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父子談話
這邊一頓吃的所有人都不開心的飯局散場之後,吳先生拉着怒氣沖沖的太平公主不知道去說什麼了。
徐傑一個人在房間之中倒是落得個清閑,就在他想要休息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一聲下人的稟告:
“徐公子,門外有您的熟人在等您。”
“歐?”
徐傑立刻應了一聲,雖然心底有些狐疑,但是還是隨着下人出門一觀。
等徐傑穿好整齊的衣服隨着下人來到門外的時候就看到了明顯梳洗過一番,這次也沒有穿什麼皮甲,而是換了一身綢緞的許年一行人。
為首的許年看到徐傑出門來之後,立刻開心的說道:
“徐兄弟,走!”
徐傑聽得一愣:
“走到哪裏去啊?”
聽到這個問題,許年一行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為首的許年更是大手一揮:
“上青樓!”
徐傑猛然嘴角一抽,不由得心底一慌,雖然前世也和朋友一起吹牛打屁,但是真輪到這種時候還是會下意識的慫一下。但是許年和許成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出來,一左一右的夾住了徐傑的胳膊,儼然是要被他架過去的節奏。
“走走走,快快快,大傢伙都等急了!”
“不是,諸位許兄弟,在下,在下.....真的不通風月啊!”
徐傑沒由來的想起了太平公主那張傾城的面容,下意識的便要拒絕。
可是眼前的這七八個人已經不管不顧了,儼然用上了力氣,倆人把徐傑的胳膊一架,就隨着大部隊一起朝着青樓的方向出發了。
“再晚一些,快活林就要滿客了!”
“哎。我。真的......”
“許兄弟莫不是還是個雛吧?”
“哈哈哈哈哈!”
隨着許年的話語一出口,一群人立刻就發出了一陣鬨笑聲,徐傑也被躁的說不出話來,任由這一行人將其夾着朝着華燈初上的熱鬧街道走去。
許年這些人是真的把徐傑當做朋友,不然也不會生怕徐傑跑了一樣,架着他的胳膊。
一行人直接來到了一座掛着紅燈籠的建筑前面。
許年一行人似乎和門口站着迎客的龜公和幾位女子是老相識,一見到許年一群人,立刻就圍了上來。
“哎呀,這不是飛馬牧場的幾位公子嗎?這麼不來了,是不是忘了我們快活林的姑娘了呀!”
許年豪氣十足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趕緊的給我們兄弟安排個好位置。這一趟出遠門可把哥幾個憋壞了!今夜說好了不醉不歸,誰也不準先走啊!”
說著,他一馬當先,摟着兩個相熟的胭脂女子就往裏走。
徐傑也被一群人直接架進了這座看起來就奢靡金貴的快活林。
入門便聞到了好濃好濃的胭脂味道,但是卻不會使人反感,甚至還覺得有一點好聞。
裏面的姑娘,鶯鶯燕燕的,竟然個個都不醜!
而且雖然能看的出來都是風塵女子,但是卻個個千嬌百媚,各自都有出彩之處。
此處果然名不虛傳,當著是男人的快活林。
一行人隨着前頭帶路的姑娘來到了一處雕樑畫棟的包間之後,許年大手一揮:
“老規矩?!碧波春先來五壇!不對,十壇!今夜我們兄弟要不醉不歸!”
聽到許年的這句話,帶路的姑娘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諸位公子請坐,奴家這便去安排美酒佳肴!”
“對了,別忘了還有姑娘們!”
許年像是想起了什麼,忙不迭補充道。
“是!”
一聲嗲嗲的聲音從女子的口中發出,不得不承認這快活林確實有幾分出彩之處。就是你心裏明明知道眼前女子所謂的一言一笑都是虛假,但是卻能夠在其中找到快樂,這便是快活吧,能夠忘卻世間一切煩惱。
隨後帶路的姑娘便踏着香風走了出去。
而眾人落座之後,明顯是今晚主事者的許年笑着說道:
“徐公子,如何?我們兄弟可是讓你感到賓至如歸?”
