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冰皮甜餡美人
宋燕吩咐衛正:“直接去查進出廚房的人,一旦有可疑的要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捉住,另外派人將此處守好,不要暴露維持原樣。”
衛正的嘴角都咧開了,他立刻精神抖擻:“是!”
他知道這意味這什麼,把握住了這,很有可能極大減少戰場上的人員傷亡而打的匈奴節節敗退,打仗中糧草的重要性可不是說說的,於是收到命令就帶了幾個人去排查。
現在的宋燕事了一身輕,將這裏的事情收尾后這才急急去找陛下。
進入皇帳后,宋燕腳下生風往許懷清在的方向走去,神色不由緩和下來,不復在外面冷麵的樣子。
許懷清聽到動靜抬起了頭,因着近日瘦削的緣故常服格外松垮,但更顯現出了他細竹的風姿,添了清冷動人的姿態。
宋燕眼睛一亮,復又添上了幾抹心疼,不厭其煩重複慣常要問的話。
“陛下又瘦了好多,我不在,陛下午膳吃了什麼,葯可喝了?怎麼就不長肉,看着也忒可憐了。”
宋燕不開心用手在空氣中掐出了許懷清的細腰,跟他吃飯用的大碗都沒什麼區別。
許懷清坦坦蕩蕩:“是衣服薄了,今天帳子內的火爐燃得比平常旺,我就換了薄點的衣服。午膳有好好吃,米飯都用了兩碗,葯也喝了,不信你去看。”
宋燕一瞧,真是,他進來也不過一會兒,鼻尖就泛起了薄汗,再一看他買的甜食也被用了些,這才信了美人的話。
雖說許懷清用的碗小的不像話,但總歸今天有了進步,宋燕臉上泛起笑意:“你愛吃什麼跟我說,就是上天入地都給你找來。”
許懷清將宋燕關心的話一蓋應了下來,這才問:“事情有眉目了沒?”
宋燕點頭,握住陛下的雙手,喜上眉梢道:“有了,中午找到的暗道,應該就是了。”
“我怕你急,就來了。”
許懷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但還是正色道:“細細說來。”
遇到正事,宋燕比任何人都可靠不過了,他止了膩歪的心思開始說給許懷清聽。
“暗道在軍營大廚房的灶台下面,只有一個,但那洞口大的嚇人,能容一個壯漢還寬鬆的人進去,運送糧草應該不成問題,不過我沒下去查看,下面應該是更大更寬。大廚房你是知道的,離糧草的地方極近,且每日人來人往,倒成了天然的掩蓋。”
“因為人多眼雜,我已經派人將可疑的扣押住了,先斷了他們給匈奴遞消息的可能。”
“陛下說留暗道有用,我也叫人維持了原樣,接下來陛下想幹什麼都可以大展拳腳,我給你保駕護航。”
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許懷清今日才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他可以絕對信任宋燕,即使他魯莽藝高人膽大,但確確實實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成了自己最堅強的後盾。
他是一國皇帝,本該他護着別人,如今卻有了能護住他的人。
許懷清喉嚨乾澀,道了句:“好。”
他抬頭,直直撞進了宋燕一雙笑意滿滿的眼眸中,他分不清裏面有什麼,炫耀、邀功、赤誠、直白的喜意與沉甸甸的愛意似乎都有。
宋燕的眼,很漂亮,比他見過的任何風景都美,他何其有幸,能有這麼一個人。
許懷清將整個心神都沉浸在其中,慢慢在心中碾磨這宋燕的名字。
“嗯,很好,賞,朕賞你……”
還未等許懷清說完,宋燕便直白接茬道:“將陛下賞給我。”
他混不吝的樣子讓人又愛又恨,許懷清輕輕白了他一眼。
可宋燕心中亦有成算,給自己福利這方面他自然不手軟,大膽追愛嘛,哪一個龍不是這麼追求雌龍的,不厚着臉皮,幾時能成事?
再說了,昨天升的官,今天給的聖旨,想來是不會再加官了,可若是珠寶金銀,以他和陛下的關係,那不是從一個口袋拿到另一個口袋么,沒得麻煩。
那賞什麼呢,宋燕整個心都在激蕩,他缺個美人啦。
而眼前不是恰好有一個冰皮甜餡美人么,看着是冷的,但內里卻是膩死人的甜美,比他龍崽子時吃過最甜的食物還要甜,還要美味。
親自爭取來的才最香。
許懷清要繼續說,卻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地步,左想又想竟然想不出宋燕需要什麼。
比起其他人來說,也許是天賦值拉滿,宋燕更顯得無欲無求起來,除了冷不防的喜歡他。
哦,喜歡他,許懷清也是清楚的。
但此時為了臉面也不能應承下來,頂多,頂多拐個彎。
“那朕給你個空白聖旨,蓋上朕的玉璽,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就可以直接拿來用。”說到最後許懷清甚至泛起笑意,挑着眉看宋燕,似乎在問他這個方法好不好。
相比於其他,這個的可操控空間大些,同時更顯誠意。更何況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送空白聖旨,意義重大。
雖對宋燕來說形式主意嚴重。
宋燕蕩漾的心啪一下停擺了。
“我要聖旨做什麼,我要什麼自然會去拿。”
宋燕隨口一牢騷,委屈氣憤,太糊弄人了,明明人都在跟前,卻跟他說這事。
堂堂皇帝,沒得擔當,可是是自己的雌龍,作弄自己自己也得受着。
許懷清笑意不減,嗯了一聲。
宋燕將雙眼撇過去,對着他的陛下,他根本就生不起氣來:“聖旨就聖旨,現在就給,我現在就寫。”
“就寫,許懷清愛慘了宋將軍,要跟他一直在一起,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宋燕惡聲惡氣:“現在就寫!”
