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
“你醒了?”白月恍惚的腦海中傳入一陣清澈的聲音,鳳眼迷離微睜,待清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黑衣少年,正在細緻問候她,身受重傷,身體動彈不得且不知所云的她環顧四周,自己竟身處一尊破廟之中。
只是原本身上破爛不堪的衣物和血跡,此刻卻是乾淨整潔,讓這美麗動人的少女不得不懷疑眼前之人的心思是否圖謀不軌。
“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對你沒什麼興趣。”繩墨一眼便看出白月的心思,截然道。
白月臉色微變,稍顯尷尬之色,不過尷尬之餘,心中更為吃驚,自己剛才不過略撇一眼,心中所思也是一閃而逝,竟被這黑衣少年如此察覺,此等感知力,神識該如何強大。
“是閣下救了我?在下白月,多謝閣下救命之恩!”白月自是明知故問,更多的還是希望能探查眼前人的意圖,畢竟在修仙界,能無私救助的,怕是少之又少。
果然不出白月所料,可繩墨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她大為吃驚,甚至是從心發顫。
“魔人族光風蝶族公主,白月,初次見面,在下繩墨,你昏倒時可是差點無息,我可是用一顆草仙丹才將你救活的啊”繩墨眼神意味深長,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
看着白月平靜的表情,繩墨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在你昏迷之處,有略微的光蝶粉和強大的風系法術殘留,不過單憑這兩點還不夠,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下不才,曾在一本古典中了解一些魔族的秘法,在那時我便感覺到了一絲精血的味道,身懷粉蝶的血香味,想必是你族族中的秘法,但一般人肯定不會,也只有族中核心弟子才會被傳授。”
“僅憑這幾點,閣下便覺得我是光風蝶族公主,未免太果斷了吧?”白月狐疑道,但心中也頗為震驚,未曾想眼前少年竟讀過如此書典,連一些魔族秘法也能知曉。
“自然不可能,真正告訴在下你的身份,只是公主你自己啊。”繩墨直深深的看着白月那如詩如畫的臉龐,意味深長地說道。
果然還是被察覺到了嗎?眼前人的神識竟如此強大!白月在心裏讚嘆不已。
在繩墨道出她的身份后,雖然僅僅只有一瞬間,但她臉上還是浮現出詫異的神情,未曾想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閣下真是好生手段,不知救下我有何請求?”白月直接了當,她當然明白像眼神這樣的人必不會做這種救人不討好的事,肯定是有求與她,故她也不露懼色。
“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白月公主所受重傷,若是不及時接受治療,過不久定會斃命。而眼前唯一能救下公主的便是在下手中這個命靈丹了。”繩墨微笑道,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散發著無限生機的綠色丹藥。
“在下可以將此丹贈於公主救命,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您能給予我一顆萬行紐,讓離開這片大陸,前往灕江神州。我想這點要求您一定可以辦到吧。”繩墨眼神隱晦,似乎略帶他意。
白月心裏翻起驚濤駭浪,目光炙熱地看着眼前的丹藥,同時也在重新審視眼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黑衣少年。
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心思縝密且神識強大的修者罷了,畢竟自身實力不足,終會被人看不起。但如今,他竟掏出一顆難現的命靈丹!
命靈丹,顧名思義,是用來救命和治療靈氣問題的丹藥。傳聞中,不論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還是靈氣快要枯竭的人,只要服下這顆丹藥,便能恢復如初,生機煥發,且修為大漲!最重要的是,命靈丹服下后沒有絲毫副作用!
雖然它僅僅只是七品高階的丹藥,但由於它的神奇特效和材料極缺,它的煉丹之術難度,可不比八品中階容易,甚至更勝!
眼前的少年竟能拿出如此神丹,足能說明他有大氣運!要麼實力強大,要麼背景濃厚。
“我的身體自然清楚,但閣下為何要用如此珍貴的丹藥與我交易?不能尋覓他人嗎?如此神丹,恐怕要比此交易的價值更巨大。”身為公主的白月,即便是在生命關頭時刻,也定當要弄清委實。
“呵呵,不愧是白月公主,您來此大陸可有三月之餘?”繩墨問道。
白月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您應該聽說過那個禍害天靈宗,五柒門和瀚海峰的魔頭嘍?”繩墨的話語中略帶嬉笑。
“自然如此,聽聞此人不過十七的年紀,便能將這片大陸上極為強大的三宗搞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甚至三宗還發出天陸追捕令,誓要將此人捉拿問罪!”白月正說著,便感受到繩墨陰暗的眼神,心裏咯噔一下,“莫非閣下就是那個人?”