“這是自然!”
徐傑點了點頭,接着把心裏一直好奇的事情問了出來:
“這個,諸位許兄弟,之前我一直很好奇第二架馬車之中究竟是什麼東西?許昊公子與我說要等回到飛馬牧場之後才能告訴我。現在不知方便告知嗎?”
“嗨,原來是這個啊!”
許年擺了擺手:
“現在自然是能夠跟徐公子你說的。那是烏騅馬,這一行,我們自邊關而出,便是去塞外將這一匹種馬帶回來。”
徐傑自然不好奇飛馬牧場擁有寶馬的來路,只是對於這個烏騅馬好奇道:
“烏騅馬是什麼?也是一匹寶馬嗎?”
對於徐傑的這種問題,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許沖接着許年的話接着往下說,但是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這匹烏騅馬身具妖族血統,而且是一匹公馬,徐兄弟,你覺得能用來幹什麼呢?”
徐傑一愣,可是在下一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看着徐傑的表情,許年點了點頭。
“不錯,正是如此。不過此物對於我們飛馬牧場極為重要,所以也不方便對徐兄弟透露太多,還請徐兄弟見諒!”
徐傑點點頭,趕忙接話:
“理解理解。許兄弟不必如此!”
見話說到這裏,許沖趕忙將話題岔開:
“行啦,不說這些了!今天可是我們兄弟瀟洒的好日子。這姑娘怎麼還不來,你們等着,我去催催!”
說罷,他剛要起身,房間的門便被推開了!
一群鶯鶯燕燕,步伐婀娜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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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虛弱老人拿手朝着飛馬牧場的方向指了指:
“這些年,爹在那裏藏了三千甲士,若真是走到最後一步,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除了言語之中磅礴大氣的佝僂老人,就只有匆匆趕來看望父親的許昊,其餘人等已經都被名義上飛馬牧場的主人許左宗趕到了別處,此間便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在了。
許昊聽着父親的言語,卻只是關切的詢問對方的身體:
“爹,你的身體.....”
“多少年的毛病了,能在這病榻之上苟延殘喘這麼多年已經是老天爺對我格外開恩了。不過爹確實想在臨死之前看到你和如蘭能夠成家,爹也好放心的走!至於你娘,爹這一輩子虧欠她許多,只能來世再還了!”
“爹!”
“莫要矯情!”
約莫是覺得對於離家許久的長子說話太過嚴厲,許左宗換了溫柔語氣笑着問道:
“現在還想當那行俠仗義的豪俠嗎?”
“不想了!”
老人笑着打趣道:
“怎麼改了志向了?爹還記得你小時候成天想着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豪俠呢。對於管理飛馬牧場,聯絡人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許昊平靜的說道:
“只有長大之後經歷過一些事情才懂得真正的成長。兒子我真正的走過了江湖,才知道一人之力終究是有窮盡之時的,當大俠的念頭也就淡了!”
老人拉着許久沒有回家的兒子好好的說了一陣家長里短,約莫是人越老越愛回憶,老人家專門挑着許昊孩童時一些糗事說道,但是許昊卻沒有半分惱怒的事情,而是一臉恬淡笑意的陪着老人說話。
約莫說了半個時辰的話,老人終究還是多年卧病在床的身子,精神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了,不由的嘆氣道:
“爹是真的老了!”
許昊笑着說道:
“爹哪裏老了!還早的很呢!等我結了婚,爹還要等着抱孫子呢!”
許左宗笑着搖了搖頭,眯起眼好似醉醺醺的樣子:
“沒必要安慰爹,爹心裏都有數!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態,爹只要能在死前親眼看見你把飛馬牧場拿在手心,就再無他求了!能做到嗎?”
本來一副頹態的老人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許昊的手臂,似乎要用盡這卧病在床二十年的堅持,要吐出明知兇手是誰卻不得不忍氣吞聲二十年的怨氣。
許昊好似察覺不到手臂之上傳來的疼痛,朝着老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爹,你放心,都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