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表哥家的老房子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現在被王泉這麼一指,
我才反應過來,要說劉墉和我老表家,也就隔了一個魚塘,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儘管手機手電筒功能,帶來的光源微弱,
還是能依稀看到,魚塘後頭,劉墉家的房子,已經被拆了一大半,鐵定應該是不住人了,
倒是我老表家,樓房依舊完好無損,甚至還能看到裏頭有微弱的燈光,可不知為什麼,
我現在就是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非常奇怪。因為我記得過橋后,有一百來米的泥窪子路,
我表哥家的房子,和這條小路的末端,被一條大約2米寬的水渠給阻斷,所以連結兩端的,
是一塊鋼筋水泥石板,牢固的鑲嵌在兩端,方便人們通過。
可是現在這塊,唯一連接表哥家住所的,水泥石板,居然不見了...
要說這水泥板,少說也有兩百來斤,你說被颱風颳走,打死我都不信。
明顯是人為的,如此大費周章,不惜搬動這麼重的水泥石板,屋主人一定不希望有人前來拜訪。
難不成,這是姨夫為了躲避拆遷隊的打擾,才想出來的無奈之舉?
我不由得歪過頭,看向了背上昏迷着的劉墉,頓時覺得心中瞭然些許。
這老家都被拆了,劉墉這小子鐵定不是來旅遊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的目的地,應該和我一樣。
“哇塞,重大發現,爆炸新聞啊,敢情原來這常樂村,到現在還住着人吶,
我看啊,八成應該是當年失蹤事件的倖存者,
俺們應該進去採訪一下這戶人家啊,說不定,當年的謎團,
就這樣被我們解開了哦,你說是不是啊,大兄弟~”王泉搓着手,興奮得手舞足蹈,
沒有過多猶豫,居然直接跳進了水渠。頓時,一股難以言說的腥臭味道,撲面而來。
簡直比剛才魚塘里那味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有些刺鼻,有那麼一瞬間,手電光照射下去,我似乎看到了水渠表面的水,居然呈現出暗紅的顏色,
可當我再次複查時,發現,好像又並無異樣,估摸着,應該是我看走眼了。
就瞅着渠水,已經達到了王泉的胸部,此時他正非常賣力的,抓着表面的草根藤蔓,試圖往上爬。
王泉的身高大概1米6,不到的樣子,此時他的頭部距離地面,應該還有40公分左右的高度。
所以爬上去應該不會太困難。當他到爬上地面時,就跟個泥人兒似的,
身上還帶着刺鼻的怪味兒,朝我擺弄着小眼神兒,眉毛一挑一挑的,笑得很猥瑣。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總不能背着劉墉一起過去,於是我決定暫時將劉墉放在這邊,
先看看對岸的情況再說,不過當我第一腳踩下坑時,頓時一股涼意襲來,
按理說,當腳觸碰到水渠底部的淤泥時,應該會有一種深陷其中的感覺。
其實不然,此時我的腳底所傳來的觸感,居然是軟綿綿的,
時不時還會打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踩在了某人的肚皮上,而且這個“肚皮”
似乎還在緩慢移動,讓我一時之間,還有些站不穩了...
這...難道又是我的錯覺么?
抬頭望向夜空,明月高高掛起,依稀還能夠看到有幾團漆黑在移動,那是沒有褪去的烏雲。
四周是一座座,荒涼廢棄的瓦房,空無一人,盡顯凄涼,魚塘岸邊那顆高大的柳樹,
在月夜微風的吹拂下,一陣晃動,倒影被拉得老長,顯得有些鬼魅。
很難想像,這個村莊,在10年前,竟居住着200多戶居民,
可現如今,卻是荒蕪一人。試想一下,當你夜晚孤身一人,獨自走在這樣的荒村枯嶺,
難免會有點發怵,讓人浮想聯翩,就像此刻的我,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出剛才王泉,
所說的那個故事,一夜之間,200多人在這個村莊中消失,這可能嗎?
葉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集中注意力,鎮定心神,不要去胡思亂想,
這是我在部隊裏學到的,要集中!
“卧槽,可以啊兄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啊!”
我兩腿一蹬,三兩下就上了地面,王泉是對我連連誇讚。
環顧四周,我發現表哥家的院子,其實就跟十年前差不多,
小洋樓被四面圍牆所包圍,牆面上覆蓋了不少藤條,院前的盆栽一看就是,
很久沒人打理了,長滿了雜草,就連門前的空地和台階上,也出現了不小的裂痕。
上面密密麻麻的,覆蓋著一層綠色的,類似於青苔的植物。
一看就是很久沒人居住了...
不對呀!我剛才明明看到裏頭傳來了微弱的燈光,怎麼現在又沒了呢?
莫非,家裏頭進賊了?還是說有流浪漢闖進了屋?
也不對,其實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屋外大門正緊緊關閉着,門上還掛着鎖,
一樓二樓窗戶,全都關得嚴嚴實實,並不像是有人闖入的樣子。
這就奇怪了,難道說,剛才又是我看花眼了?
“旅哥,大姨,姨夫!你們在嗎?我是彪子啊!旅哥,大姨,姨夫!你們在嗎...”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在屋外,喊了幾聲,但沒人回應。
於是我再次嘗試撥打表哥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至於大姨和姨父的電話,
打過去,直接就顯示空號...實在奇怪...
“大...大兄弟,俺...俺們還是走吧,我看這裏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此時,我注意到王泉,似乎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股,熱乎勁兒了,整個人連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
雙手交叉報肩,身子微微顫抖着,面白如紙,就跟那感冒了發寒戰似的,恨不得立馬穿上一條大棉襖。
“要走你自己走,我可沒功夫照顧你。”我是沒好氣的說著,
心想沒了這跟屁蟲也好,耳根子肯定清凈許多。
王泉沒有理會我,身子倒是抖得更厲害了,此時,我注意到了,他嘴裏竟冒着寒氣。
我趕忙揉了揉眼睛,鎮定心神,決定先暫時不管他,想到了十年前,表哥曾給過我,
他家住宅的鑰匙,不知道這會兒,還能不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