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喜服還沒制好又髒了
前世的段懷啼,同樣走上了墮入邪道的路,可,段懷啼至始至終,都只是為了他。
為他拚命修鍊,為他殺灼耀入邪宗,為他改天道,為他逆轉時間。
魚忘時怎麼可能嫌棄他?
段懷啼還沉浸在魚忘時的話里,他近乎懵了:“成……親?”
“嗯。”
魚忘時沒有瞞他,將前世的事說了出來,但他沒有說完,只說了一部分,那些過分沉重的痛苦,他一個人知曉就足夠了。
“所以,其實我……已經和師尊……成親了?”
段懷啼眨着眼睫,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對。”魚忘時說著,眼底帶上了點笑容。
“那師尊當初突然冷落我,其實是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話本里?”段懷啼將他聽到的做出總結,“這個話本把我描述得非常壞,還會對師尊不利?”
“嗯……”
魚忘時想起以前的事,再看看段懷啼不太愉快的臉,忍不住笑了。
“垃圾話本,胡言亂語。”段懷啼黑着臉評價。
“嗯。”魚忘時笑着附和他,覺得段懷啼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有趣,但笑着笑着,他又想到了一直壓在他心頭的事。
“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修為在什麼境界?”
段懷啼便說了,以為他是在擔心他的安危,還討賞似地又偷香了口魚忘時的臉頰。
“師尊放心,如今我已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師尊。”
可魚忘時的臉色卻慢慢變了,他想到前世的夢裏,他聽到那隻鳳凰的詛咒,又想到他以為的小說里描繪的結局。
忽然,他的手指被捉住。
段懷啼握住他的手掌,在掌心落下輕輕一吻,望着他笑:“師尊,我們原來已經成親了。”
魚忘時回望過去,再一次肯定:“嗯。”
“那師尊就是我的新娘了。”
段懷啼笑得格外明媚,魚忘時彷彿看到了那個出現在他夢裏的,前世的段懷啼。
“嗯。”他不厭其煩地回答。
“那……”段懷啼將他手指展開,再將自己的手指收攏,與他十指緊扣,他靠近魚忘時,聲音忽然變得喑啞,“我跟師尊行過周公之禮了嗎?”
這個問題讓魚忘時不由地臉紅起來,但他對上段懷啼灼灼的雙目,仍然很輕地「嗯」了聲。
段懷啼的聲音更啞了:“怎麼辦,我開始嫉妒前世的我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碰過師尊。”
魚忘時只覺臉皮更熱了,還未說話,臉頰再次多了一口潤濕,然後輪到嘴唇,沿着輪廓緩緩加深。
手指被扣在榻上,青絲交織在手腕。
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他聽見段懷啼格外沙啞的聲音:“師尊,我想……”後面兩個字幾乎是抵着他耳廓說的。
魚忘時雙眼濕潤,眼前已變得朦朧,腦海里混沌暈乎,但他聽見了自己低低的「嗯」字。
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些,他幾乎整個人都被段懷啼嵌進懷裏,奪走呼吸。
頭頂的白色床幔長長垂下,晃得有些迷眼。
魚忘時感覺自己的腿已經麻了,可他根本動不了,更別提拿下來。
他張了張唇,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悶哼聲。
沒過多久,嘴唇也被堵住,魚忘時在一陣顫慄中,水光瀰漫至眼底。
“唔……”
魚忘時覺得自己受不住了,可他身後那人卻還不準備放過他,在他張口咬到枕頭時,扣着他的手腕問。
“師尊,我們以前也會這樣嗎?”
