不支、反應漸緩的老鬼也在再三考慮之後選擇了退居二線，退出了他呆了近二十年的飛虎隊……
人員不足，加上剩下的mars、sky、kary、大r四人，或是心神疲倦，或者遍體鱗傷，也都申請了一段時間的休養休假，sdu已然名存實亡。
當然，這些事情，辭去了教官之位的時宇已然不關心了。這群sdu本就是劇情之中不太重要的配角，費心勞力救下他們已經是時宇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至於後面他們是否加入對抗命運的戰役，時宇並不在意——從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而況天涯並沒有什麼變化就可以看出來，有他們沒他們，並不影響未來。
普通人，就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沒有什麼波瀾壯闊，也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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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朗朗，夜風柔柔。白色西裝的男子端坐落地窗前泡着茶，一邊俯瞰着下方燈火璀璨車水馬龍的城市。
腳步聲慢慢靠近，男子嘴角微微一翹，噙了一口青煙裊裊的茶湯，道：“真懷疑你是不是裝了監控，每次都來得這麼巧。”
“是啊是啊，你這靈茶喝一點少一點，我可不能錯過啊。”時宇毫不客氣地坐到何有求的對面坐下，將手中的音樂盒放下，湊到紫砂壺前嗅了嗅，一臉享受。
旁邊，一個透明的身影近前來，拿來一隻茶杯。時宇自然地接過，仰起頭對着來人笑了笑，“謝了哈，六月。”
六月溫溫柔柔地笑。
時宇毫不見外地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看了看何有求，“你最近怎麼總換地方？找你一趟越來越不容易了。”
“沒了‘天書’，我算的也不準了，不跑路，難道等着被人逮住揍一頓？”何有求神色淡然。
“少來，就你，全香港能打得過你的人兩隻手數得過來。”時宇白了他一眼，“你擺明了是嫌麻煩而已。”
“那你還問。”何有求瞟了他一眼，這才把目光轉到一旁的音樂盒上。
時宇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把音樂盒遞過去，“喏，你的因果。”
何有求接過，手指緩緩摩挲着音樂盒上歲月的紋痕，“好久不見，愛麗絲，還有，小晴。”
音樂盒微微動了動，時宇看向他，“你要怎麼做？廣島核爆中千萬死者的絕望加上數十年裏殺戮的數以百計無辜者的怨念，我是沒辦法了，恐怕你也無解吧？”
何有求把音樂盒捧在懷裏，看向時宇，“我沒辦法，但有人可能有。總要試一試，終歸，也比直接打散她來得好些。”
時宇一口將茶飲盡，放下杯子，“行吧。可以的話，無論是老闆娘還是我，也都不想就這樣打得她魂飛魄散。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災難的根源也是人類的爭鬥導致，她罪有餘辜，但也無辜。”
時宇起身，目光往何有求背後緊閉的房門瞟了一眼，徑直往外走頭也不回地擺手，“有需要再叫我，這幾天困得緊了，回去睡覺。哦對了，六月，過兩天我再給你送一株養魂的毒龍草，很好用的。不用送啦。”
“……我也沒想送你啊。”何有求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搖了搖頭。
房門緩緩打開，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一襲血紅色的長裙從房間顯現，一股令人窒息的清冷氣息撲面而來，隨着一雙豐腴而修長的大腿邁出，一個優雅矜貴的女子出現在視野中。上天精雕細琢的完美容顏，除了完美再找不到第二個詞形容的勻稱身材，加上眼裏那睥睨眾生的漠然，眼前的女子說是天上的神女，也不會有人質疑。
實際上，她也確實是神女。
見女子看着時宇離去的方向默然不語，何有求有些好奇：“怎麼了？”
“……他，發現我了。”女子轉過身來，朱唇輕啟，聲音猶如威嚴天音。
“嗯？”何有求也有些訝異。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很有本事，但真沒想到他居然能看破眼前這個自稱為神的女子的所在。
不過，連愛麗絲這個自己都沒有把握對付的怨靈都能毫髮無損地收服，這個據自己所知修行也不過三四年的好友，確實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強啊。
當然，自己也很為他高興就是了。
在對抗命運的路途中，越強大，才能走得越遠啊。
雍容女子，或者應該說瑤池聖母，也就是神話傳說中的西王母，走上前，坐到對面方才時宇坐的位置，取過何有求手中的音樂盒，淡漠的雙眸中有無數流光閃過，若是放慢了仔細看，就能看出那流光中的核爆、絕望、黑霧、殺戮，分明就是愛麗絲的一生。
瑤池聖母身上縈繞着如淵如獄的氣息，使得傲如何有求也不敢出聲打擾。良久，瑤池聖母的眼眸恢復了正常，她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自己製造出來的恐怖么……呵，人類。”
“……有辦法嗎？”
瑤池聖母看了他一眼，“神應允的事情，不會食言。”
“那就拜託了，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何有求輕鬆了一口氣。
“不必了。”瑤池聖母翻手將音樂盒收起，站在落地窗前，“早前你所說的，關於命運可改之事，便已是報酬了。”
何有求站到她身畔，保持了一點距離，“既知天書重組這段時間是改變命運的最佳時機，你要怎麼做？”
瑤池聖母微微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說道：“我想，天書重組之前便能改變了命運的人，肯定是很不簡單的吧？”
“你是說馬小玲？”何有求背過手，看着天上的明月一點點被雲層蓋住，“算是我個人的小小建議，和馬小玲做朋友，遠比做敵人來得好。馬家的女人，從不簡單，而馬小玲，更是其中甚者。”
瑤池聖母的視線落在何有求臉上，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沒有人，會與神為敵，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