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陸小鳳與陸小雞的差別,在有的人的眼裏就是兩撇鬍子的差別。而現在的陸小鳳,又一次丟了他的兩撇鬍子,雖然是假的,但是依舊足以讓他垂頭喪氣的了。
“邀月,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喜歡我的鬍子呢?”陸小鳳對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邀月對此只有一個回答,她秀眉一挑,“陸小雞,或者我該看中的不是你的鬍子,而是你的手指?”
陸小鳳訕訕一笑,不再搭話。其實,他心裏已經把一個名叫司空摘星的老猴子好好收拾了一遍,下次就該讓那老猴子再去挖上幾百條蚯蚓才好。
西門吹雪已經先行一步,他去沐浴齋戒了。這是他每次殺人之前都會做的事,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陸小鳳說好的要帶邀月和花滿樓一起去見霍休的,結果卻還是先去了另一個地方。他們要去找一個人,一個擁有天下第一巧手的人。
這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即使邀月早已在移花宮的線報上得知了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但是她見到他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朱停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胖子,但是他卻有一雙靈巧細緻優雅的手,一雙與他的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手。你很難想像,這個胖子的頭腦里藏了多少的奇思妙想,而這雙手又能做出多少令你震撼的東西。
在陸小鳳口中,霍休之所以能到現在還安安穩穩的坐在天下第一有錢人的寶座上,不能說他不惜命。即使霍休擁有着高深莫測的武功,整個武林中少有敵手,但是他還是為自己建造了一座機關遍佈的樓閣。尋常,霍休從不會離開那座小樓,因為全武林中再找不出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而朱停就是他們成功打開霍休那座樓的鑰匙,有他在,世上就沒有什麼打不開的機關。陸小鳳來之前就對朱停讚不絕口,是以,邀月和花滿樓都表示這樣一個人定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而現在這個胖子正躺在他家的院子裏曬太陽,他的肩頭有一個木頭做的小鳥,一動一動的扇動着翅膀,很是新奇。陸小鳳帶着邀月和花滿樓到的時候,那個木頭小鳥,居然圍着陸小鳳飛了一圈,接着居然開口說話了,“陸小雞來了,陸小雞來了。”
邀月心道:原來,不只是她一個人喜歡叫陸小雞。
朱停還躺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的裝睡,而這時卻從屋裏走出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看上去還十分的潑辣。因為,她第一見面,很幽怨又帶着怒氣的看着陸小鳳,活像事陸小鳳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這個女人正是朱停的妻子,老闆娘。朱停沒有開店,但是他的外號卻叫老闆,而他的老婆自然就是老闆娘了。
老闆娘一出現,朱停就像是被觸動了機關的木偶人一樣,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擋在了老闆娘的面前,“陸小鳳,你來做什麼?”
陸小鳳似乎早就猜到這樣的場景了,他笑嘻嘻的看着朱停道:“雖然你作為老闆絕不會缺生意,但是咱們倆是老朋友了。我這裏有一筆大買賣,你做不做?”
朱停狐疑的看着陸小鳳,他一招手,那隻圍着陸小鳳不停的轉圈的木頭小鳥就落到了他的手上,末了還叫了句“陸小雞”,惹得陸小鳳瞪了一眼那隻木頭鳥。“陸小鳳,你有什麼大買賣要找我啊?我看吶,你帶來的不管是不是生意,卻一定是一個大麻煩。”
陸小鳳不以為意,“那麼,你幫是不幫?”
朱停猶豫了一會兒,老闆娘卻悄悄在他的腰上擰了一下,他便立即道:“你要去什麼龍潭虎穴,不說清楚,我就是想去也不行。”
邀月一直看着這夫妻倆的動作,她心思一動,搶在陸小鳳之前說了這麼一句話,“那霍休的小樓呢?”