段懷啼每弄一回,就要換一個姿勢,然後還要這樣問他。
魚忘時說不出多餘的話,但很想咬他。
可他咬不到,一陣白光中,他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魚忘時才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
段懷啼正望着他笑,眉眼在燭光下格外柔和無害。
魚忘時一看到這張臉,就想起昨晚對方是怎麼翻來覆去地折騰他,心中不免來氣。
可他張開唇,沒來得及說話,唇上便被啄了一口。
段懷啼眉眼帶笑,聲音低低的,帶着說不清的繾綣和愉悅:“師尊是我的。”
魚忘時心裏那點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卻還是抬手,在他那張漂亮臉蛋上留下了幾個指印,咬唇道:“混蛋。”
他想到自己還被逼着叫了好幾聲相公。
手指被段懷啼捉住,放到唇邊細細親吻。
燭光燁燁下,他眼眸里流淌着暖意:“師尊還困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魚忘時在他懷裏閉了會兒眸子,才搖頭,他恍惚記得,他睡的時候外面天光大白。
如今屋內已點了燭火,睡的時間已不短,不困,只是腰部還疼着,那處也有些不適。
似乎察覺他的不適,段懷啼伸手替他輕輕按着腰,細碎的吻落在他眉間。
即便什麼也不做,就這樣靜靜依偎着,段懷啼眼眸里也全是暖暖的笑意。
魚忘時慢慢地又困了,抓着他的衣角淺眠。
等他再次醒來時,段懷啼已經不在房內,房外傳來被刻意壓低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停止了,腳步聲慢慢遠去,段懷啼推門進來。
魚忘時正嘗試着坐起來,想要去案几旁邊喝水,但他還沒下地,就發出了一聲嘶氣聲。段懷啼及時將他攬住,抱回床榻上,緊接着水杯被送到唇邊。
一大杯水很快就見了底。
魚忘時舔舔唇,仍覺得口渴,等段懷啼又端來一杯,喝完才感覺自己好受一些。
他張開唇,聲音卻有些啞:“你剛剛在外面交待些什麼?”
雖然聲音壓得很輕,但還是給他聽見了幾個句。
段懷啼卻先是替他攏了攏衣袍,而後把手放在他腰上,彎了彎眸子,“吵到師尊了嗎?”
“沒有。”
魚忘時說,又想掐他的臉,但又覺得胳膊太酸抬起來太費勁,便改捏放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到底怎麼了?”
“是在交待一些宗內事務,我不在總得有人打理。”
溫熱的吻落在他臉頰處,魚忘時手指不自覺抓緊了他,“你要去哪兒?”
段懷啼感覺到他的動作,笑得更開心了,“師尊這般在意我,我又怎麼捨得離開師尊,我要帶師尊去別處住一段時間。”
“去別處?”
“嗯。”
魚忘時徹底愣了:“去做什麼?”
段懷啼看着他,滿眼柔情和愛意,卻是低頭啃了他一口,啃完呼吸微亂,“自然是要去成親,前世的我都跟師尊成過親,不能輪到現在,師尊還不肯給我一個名分。”
魚忘時聽到這個理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實在沒想到段懷啼連自己的醋都要吃,不免想到之前在榻上的那些話,無奈至極。
“成親也可以在天邪宗,為何要去別處。”
段懷啼眼睫垂了下,眼神變得黯淡,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見狀,魚忘時主動抓住了他的手,抬眸:“我說過不在意的,你不信我?”
段懷啼搖頭,他看了下魚忘時的臉,最終悶悶道:“我不想在這裏烏煙瘴氣的,會玷污了師尊。”
魚忘時長睫微動,抬手用指尖劃過他的眉尖:“你可以在的地方,我也可以。”
段懷啼怔住。
下一瞬,他將魚忘時的指尖抓起,按在榻上,埋首在對方脖頸間。
這日,魚忘時沒能出房門一步。
半個月後,天邪宗之內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成婚儀式。
這場儀式沒有邀請任何外客,觀禮的只有天邪宗的眾人,但沒人不敢不誠心祝福這雙新人。
儀式中的每一道流程,每一個細節,包括成親要用到的紅布,綵球,席面……等等,段懷啼全都親力親為,就連兩人要穿的婚服,都是段懷啼帶着魚忘時去挑的料子,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有時魚忘時半夜醒來,還能看到段懷啼點着一豆燭火,當又怕光晃到他,特意用身體擋住,動作細緻地給大紅色的喜服縫上魚忘時喜愛的花紋。
魚忘時瞧着瞧着,兀地想起前世,段懷啼也曾這般一針一線地親手縫過喜服,只是後來時間趕不及,又去成衣鋪里買了新的。
這一回,他們不會趕不及,也不會有那樣的結局。
魚忘時睡夠了便起身走了過去,只發出了很小的聲響,然而段懷啼很快就轉過了頭,笑看向他:“師尊醒了?”
“這麼晚了,明日再做。”
“我想快點做好。”
段懷啼把他抱在懷裏,啄了啄他有些紅腫的唇瓣。
慢慢的又有些不對勁了,魚忘時的長發鋪在還沒制好的喜服上,雪白的肌膚襯着紅,奪人心魄地美。
“唔……入夜前才……”
段懷啼喘着氣,無辜道:“是師尊招的我。”
這晚,喜服還沒制好就髒了,只得另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