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倪言入駐的視頻網站近期準備舉辦一個活動,邀請了不同分區的up主共三十一位,倪言有幸在列。說是活動,其實就是讓up主露臉給網站的新金主聞耀科技進行宣傳。
活動有出場費,恰好舉辦地又在上海,倪言沒有猶豫便接下了。
這是倪言第一次參加線下活動。
參加的up主名單一出來,各方就開始了討論。大多數話題集中在頭部up主那兒,少數在好奇倪言究竟是不是“見光死”美女。
倪言提前做了功課,上網搜索了聞耀科技這個新興公司,以研發人工智能為主,有一款名叫YN-1的機械人一經面世就獲得了空前好評,在國內外都斬獲了幾個獎項。這麼一看,這家公司技術很到位,就是缺了些在國內的知名度。而這次和主流視頻網站的合作就是為了打開市場,擴大知名度。
活動的當天,倪言挑挑揀揀穿了一身幹練的深色褲裝,長發簡單地束起。
抵達場館時,外面圍着一圈在發應援物的粉絲,幾乎都是那些高人氣up主的。倪言穿過人群,認出她的寥寥無幾。今天參加活動的up主中,她毫無疑問是粉絲數最低的。
此行的目的更多是想嘗試去認識一些同行的人,畢竟up主聯動已經是一種趨勢,也有利於學習。
場館的正門外擺放着一個等身高的機械人,倪言好奇得湊近看了看。
這似乎是那台YN-1的模型,一米九的身高,黑白配色,富有科技與高級感,雖是模型,卻將質感做得無可挑剔。倪言給它的外形打滿分,就是不知道真實的那一台可以完成哪些指令。
進入場地后,倪言意外發現自己的座位挺靠前,也算居中,並沒有被邊緣化。
她左邊的位置還空着,右邊坐着一個染了墨綠色頭髮的年輕男人。
倪言挺喜歡綠色的,只不過在國內它往往被賦予另一層意思。
“你好,我叫陳青,遊戲區的。”男人率先側身伸出手。
倪言彎腰和他握手:“你好,我叫倪言,知識區的。”
陳青笑着點頭:“我在首頁熱門刷到過你,視頻做得不錯。”
“謝謝,你也是。”
倪言其實不太看遊戲區的視頻,雖然聽說過這個人氣頗高的陳青,卻並不了解。
“你看到YN-1了嗎?”陳青問。
“看到了,是門口那個嗎?”
陳青搖搖頭:“不是,那個只是複製的一個外形而已,人還能鑽進去穿上呢。”
倪言頗為吃驚:“聽起來有點酷。”
“是吧,我也這麼想。”
倪言不擅找話題,不一會兒兩人就沉默了。
陳青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放在手裏轉了個圈道:“我們加個微信?說不定以後可以聯動一波。”
倪言看着他遞來的二維碼說:“好。”
活動正式開始前兩分鐘,倪言左邊位置上的人才姍姍來遲,經自我介紹才知道對方叫“夜夜夜少”,也是遊戲區的,只不過還經常測評數碼產品。
主持人說話的過程中,左邊的夜少一直沒有停下過“科普”。
“聞耀科技可牛逼了!觀江集團底下的。聽說一直在花大手筆招人才,工資極高,還有各種福利,我都想去應聘了。也難怪他們能在兩年內突然冒出頭。我聽說這YN-1能根據食譜做菜,還能開車,聽說還有情感系統呢。”
倪言感嘆:“這麼厲害?”
“對啊,不然怎麼能獲獎?細節得到位才行。不過機器想取代人工還是為時尚早。”
“你說的情感系統——是什麼樣的?”倪言問。
“它可以感知面前的人的情緒,會安慰人,還會根據情況調節自身溫度,讓你感受到冷暖。反正是有那麼一套心理方面的東西。”
倪言抬眼注視舞台中央的那台機械人,比起外面的那套可穿戴模型,真實的它要嬌小許多,與一米六幾的主持人差不多高。
機器的身體上每塊顏色都分明,外殼堅硬泛着光,稜角清晰。可以用酷帥來形容YN-1,但倪言覺得人類的情感永遠無法被機器替代。那個所謂的情感系統,最多也不過是使用者一個情感的宣洩口,像一個只會接收的樹洞。
暖場結束,活動按照流程,UP主們先上台玩幾個遊戲,為台下粉絲爭取獎品福利。之後分批上台與YN-1互動並展示其功能,在此期間主持人還會拋出一些問題,場下的觀眾也可以提問。之間穿插一些節目表演。
倪言不擅長競技,台下也沒有她的粉絲,遊戲環節全程沒有參與。
倒是她兩旁的遊戲區up主很是積極,充分展現了他們想要通關遊戲或取得勝利的決心,為自己和粉絲都爭取到了獎品。
陳青笑着下台,手裏攥着他取勝獲得的平板電腦。
“怎麼樣,我厲害吧?”
倪言豎起大拇指:“厲害。”
陳青把平板丟給倪言:“送你。”
倪言一愣,把東西放回到他腿上:“我不用,你不需要的話不如抽獎送給粉絲。”
“夜夜夜少”拍了拍倪言的肩:“到你這組了,上去吧。”
原來已經到了和機械人互動的環節,倪言謝過他側身擠了出去,走到台上。
一組五人,倪言站在最左側觀察前面的人如何互動。
有讓YN-1現場表演炒菜的,有讓YN-1跳一段街舞的,還有讓YN-1做高數題的。
倪言則想試試它所謂的情感系統。
輪到她時,主持人問她想做什麼樣的互動。
倪言想了想說:“想試試它能不能感受到我現在的情緒。”
“好,那請’言說‘站到我們YN-1面前,你可以任意改變你的情緒。”
倪言的第一次嘗試是裝哭,YN-1用顯示屏遞來一束玫瑰,彎下腰用它堅硬的軀殼摟住了倪言。
倪言先是愣了下,隨後失笑。雖然它一點也不柔軟,但確實有讓人破涕為笑的能力。
緊接着倪言站在它面前笑了笑,誰知它還是做了與剛才一樣的舉動,更像是在安慰一個傷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