朱停聽了邀月的話,面上的神色便立刻放鬆了下來,他隨手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肚子,滿不在意道:“霍休的那座小樓里的機關當初便是我做的,我自認這天下除了我沒有誰能解開那些機關。”
而這時,原本被朱停擋在身後的老闆娘緊張的看了邀月一眼,像邀月這般美貌的女子,雖然一定是看不上朱停這樣的胖子的,但是老闆娘還是跑出來擋在了朱停的面前。
移花宮給的情報上說,陸小鳳跟朱停的老婆老闆娘有一腿,但在邀月看來,陸小鳳就算是喜歡美女,也不至於對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的老婆下手。這其中定然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果然,這其實就是這夫妻倆跟陸小雞一起有意弄出來的。
“老闆娘,有銀子,你賺不賺吶?”陸小鳳這個時候湊了過來,還有意拿了一錠銀子在手上掂了掂。
老闆娘瞪了陸小鳳一眼,拿走了他手上的那錠銀子,就裊裊娜娜的轉身進屋了。這就是答應了。
朱停是個怕老婆的,但凡是老闆娘接下的生意,他就沒有不做的。是以,看起來陸小鳳去找老闆娘比找朱停來得管用。不過,事實上,老闆娘是知道朱停一定回去管陸小鳳的閑事才拿的那錠銀子。因為朱停一直說,他是和陸小鳳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花滿樓的臉上帶着一抹笑,他似乎已經在腦海中想像出了此刻的場景,應該相當有趣。邀月見花滿樓的神色,便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也不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七童有他自己的方式去“看”這個世界。
找到了朱停,陸小鳳似乎也沒有理由不去見霍休了。霍休跟陸小鳳也是老朋友了,他們不久之前還在一起喝酒,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會被卷進這樣的事情里。
離霍休的小樓不遠了,邀月卻沒有繼續跟陸小鳳和花滿樓一起去。因為,三日之約,已經到了。而這一次,葉孤城他沒有失約。
是以,陸小鳳帶着花滿樓先行前往霍休的小樓,而邀月打算先見一見葉孤城,她有些話想問他。
熟悉的白衣,熟悉的烏鞘劍,離霍休的小樓不遠處的山頂上,葉孤城站在那裏,風吹動他的衣擺,他就像是一朵變幻莫測的雲,讓人琢磨不透。
葉孤城聽見了邀月的腳步聲,他轉身看她,向她伸出了一隻手。葉孤城從不與旁的女子接觸,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牽一個女子的手。
當邀月將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裏的時候,葉孤城覺得此刻的感覺就像是他當年第一次拿起手裏的劍一樣。葉孤城視劍如命,而現在他一手持劍,一手握着她的手,內心多日來的焦灼終於回歸了平靜。
葉孤城和邀月十指相扣一同站在這山峰之上,看着遠處飄浮的雲海,似乎就像是兩個人第一次站在南海飛仙島的那座山上一樣。
兩個人享受着這短暫的平靜,只是邀月心裏記掛花滿樓和陸小鳳,惦記着憐星的下落,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平靜的局面。
“那一日,你為何失約?”雖然邀月已經不介意了,但是她總是想知道一個答案的。
“那是一件關繫着白雲城存亡的大事,我不得不失約。現在,我來找你了。”葉孤城第一次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一件事,偏偏這件事還無法說出口。
邀月知道葉孤城沒有說出口的話,他沒有讓人來找她,是因為他想自己親自來找她解釋,但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麼能夠關係白雲城存亡的事,到底會是什麼呢?
“這件事能否為外人所知?”邀月考慮了一會兒,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能。”葉孤城如此道,這個答案是邀月早已猜到的,只是她還是期望聽到不一樣的答案。不過,葉孤城沒有叫她失望。
葉孤城的手還緊緊的握着邀月的手,他深邃的眼注視着她,連她的一絲表情,他都不願意錯過。
“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眼見着是一個太平盛世了,但是有的人總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那是一個家族長久以來的努力,需要有人將它實現。”
葉孤城還想再說下去,邀月卻打斷了他的話,即使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
“你不必再說了,既然是不得不做,那便放手去做吧。”邀月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她自幼長在移花宮裏,天生高傲自負,她的想法總是與旁人不同。
邀月知道葉孤城說的某些人就是指的他自己,她也隱約猜到了那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按照世人的思維,那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但是,他既然要做,她總是會幫他的。
葉孤城輕嘆了一口氣,“邀月,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
邀月挑眉看他,反問道:“難道不好嗎?”
葉孤城直言不諱,“不,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邀月的白衣這時纏在了葉孤城的白衣之上,這是他們第一次離彼此這麼近,彼此相擁,呼吸可聞。
“阿月,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葉孤城頭一回這麼稱呼邀月,聽在她的耳中就如同那日耳畔吹過的海風一樣,讓她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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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朕突然陷入了各種低迷的狀態,人還不舒服,差點就要食言了。還好朕又振作起來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