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盧書月忽然噴血,盧望月也嚇了一跳,趕緊地擦淚喊了杏兒進來,手忙腳亂地伺候盧書月。

但因為盧望月是穿了丫鬟的衣裳偷偷進來的,不敢讓徐氏發現,就是再擔心也只能匆匆地離開了娘家。

杏兒趕緊地讓人去告訴老爺夫人,四姑娘吐血了,那邊倒是很快派人請了大夫,盧瑞斌與徐氏還是披衣裳來看了一回。

盧書月躺在床上面色慘白,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還好大夫說她只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傷未好全,又有些着涼,暴瘦之後體質太差的緣故,好好調養便是。

等徐氏與盧瑞斌一道回了自己卧房,徐氏背過身子悄悄抹淚。

盧瑞斌聽到她哽咽聲音,忍不住說道:“好了,大半夜的哭什麼哭?”

徐氏神色悲傷:“都怪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本事,四丫頭遭受了這樣的事情,我非但沒有給她好好解決,還打了她一頓,我怎的這般不中用呢?當初她姨娘如果沒有被害,她如今應當也不會這麼傷心。老爺您說,我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打了她?這些年我一根手指都沒捨得動過她!”

盧瑞斌瞧見徐氏這般,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勸:“此事怪不了你,作為主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徐氏擦擦淚:“多謝老爺體恤,可孫姨娘走的時候,四丫頭已經記事兒了,這些年雖然我待她也算盡心,可終究比不得親娘,她心裏定然也是難過的。妾身想着,當初前頭三個丫頭出嫁時嫁妝都八百兩,這一回咱們不如給四丫頭多準備些嫁妝,雖然家裏庫房裏銀錢不夠,但妾身回頭去娘家借上一點,湊個兩千兩,也好讓她日子過好些。”

見她各種念叨,眉頭緊皺,似乎真是着急上火,盧瑞斌沒忍住開口:“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我都同你說過,孫氏當初從娘家帶了一筆嫁妝來的,那嫁妝她死後就留了下來,一直在我這裏存着,到時候給四丫頭陪嫁就是了。幹什麼還要去你娘家借錢?不夠丟人的!”

徐氏拉着他胳膊,有些羞愧:“老爺,妾身這不是心疼四丫頭嗎?孫姨娘留的嫁妝能有多少?咱們再出去借一點,多給四丫頭陪嫁一點不好嗎?大不了日後咱們的日子苦一點,那又有什麼呢?”

盧瑞斌不愛聽女人絮叨,被煩了半日,乾脆說道:“孫氏留下的嫁妝足足有五千兩,哪裏需要你去東拼西湊的兩千兩?行了,早點睡覺,我明日還要忙!”

徐氏一頓,沒再做聲,可心裏卻狂跳不已。

五千兩!

她本身就不可能真的去借兩千兩銀子給盧書月做嫁妝,兩千兩對他們整個盧家來說都是一筆巨款,可此時聽到盧瑞斌說孫氏留下的嫁妝足足有五千兩,那一瞬間咬碎了牙齒!

好啊,她與盧瑞斌同床共枕二十幾年,這人還是處處防備着她,從未與她提過孫氏的嫁妝。

孫氏那個賤人,就是死了還是在盧瑞斌的心中待着嗎?

五千兩銀子,若是用於盧家,尤其是用在她兒子盧少雲的身上,至少能捐個京城的一官半職!

用在盧書月那個庶女身上,打水漂都沒聲音!

可瞧盧瑞斌這個態度,只要盧書月活着,那五千兩銀子就必定會到盧書月的手中。

整整一夜,徐氏都沒有睡着。

而盧書月睡得也不好,等她清晨醒來時還覺得心跳得難受,渾身都是酸痛的,昨晚上盧望月的話還迴響在耳旁。

可此時她體弱,驚懼交加,一時間腦子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查她姨娘的事情。

她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而盧望月說的也像是真的。

但無論如何,都需要證據。

盧書月想了一會兒,就又覺得頭重得厲害,她在那一霎就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

她要查出來她娘是怎麼死的,要好好地活着,要害她們的人失算,要拋棄她的人後悔,要看她笑話的人心梗。

書月精疲力盡,還是拿出來一包銀子給杏兒:“去給我請最好的大夫,一應吃食,葯汁都要檢查好了,莫要經由他人之手,杏兒,我要吃飯,要吃藥,我要活着。”

杏兒連連點頭:“姑娘,奴婢這就去辦!”

這一日,盧書月沒有下過床,她體力不支,眼睛都是酸的,一想起來她姨娘,徐氏,林姨娘,就忍不住恨意攀升,而再想起來今日便是晏杭與陸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又控制不住眼淚。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告訴自己,她要好好地堅持下去,活得漂漂亮亮的。

等身體稍微好一點,她還是要去莊子裏養着,最好是去外祖家住一陣子,那邊至少比盧家要安全得許多。

在外祖家把身體養好,許多事情也會方便許多,至於嫁人的事情,若是她不喜歡,她也堅決不會嫁。

大不了一輩子獨身一人,那也比嫁個渣滓強多了。

想着想着,一日就又過去了,外頭天逐漸地黑了,天幕之上灑滿了星星,杏兒進來點了蠟燭。

紅彤彤的蠟燭燃起來火苗,盧書月靜靜地盯着蠟燭看了至少一盞茶時間。

她看着那蠟燭燒啊燒,腦子裏不知道怎麼出現了一副畫面。

那是晏杭與另一位女子洞房花燭夜的場景,他們會將紅燭徹夜燃燒,會喝交杯酒,會吃叫餃子被人問生不生生幾個,會相擁着在鋪了花生桂圓紅棗的喜床上成為真正的夫妻……

火苗閃閃,書月伸出一根手指對着火苗划拉一下,火苗短暫地被切斷了一下,而後又是一小束完整的紅彤彤的火苗。

夜深人靜,女孩兒對着燭火喃喃地問:“娘,您後悔過嗎?”

她凄然一笑,聲音里都是自嘲:“女兒後悔了。”

若能重來一次,她必定與他劃清界限,一句話都不多說,見到他就繞道走,永永遠遠地躲在他的世界之外。

那樣,便不會有別離,也不會有心痛。

怔忡之間,書月忽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被燒焦的氣味,那氣味似是什麼東西起了大火,從門外傳來,她登時亂了,趕緊地喊道:“杏兒!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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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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