繩墨嘴腳微微一笑,點頭答應,“自然如此,像我這樣身份的人,你說這大陸上還會有人與我合作嗎?”
“呵呵,聽聞那三宗被您掌控在手中,玩弄不已,若是小女子與閣下合作,怕不是更要被耍的團團轉了。”白月警惕道
“我向來誠心與他人合作,只要你不反目,這場交易便能很順利的進行。”
“話雖漂亮,但實踐行為卻極難,又讓小女子如何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給你一些時間考慮如何?。”繩墨說完便起身離開。
白月看着坐落在遠處安靜的繩墨,和剛才堅持的態度截然不同,不由得心生疑惑,莫非他另有想法?不過眼下這並非最重要的,若是想行兇於自己,方才早已動手,也不需浪費口舌。
白月想不了那麼多了,當今之際,還是趁着自己清醒時趕緊運功療傷吧。她緩緩吐息,轉運光風蝶族的療傷秘法光之息,這種秘法,鮮為人知,只有族內核心弟子才有機會習得。
所謂光之息,是光風蝶族第一代族長所創,修此法之人,只要尚能運轉一絲靈氣,便可在一呼一吸之間恢復傷勢。當然這定是誇大其詞,但其運傷之能也是不言而喻了。
白月在心裏暗自得意,只要運轉光之息后,即便靈力無法立刻恢復,但傷勢肯定是大有好轉,也不必依靠繩墨的命靈丹了。
想到這,她皎潔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說到底,那繩墨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雖說神識強大,觀人仔細,但畢竟涉世不深,不能做到萬全,終還是讓她勝上一籌。
白月此時狀況並不好,運轉光之息也並非易事,凡事都需付出代價。此刻的她早已大汗淋漓,接下來只要讓靈氣入丹田,流轉於全身,便是大功告成了。
可她要將靈力運入丹田時,卻感一陣眩暈,靈力彷彿凝固,停滯不前,就像即將到達終點時卻體力不支,那種無力感侵遍她的全身,隨後兩眼一黑,昏倒過去。
在她雙目即將閉合前,她彷彿看到了在遠處的繩墨臉上淺淺的微笑,有嘲諷,有愚弄,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個因不聽話而受傷的小孩。
蟬鳴樹沙,漆黑的夜晚吹着涼涼的微風,拂過白月俊美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忽閃微動,緩緩睜開眼睛,依舊是破敗的山廟,重傷的身體,唯一有變化的便是不遠處的小火團,還有那依舊一臉微笑的黑衣少年。
“你醒了,白月公主,您睡得還好嗎?”
雖是關心的問候語,但在白月聽來卻是極為逆耳。
“不愧是把玩着三大宗門的魔頭,是小女子小瞧您了,以您的行為作風,怎麼可能為小女子療傷到可以自行運功的地步呢。閣下將我救活,但不會讓我自行恢復,即便最後我拒絕和閣下合作而身死,光風蝶族也不會怪罪於你,為了讓我和閣下合作,你定不會眼見我身死,在我和你答成合作前,你會一次次的救活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白月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一連串說出了繩墨的心思,可繩墨並沒有絲毫不堪,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白月公主您如此聰慧,該如何行事,想必您心中應該有所而知了吧。”
白月心裏極為不爽,生來二十幾年,貴為魔族十二皇族的光風蝶族的公主,還從未被人如此“把玩”。
可眼前形勢就是如此,全身襲來陣陣無力感,那種因靈力不支而昏厥的感受,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彷彿是和死神擦肩而過,不得不屈服於眼前的黑衣少年了,只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
白月從空間戒中拿出一顆精緻的小紐扣,逆着重傷的身體強行運轉靈力,解除了上面的禁錮法陣,將它扔給了繩墨。
“我已經接觸了父王為我設下的禁錮法陣,現在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了,閣下應該會信守承諾,將命靈丹交換於我了吧。”白月的聲音微弱,似下一秒便要油盡燈枯了。
“那是自然,與我合作,大可放心,繩某向來誠信。”繩墨輕言,將那珍稀的命靈丹交於白月,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剛剛轉身過後,卻聽撲通一聲,只見白月如同輕紙掉落,因靈氣透支而再次昏厥,那散發綠色生機的命靈丹飄浮在白月身前。
“嗨呀呀,真是麻煩,如此說來,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了。”繩墨看着倒地的少女,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