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破劫
傳說宇宙本無清濁天地之分，混沌之中孕育先天生靈，他們無有靈智思想，只知無意識地爭鬥搏殺，戰鬥餘波漸漸破開了混沌，之後陽清輕者上浮為天，陰濁重者下落為地，混沌生靈死後軀體化作日月星辰、山原湖海、風雪雨露、花草樹木、金石珠玉，這才有了這片天地的雛形。地脈，則是混沌生靈的身體脈絡所化。而貫穿天地人三界的主地脈，則傳說是最後的混沌生靈混戰之所在，混沌生靈隕落之後軀體歸化天地，一眾軀體中的筋骨脈絡造化融合為一，豎貫三界，將三界連為一體。
主地脈之要，三界共知，爭鬥再烈，也不會有人膽敢從地脈着手。而主地脈之源地所處的仙界凡俗區域，更是常年有大陣籠罩，天庭重兵與高手駐守，天庭之中有權入內者，不過雙手之數。只是，自從大劫起，仙界佈下的大陣被混亂的地煞之力攪碎，再無人可靠近，願毒彌散地脈之源方圓百里，任何探查手段皆被阻斷，如今其內情況如何，無人知曉。
時宇的身形在空中瞬移般閃動，很快就出現在主地脈之源的上空。時宇俯瞰下去，只見地脈之源周邊遍佈鋪天蓋地的紫黑色霧氣翻湧着，大地震顫着開裂着，雖然看不見內里情況，但從霧氣邊緣地域凝滯的靈氣、乾裂的地面、枯死的草木、殘損的屍骨都可以看出來，昔日鍾靈蘊秀的山清水秀之地，而今已是毫無生機的死地。
“系統，掃描下面的情況。”
“已完成掃描。宿主，主地脈受到不明原因的刺激出現地脈之力的暴動，各支脈地脈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崩裂，願毒對地脈的侵蝕進一步加深，如此下去不需要太長時間，各地靈氣都會被願毒完全侵染，三界將無一倖免，最終結果只有滅世。”
“……有什麼法子嗎？”雖然以前看小說看那些主角崩位面挺爽的，但是……要看着這麼多人等死，還是狠不下心啊。
“唯一方法是剝離願毒，恢復主地脈。主地脈若是恢復如初，其餘地脈與彌散的零星願毒便會變成無源之水，再慢慢凈化便可。但是按照目前主地脈的情況，宿主憑藉《皇極驚世書》修來的慾望之力護身，固然可以穿越願毒深入地脈，甚至可以煉化願毒為己用，但是……”
“煉化速度來不及。”時宇語氣沉重。
“是。唯一的方法，是天道出手相助。但是，眾生生滅無礙天道，天道遊離眾生之上，即便滅世，天道也恆在。天道固然有私，固然有其意志，但要天道插手救世，基本不可能。”
“那就是，等死咯？”
時宇語氣平靜，系統卻隱隱覺得他像一座海底火山，幽深，卻隨時可能爆發。
一道紫金色的光芒在時宇身畔閃現，一道頎長的身影走出，正是方才見過不久的墨黎。墨黎緊鎖着眉看着下方翻湧擴張的願毒霧氣和洶湧的地脈煞力，抬手間浩瀚的仙力凝結成金色的巨塔鎮壓而下，而下方的願毒地煞則彷彿被挑釁一般，幻化出一隻狂暴的巨獸之形張開大口將金色巨塔一吞而下，一聲悶響過後，巨獸重新散作紫黑霧氣，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
“墨帥不必試了。不深入地脈之源，剝離凈化願毒，爆發的願毒地脈之力是難以遏制的。”
墨黎面色凝重：“深入地脈，談何容易？更莫說凈化願毒了。時先生可有良策？”
“沒有。”時宇乾脆利落，“救不了，等死吧，告辭。”
墨黎沒有理會時宇的“三連”，凝視下方沉沉開口，沉肅的聲音傳入遠處正在趕來的凌穹和諸多天兵天將耳中：“各路天兵聽令：於地脈方圓驅離凡人，凡人聚居之所，由天兵天將結陣駐守；天庭天仙之上者，盡數聽調，於地脈四周結陣施法，竭盡全力延緩地脈爆發、願毒蔓延；願毒侵染嚴重之地脈支脈，由金仙以上高手合力切斷粉碎之，鎮壓地脈破碎所致之區域變動，結域鎮壓彌散之毒。天庭一應人等，怯者刑，退者斬！一應因果，墨黎擔之，天道鑒之！”
“墨帥之令，即朕之旨意。一應因果，天庭擔之，天道鑒之！”墨黎聲音剛剛落下，一道更加恢弘堂皇的聲音從天際傳來，雲端隱隱有一個雍容威嚴的身影浮現，天庭眾人齊齊俯身下拜。
“喏！”
而一旁的時宇並沒有空去管天庭，他正在用妖識四下搜尋着什麼。
“宿主在找什麼？”
“如果說小白和許仙這方世界的主角、氣運所在，那麼這種天地大劫，怎麼可能沒有他們的身影？他們一定在附近，甚至很可能翻盤的機會就在他們那……找到了！”時宇眼前一亮，身形在空中消失，呼吸之間來到一座不遠處的荒山邊緣，正看見下方一襲白裙緩緩前行，身後是背着葯簍、一身半破長袍的書生。
“小白！”時宇的身形拖出殘影，剎那間落在白素貞面前，卻見白素貞雙眼無神，機械地往前走着毫無反應，時宇眉梢一皺，指尖點在白素貞眉心，一邊看向一旁氣喘吁吁的許仙：“你們……怎麼回事？”
許仙彎了腰好容易喘勻了一口氣，這才直起身，對着時宇抱拳作揖，眉目難掩疲憊之色：“見過時兄……我，我也不知道白姑娘是怎麼了，我們走到這一片地界，她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白素貞自天劫后落於荒山遇見許仙后，兩人便一直是逃命的狀態。先是飛禽走獸，隨後是妖獸精怪，最後更是凶靈大妖，前仆後繼團團圍攻，幾乎是一刻也不得閑。還有一路上周邊環境也是時時相阻，時而天然陣勢圍困數日不見路徑，時而瘴氣霧毒周天瀰漫寸步難行，時而窮山惡水無靈氣數天滴水未進，總之這一路坎坷至極，兩人可以說是無數次死裏逃生全不為過。
終於，在渡過了四十九個艱難的日夜之後，白素貞突然像是領會什麼的氣澤，對許仙說，這一劫已經過了，不會再需要日日戰戰兢兢了。果然自那以後，兩人一路暢通，再無遇險。只是走到這方地界，白素貞突然便彷彿失了神智一般，叫也不應，拉也不停，只是一昧往某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許仙沒有辦法，也不敢拋下她，便只能日夜不停地跟着她，已然一天一夜沒有停歇閉眼了
“唔……嗯？哥？”白素貞在時宇的“皇極霸心訣”作用下，眼中一點一點恢復了神采清醒過來，見到面前的時宇，喜出望外，一把撲進他懷裏將他抱住：“哥！”
時宇輕撫她的背，揉揉她的頭：“沒事了沒事了，哥在這。”
好一陣安撫，時宇問起她為什麼會突然失神，白素貞回憶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突然就感受這個方向似乎有什麼在呼喚我吸引我，讓我過來，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小白前進的這個方向……地脈之源！
果然破局之法，還是要看主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