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年少時的白月光
陸衍之接到程瑜父母的電話，趕到了醫院那裏，跑到手術室的時候，兩位中年夫妻正站在手術室外，臉上儼然的焦慮不安。
程父看到出現在醫院裏的陸衍之，臉色頓時更加不好，嚴厲的聲音沒有半點以往的溫柔。
“你還真敢過來？”
躲在程父懷中哭泣的程母抬頭，看見陸衍之的時候，眼神中更是帶着怨恨的神色。
陸衍之靜靜的走上前去，並沒有因為他們夫妻倆憎恨的目光而有任何的反應，他瞟了眼還在亮着燈的手術室。
“程瑜怎麼樣了？”
聽到男生開口說話，程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掙脫開程父的懷抱，走上前就是對着陸衍之一頓指罵。
“還不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小瑜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子，怎麼會想不開服下安眠藥！她才剛考上大學，有自己大好時光，怎麼就因為你，成了這樣子，你究竟給我們家小瑜下了什麼葯！”
陸衍之眼神透着陰冷，面色卻忽而透出了幾分的疲憊。
“小瑜還在洗胃，你最好祈求我們家小瑜沒事，要不然這件事沒完！”
陸衍之沒有在意程母難聽的話語，他靠在角落處的牆壁上，眼眸垂着，想抽煙，可看到禁止吸煙的圖標，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當年的程瑜，穿着一襲白裙出現在陸衍之的面前。
那時候的他，年少輕狂，卻不像學校里的那些男生那般明目張胆的狂傲，反而偏執黑暗，很少話，可那張臉卻又讓他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偏執，混世小魔王，打架不要命，一系列貶義詞的稱號都掛在他身上，以至於身邊無一人敢靠近。
可他心底卻藏着一抹白月光，那時他正與幾個好友站在校園外的紅色牆壁下，拿着煙，卻沒有找到打火機，他隨意往身上摸了摸，試圖尋找。
程瑜抱着一本厚厚的課本，走到男生面前，精緻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燦爛，還有那一句，“學長，我有打火機。”
那一眼，足以淪陷。
他有那麼一刻念頭，想要將她染黑，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可後來，他才知道沒有光照進來的地方，他哪捨得將她拉入這深淵裏來。
-
半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熄滅，護士推開了手術室的門，夫妻倆忙上前去。
“怎麼樣，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急促的聲音將陸衍之從過去的思緒中緩回神來，他抬起頭，才發現手術室的燈已經滅了。
“病人沒什麼大礙，洗胃很成功，掛完鹽水，留院觀察一天，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程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護士將程瑜推到了普通病房裏陸衍之就站在病房門外沒有進去。
就站在吸煙區下，拿出一根香煙點燃。
後半夜的時候，程瑜父母公司那邊有事，程父連夜趕了回家，留下程母一個人照顧。
在程母去交醫藥費的期間，陸衍之將手中香煙掐滅，隨後往病房裏走去。
聽到動靜，還以為是程母回來了，程瑜並沒有轉過身，只是淡淡開口。
“媽，別勸我了，我不想回去。”
或許剛洗完胃，程瑜嗓子啞的厲害，說話的時候還透着有氣無力的感覺。
陸衍之拿去柜子旁的水壺，給她倒了杯熱水。
見沒聲音，程瑜緩緩轉過身去，當見到來人是陸衍之時，原本蒼白無色的小臉揚起一抹意外的笑容。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可一動，全身疼的幾乎要她命。
“阿衍，你終於肯見我了？”
女孩語氣中透着難掩的激動，剛剛他站在吸煙區的時候，清楚的聽到了病房內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陸衍之將那杯溫水遞到程瑜面前，程瑜伸手接了過去。
桌上熱乎乎的粥一口未動，陸衍之率先開口。
“吃點東西吧。”
自從陸衍之出現后，程瑜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沒有減少。
“我不餓，阿衍，今晚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程瑜，待會你母親就過來了，你好好休息，你有美好的未來，你考上了c大，恭喜你了。”
“阿衍，可是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我騙自己不喜歡你，可是我離開的那些天，我一直都很難受，我一直想回來的，所以我努力考上我們約好的大學，我考上了，可是你為什麼……”
“程瑜，過去的事情，我們沒必要揪着不放，我不喜歡回想過去，你應該知道。”
“那我們還可以往前看的阿衍，我們還可以……”
“不可以。”
男生的語氣決絕。
“我已經出來了，當初那段陰霾，我好不容易跑出來，我不打算再進去了。我們之間，都需要往前看，而不是一直揪着這段傷疤，試圖重新癒合。”
女孩雙手緊緊攥着被子，瘦弱的肩膀不停顫抖着，眼窩處有淚珠溢出。
“你好好休息吧，好好吃飯，好好學習，這是我最後一次過來看你，以後，我們不要聯繫了。”
陸衍之站起身剛想走，曾瑤緊攥住他的手腕，抬起眼時，早已是淚流滿面。
“阿衍，真的就不可能了嗎？”
“程瑜，我們一開始就是走在了錯的軌道上，你好好照顧自己，或許我當年喜歡的，只是簡簡單單出現在我面前，笑的燦爛的女孩子吧，可那也僅僅只是一剎那的心動。”
程瑜本以為只要自己哭一哭，委屈下，陸衍之肯定心軟回頭過來看看她，甚至會消磨當初的那些往事。
她以為他足夠愛她，可在聽到陸衍之這些話后，程瑜才知道，原來最傷人的不是分開，而是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撲上去，把自己扎的遍體鱗傷。
陸衍之拿起手機，拉開病房門的時候，程瑜喊住了他，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回頭。
“阿衍，你喜歡的是沈枳檸吧？”
男生停下腳步，看着那健碩的背影，程瑜內心迫切，她想要陸衍之回答是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空氣逐漸稀薄，在那窒息的空間裏，男生只留下了一個字。
“是。”
這兩個字，足以讓程瑜潰不成軍。
程瑜身形一怔，咬緊牙關，強忍自己不要哭出聲，再次抬頭的時候，儼然恢復了一點點平靜。
“她現在被林歲帶走了，林歲不肯告訴我在哪裏，地方我找不到，或許林慕言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
陸衍之抓着病房門的手忽而一緊，指腹泛白，原本清冷的眸色閃出狠厲的光，他鬆開手，血液迴流，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題外話－－－－－－
要開始虐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