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墳與封印
血夜從來沒有想過，魔道城上空的風會這麼大，這麼冷。
大約是種族天賦，血夜的妖識和預感一直都很強，因此雖然沒有交過手，他也能大致感受得到白素貞身邊這個男人的強大。但縱使他再高估，甚至慎重地布下祖上據說曾經屠過仙壓過佛的血陣，還是沒想到，對面這個男人的強，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該死，死蝙蝠，你不是說你這個什麼血陣一旦用血肉獻祭喚醒，即便對面有天仙的實力都只能等死嗎！盡他娘地吹，什麼玩意兒！還得看老子的！”方才說話的牛妖說著便啐了一口，血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便直接揮舞起手中的大刀劈砍着沖向時宇。
看着朝面門劈砍下來的沉重刀氣，時宇眼也不眨，伸出一根手指便直直攔在刀鋒前。那大妖見狀，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獰笑。乍一看他好像只是隨便劈砍，實際上他已經暗中催動了手中這把從一個古妖洞府得來的寶刀，加上自己的天賦神通，兩相加持之下，這一劈砍足有斷山裂峰的力道，同時帶有鎮壓空間之力，就算眼前這小子臨時發現了也逃不開。都以為他老牛魯莽衝動，誰能想到那只是他的保護色呢！
“小子，受死……”牛妖一句話沒說完，便看見刀鋒在那根修長纖細的手指上停住，任憑自己再如何用力，彷彿那根手指就是天塹，無法再前進哪怕一寸距離。那牛妖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心中警鈴大作，抽身正要後退，卻在瞬間感受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從刀鋒傳到刀柄，經過手臂再傳遍全身，只在剎那之間，渾身堅逾精鋼的妖骨就被震得粉碎，他嘴唇顫抖着，一句話沒有說出，龐大的身軀便從半空往下落去。
時宇不禁搖搖頭。這傻牛，也不看看哥兒們什麼身體素質，當自己這些年的苦白吃的？自己這副身軀，在無數次地崩解重煉、血脈提純之後，按幽冥神殘念的意思，已經和太古時期最頂尖的神族體術修行者沒有什麼兩樣了，說五行難煉、萬劫不滅那是誇張了，但是什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肯定是沒問題的。
而在血夜一夥眼中，那傻大個就是：大吼——劈砍——顫抖——墜落，那偌大妖軀落到地面時，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只能勉強看出一頭牛的形狀，詭異的情形看得一眾大妖周身發冷。
“……該死的，死蝙蝠，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血夜身邊一隻長着蠍子尾巴的妖怪大吼道。
“諸位，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該拚命了。今天我們不一起合力，恐怕誰也別想活着離開。”血夜深吸一口氣，鼓盪起妖力，臉上慢慢爬滿黑紅色的奇怪紋路，尖銳的獠牙亮出，一對冒着濃濃黑氣的蝠翼也舒展開來。都是血斗中成長起來的一方大妖，誰都不會抱着那種天真的想法，幾隻大妖對視一眼，也都紛紛爆發妖力拿出自己的殺手鐧，不多一句話，跟着血夜便朝着時宇衝殺而去。
妖，斗中生，戰中長，浴血求存。
時宇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想了想，覺得應該給予他們最起碼的尊重，便朝着衝殺而來的一眾大妖，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虛彌幻境。”
伴隨着話語聲落下，一根虛幻的金色畫軸出現在虛空之中，畫軸緩緩展開，畫卷之上七彩光芒流轉，流光一閃一黯，只一霎，血夜便發現只剩下自己一人在前沖，而其他大妖已然雙目緊閉地在往地面墜落。
血夜急停，面色驚疑不定地看着那虛幻的畫卷，不過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心中慾念叢生，元神動蕩，趕忙移開目光，極速後退，一邊看向時宇，語帶苦澀：“這是什麼？”
“虛彌幻境，虛是萬物皆虛的意思，彌取芥子須彌之意。這是我的功法所化的神通，具體以你的見識我很難跟你解釋，只能說，他們幾個的元神妖魂，由於沉溺於自己的慾望之中無法解脫，已經被眾生慾念同化了，也就是，”時宇笑笑，“相當於魂飛魄散了。”
血夜沉默半晌，抬頭定定地看向時宇似笑非笑的眼睛，猩紅的唇勾出一個陰冷的笑，“我贏不了你。不過，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為什麼獨獨留下我，但我並不想配合你。”