宋燕比許懷清要高,居高臨下看着,倒真有一番威武氣勢,可吐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威武了。一條龍,竟然這般純情,要是被其他龍看見,不得笑掉大牙。
許懷清順從去取來聖旨,將他用的御筆蘸飽了墨汁這才遞給宋燕,湊了腦袋在一旁看。
宋燕握好筆,半趴在桌子上寫的格外認真,他聚精會神盯着,生怕寫錯了,最終寫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
宋燕將這個聖旨小心遞過去:“蓋上玉璽,然後重新還給我。”
許懷清知道宋燕怕他貪墨,好笑看了他一眼,見着了宋燕很很認真的樣子,像是他手裏拿着的是他後半生的幸福一樣。
此情此景,許懷清也重視起來,樂意與宋燕玩這個不甚成熟的儀式。
於是去凈了手拿帕子擦乾才回來,神色肅穆雙手接過這絕無僅有的聖旨,然後拿出玉璽,珍而重之蓋上了印章,然後將聖旨交給宋燕。
宋燕念了句:“禮成。”接過聖旨就藏在了自己懷裏。
這個聖旨的意義已經完全不同了,他要長長久久帶在身上。
宋燕湊過來:“好了,都已經是我的人了,快來讓本將軍香一口。”
許懷清也不羞澀,吧唧一聲印在了宋燕的臉上,響亮極了:“宋將軍可滿意?”
宋燕努力壓制住要上揚的嘴角,即使內心在土撥鼠尖叫面上也只是淡淡道:“也還可以,爭取再接再勵。”
他的陛下真的好甜好甜。
許懷清一時覺得宋燕的模樣熟悉極了,腦袋中飛速饒了一大圈這才醍醐灌頂明白了過來,這不就是他慣常壓制情緒的表情么。
這一套最好用,一副高人風範。
許懷清牙齒泛酸,推開了宋燕的臉:“正事要緊。”
宋燕此時心情極好,懷裏的聖旨簡直讓做夢都會笑醒。
宋燕問許懷清:“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不急,等將這個地道通向何方探查清楚后我們再做決定對付匈奴,不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去迷惑匈奴,讓匈奴以為我們的注意力在戰場上,而疏忽了後方的防禦。”
宋燕懂,讓匈奴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而不設防來用暗道,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瓮中捉鱉。
只是怎麼捉還需要考慮。
宋燕道:“那我帶着人去先小範圍跟匈奴打,上次的事他們怕不是恨死了我,想要我命,只要我叫陣,他們一定壓制不住怒氣紛紛想要來活捉我,拿我的人頭去領賞。”
宋燕極有自信,畢竟他在達爾根與匈奴二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又活捉了戈瓦,並且揚長而去,留下了一地的混亂。
匈奴不來將這口氣找回來,宋燕都看不起他們。
現如今戈瓦還在他們的牢房內呢,甚至為了避免上次的結局,許懷清讓人在上次見不着米的湯水基礎上又將其砍了大半,堪堪吊著戈瓦的命。其實戈瓦罪行累累,以許懷清的性情恨不得弄死他。
但不能,至少是現如今不能,因為他們有匈奴的俘虜,匈奴亦有漢人的俘虜。
就是為了俘虜之間短暫的平安,許懷清都不能讓戈瓦死了,這是屬於兩軍交戰的默契。
許懷清點頭:“可以,順帶帶着我們的兵,看看其中是否有將帥之才,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辦好這件事。過兩天我讓人以你的名義下戰帖給匈奴,然後你再帶人去堂堂正正打一場,讓人好好瞧一瞧我們的兒郎亦是不弱。”
許懷清看着宋燕眼下極淡極淡稍微不注意就消失的一層青黑,指了床:“但現在你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宋燕在床榻與許懷清之間來回猶豫,最終在許懷清又往他臉上印了一口,這才抱着懷裏極為珍視的聖旨躺在了床上。
不能丟,這是他的第二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