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糖畫
當宋燕準備要走時,小老虎一個勁兒往一側雜草處扯,邊扯邊轉回來圍着宋燕細聲叫。
宋燕以為小老虎又想吃生肉了,結果不是,被帶着扒開雜草籠罩着的地方,宋燕才發現這有一層薄薄的岩石,重要的是,脆皮岩石上浮動着一層濃郁的靈氣,意味着下面有東西。
還是有靈氣的。
這個世界貧瘠,但作為裝飾用的玉石卻擔當著儲存靈氣的作用。宋燕曲指將薄皮敲下,果然,露出了裏面淺淺一層玉面,完整無瑕且無裂紋。
宋燕已經不太需要這種玉石來獲取靈力了,如果沒遇見陛下他可能還會收集些以備不時之需。
但現在,有了紫氣當仁不讓做對比,這些就只能用來打牙祭他還嫌硌嘴的程度。
有點嫌棄。
宋燕拍了拍小老虎的腦殼:“你還真是你爹的好大兒,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
小老虎聽不懂,見這人發現了興奮地來迴轉,小短腿一跳一跳,半點不知疲倦。
宋燕落了記號,施下障眼法,他該考慮考慮將這裏徹底變成他的後花園了。
這個山頭有一片紫竹林,可以砍了搭竹屋,辟一片空地,種點綠油油的菜,桃園也不過如此,更何況再添上一個陛下。
宋燕將小老虎抱起,往京城走去。
作為大行的都城,京城自然車水馬龍,地上天官,別有一副繁華景,但同時大行尚儉,百姓衣着多為簡樸為主,人也和善。
宋燕化作一個平常人,跟着一個糖畫藝人速成一條龍。
糖畫人問:“郎君是給妻子畫的吧,畫的是什麼,我怎麼瞧不大出來”
宋燕心想沒見過他龍的樣子又怎能認得出來呢,但他此刻好脾氣極了:“對,給我媳婦做的,是條龍。”
糖畫人不說話了,一條蟲子在上面被用線條纏來纏去,怎麼著也稱不上龍。
但稍微顧忌着郎君隨手給的一錠銀子,張口誇讚:“郎君畫技高超,不是俗人所能比的。”
這是送給陛下的,他當然得仔細,畫完后宋燕親自拿了最貴的油紙包了起來,這才滿意。
等回到皇宮時,已經是下午了,宋燕帶着略微蔫頭耷腦的小老虎直接飛去了養心殿,在殿宇的角落解了隱身術才出現。
宋燕要抓個小太監問陛下的在哪,可他甫一現身,那小太監臉刷的一下白了,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手上端着的盆一歪,裏面的糟污灑了一地。
這個小太監是王福的徒弟,宋燕認得,自然這太監也是認識皇后的。
宋燕盯着地上潑出來的血水,臉色一下便不好,嚴肅起來,他手上力氣不由加大,直到小老虎吱哇亂叫時才陡然反應過來,而後突然一個大力揪住小太監的衣領,極度克制下問:“陛下呢?”
王福與他的徒弟都是伺候在陛下身側的,不會也不能管旁人的事,所以這一盆血水是陛下的?
可是怎麼會,他明明給陛下餵了點他的血。
再沒有人比他知道龍血的作用了。
小太監哪知在這裏碰見皇后,陛下昏迷前還道不要外傳,所以王福公公就關了養心殿,只召御醫,便是連椒房殿都沒有遞消息。
小太監默認宋燕得知被他師父封鎖的消息,連忙認罪:“奴才有罪,這血,這血確實是陛下的,陛下現在……”
宋燕沒聽小太監說完就鬆了手,大力下直讓這個小太監一個趔趄。手中的小老虎或許也感受到了宋燕身上的浮躁,滴溜着琥珀色透明的眼睛也不叫了,身體的動作更是小了不少。
宋燕隨手將送給陛下的小老虎半拋半遞到小太監手上,現在陛下只可能在殿內躺着了,他往宮人進進出出最大屋子走去,裏面果然隱隱綽綽傳來王福的聲音。
而小太監拿袍子兜住小老虎再抬頭時皇后已經走去遠了,步履匆匆,只得他與小老虎大眼瞪小眼。
宋燕大踏步進去:“陛下呢?”他的視線掃過兩側,沒聽完身邊人的回復就往龍榻上昏迷的人走去。
許懷清氣息薄的像紙一樣,身量也單薄,稍微大動作似乎都可能斷了他的生機一樣,他很安靜,臉色比平日裏還要白。
王福被宋燕驚動,刷的一下便跪在地上:“皇后!”
而後,屋內一群御醫在帶動下嘩啦啦跪成一片:“微臣見過皇后。”
室內的御醫很多,他們當中有些人並不懼怕室內幾乎要冷凝到臉上的氣氛,微微抬頭想要看這位沖喜皇后,可誰知對上了屬於陽剛男子的眼尾餘光。
宋燕不耐煩對上這些做出小動作的人,在陛下這裏都如此不安分,不難知道平日有多敷衍,巨大的戾氣突然在心中升騰起來。
宋燕一腳踹向腳邊的一個年輕太醫:“滾出去!”
他沒收力道,十成十的勁兒頓時將這位太醫踹的胸悶氣短,肋骨斷裂,連氣都喘不勻在地上打滾。
聖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於到後期便不愛傳喚太醫進行診脈,太醫私底下早已判了死刑,這已經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所以才會出現渾水摸魚之人,以至於在這養心殿都肆意到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