“死，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可怕！”
血夜渾身爆燃起黑色的火焰，他身形極速下沖，直直撞入原先聖君府的中央，轟然一聲，大地裂開，道道黑色煙氣從地底噴發而起，與此同時，整個魔道城地面點點塌陷，黑色的煙氣和火焰四下蔓延，渾濁的氣息卷席整片大地，凄厲的哭吼之聲響徹天際，驚人的凶煞意念彷彿彌散到每一寸空氣，讓所有生靈都幾乎為之窒息。
“本君一直渴求又畏懼的力量……血夜，以此身祭，請先生賜教！”
時宇打了一個響指，虛空中的畫卷緩緩消失，看着崩碎的地面，輕輕嘆了口氣。
“你這不還是配合了……我想看的就是這個啊……”
“不過，這陣仗好像有點大啊……”
“系統，掃描一下，這下面是什麼東西？”
“已掃描完畢。這下面乃是一處太古魔族的墳場，埋葬了諸多魔族骸骨。經過無數歲月的沉澱洗禮，有相當一部分的骸骨或是融合了殘魂，或者天地造化，逐漸誕生出了新的意識。這些意識的出現和壯大，導致了靈氣流動運轉，魔氣進而逸散，那血夜大概就是吸收了這些逸散的魔氣。他剛剛爆發自己的所有魔氣撞入墳場，將所有沉睡的魔骸意識一把喚醒，現在這些魔骸意識是混沌的狀態，會遵循魔骸的潛在本能活動暴動，宿主有的忙了。”
時宇感覺有點頭疼，“我只是想探尋一下他身上魔氣的來源，沒想要搞這麼大啊，這貨脾氣也太爆了……這魔骸有多強？”
“強倒是一般，畢竟都是本能活動，大概和宿主戰鬥過的荒靈差不多。問題在於魔墳中積攢的魔氣隨着魔骸暴動而爆發，這些魔氣四散，如果侵入其他界域，尤其是凡界的話……”
“……叫你裝逼，叫你裝逼，皮過頭了吧。”時宇看着下方一具一具爬出來嘶吼着的白森森骸骨，覺得自己十分牙疼，“系統，有什麼辦法重新把這些魔氣壓回去嗎？”
“建議宿主看一下系統商城，或許能找到適用的東西。”
“咦？你居然有系統商城這東西？”
“……”
系統再一次覺得心累。遇到一個不用系統商城甚至把系統商城都忘記了的宿主，真心不好帶。
時宇心中默念打開系統商城，一個跟遊戲商城沒有太大差別的界面在自己眼前展開，功法、法寶、丹藥、陣圖、奇珍、異獸、法則，無數聽過沒聽過的東西琳琅滿目，而且沒有任何一個是帶有“基礎”“初級”之類字樣的，全是高級貨。美中不足的是，所有商品都標註了“僅限本世界本時間線使用”。
說不眼熱是假的，時宇嘖了一聲，“系統，我有多少資金？”
“宿主擁有道值合計1040點。具體明細為：
小幅度改變鷹蟒之斗劇情，獲得道值10點；
中等幅度改變白素貞的初劫，獲得道值50點；
大幅度改變白素貞的成長之路，獲得道值300點；
大幅度改變白素貞的成仙之願，獲得道值500點
中等幅度改變魔道城之戰，獲得道值180點。
道值的獲得量為根據宿主行為對角色的影響程度、對原劇情的影響程度、造成後果的嚴重程度等情況綜合判斷，最終解釋權歸本系統所有。”
“……你牛批，你說了算。”時宇翻了個白眼，“說吧，所以你給我推薦什麼？”
“宿主翻到‘陣圖’一欄的最後。”
時宇依言而行，很快翻到了最後：“一封陣（殘）：一個極簡的封印陣。需要道值：1000……”時宇心中瘋狂吐槽，“這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東西居然這麼貴，過分了吧你？”
“這就是你眼界狹隘了。”系統語氣鄙夷，“這可是陣祖的作品，陣祖是誰？那是陣法一道的極道者，跟系統之主大人平起平坐的存在，這個一封陣，更是混沌宇宙所有封印陣法的始源，雖然系統之主大人說過陣祖是個取名廢，這‘一封’之名大約是隨便取的，但這陣名卻莫名暗合‘道生一’的意境，實在是妙不可言，你懂個毛線！”
“行……行叭，雖然你的語氣聽着挺像某種無良廣告推銷員……”
“雖然這個只是擁有不到一封陣萬分之一陣韻的殘缺版，但定價1000道值果然還是太便宜了吧？要不定個100000？”
“別別別，老闆我錯了，是我沒眼光，是我沒見識！”時宇賠笑着急忙買下來。開玩笑，1000道值已經是整個系統商城商品中最便宜的價格了，激怒了能隨意修改價格的系統大爺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招不自在，人在屋檐下就低低頭吧。
隨着兌換的成功，一道流光射入時宇的腦中，頓時無數金色的陣符陣紋在識海中炸開盤旋，饒是時宇如今的妖識識海都一時間激蕩不已，悶哼出聲。許久許久，時宇才慢慢睜開眼，眸中似乎有萬千字符閃動，他看着下方魔氣煞氣橫行、魔骸魔靈肆虐、已然變成一方生靈禁區的魔道城，深深吸了一口氣。
“自己作的，終歸要自己收場啊……”
“乾坤之力作陣基，生靈大道為陣眼，元神念識定方位，氣運力行一陣成！”
“一封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