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那便如此

在林森將霍納所傳來的最後訊息向在場眾人做了展示之後，現場一片沉重，雷諾與彭雲這兩位霍納的老友，更是滿臉悲痛。

至於其他人，儘管也對這位壯烈犧牲的老將心生敬意，但畢竟不熟，他們關注更多的，仍是林森是否已事先預知到了這一幕、知不知道神秘敵人的真正來歷。畢竟，這事關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依靠量子意識預知未來的優勢，已然無存。我不知道敵人究竟是如何屏蔽的我的預知，但這已可確定。所以，他們的真正來歷，我也並不清楚。”

收起悲傷，林森的臉色一片平靜。他環目掃視了眾人一眼，輕聲道：“不過，我並不擔心。感謝霍納以生命為代價替我們換來的訊息。儘管我並不能靠此去知曉敵人的來歷，但至少，有一點我已確定：我們還有時間。因為，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螻蟻。”

是的，哪怕艾澤拉斯與庫侖行星已經連成一體，可相對於浩瀚宇宙、相對於統治大片星域的蟲族和聯邦來說，仍只是毫不起眼的偏遠一角。對於強大到暫時都無法想像的敵人來說，的確跟螻蟻毫無區別。

除了林森，沒有人知道，在魔法與科技合而為一的真正未來，身擁兩個世界的他們，將發展出何等可怖的力量。

“我們還有時間。但此時此刻，需要化悲傷為力量，將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全力壯大自己的道路上去。霍納是我們犧牲的第一位戰友，但並不是最後一個。為了我們的未來，必然還有許多人會為此犧牲。也許是我們的戰友袍澤，是我們的親人朋友，也可能，是你，是我。但我可以保證，儘管我預知未來的優勢，在以後的敵人面前也許再無法恢復，但光明的未來，必然屬於我們。靜心思考，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實際上我們的每一場勝利，真正依靠的並非是我預知未來的能力，而是我們每一個人！”

悲傷漸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顯出沉思之色。

無論是彭雲還是雷諾，儘管依然認為林森預知未來的能力，是他們一直以來無往不勝的一大利器，但的確無法否認，他無與倫比的智慧、神奇莫測的能力，才是更強的依仗。

至於瓦里安等人以及吉安娜諸女，更對林森之言毫無懷疑。

真正的新世界，已經形成。

現實與虛擬兩大世界的各種規則，已展示它們的力量。

現在，林森所需要做的，便是將來自聯邦的科技與艾澤拉斯的魔法，以更快的速度開始高速融合，發展出他所想要的真正力量。

對於一切真正的幕後黑手、甚至剛剛出現的神秘敵人來說，他們的確是螻蟻。但林森相信，不遠的將來，這隻螻蟻必然會破繭成蝶，展現出擊潰一切的至強之力。

但在成蝶之前，他們還需要猥瑣發育。

那便如此，就讓蟲族與聯盟，擋在前方，做保護他們的那一個繭。

艦隊覆滅的那一刻，至高天，眾神殿內，至高主宰的兩隻巨大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新世界的誕生，明明讓它看到了一絲新的希望，與以往不同的變化、通向真正至高的隱約道路，可為何，神族所面對的敵人，依然如此不堪一擊？

如果，神族橫掃一切的結局依然不曾改變，那麼未來就依然毫無變化。

唯一不同的，只不過是原本湮滅這個世界、重啟宇宙的力量，由新創造的蟲族重新變為上一個宇宙的神族罷了。

這依然只不過是又一個輪迴。

難道它錯了？

希望依然不存？甚至，與原先所想的一樣，上一次重啟后所形成的宇宙，依然只是更弱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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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跨入真正的至高，依然只是奢望。

螻蟻，依然只是螻蟻。哪怕給了他們億萬年的時間，依然毫無改變。

如星雲般的眼眸，正欲閉上，忽然間星雲流轉、時光飛逝，它看到了未來之後的某些時間流。

原來如此。

螻蟻並非螻蟻。

蟲與人之間，竟然還能如此。

那便如此！

星雲流轉，化作璀璨流光。

“時間線，出現了莫名的擾動。”

林森面前的青銅龍王諾茲多姆，忽然臉顯震驚。下一刻，青金色的光澤像是躍動的光波，將其通體覆蓋，就像是突然之間套上了一具神異的鎧甲。

林森知道，這是諾茲多姆正在進行時間線觀察的徵象。故而即便他很想立刻知道，所謂時間線的莫名擾動到底所指為何，也未開口詢問。

因為他明白，諾茲多姆正在尋找答案。

許久之後，青金色的光澤自諾茲多姆的身上消失，那雙彷彿能洞穿世界的精芒閃耀的雙眸重歸平淡，沉悶和緩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解自其口中道出。

“所有的時間線，似乎都出現了同一個時間節點。”

“萬物的湮滅，宇宙的不存，終焉之刻？”林森的臉上流露出凝重神情。

“什麼終焉之刻？”諾茲多姆愕然搖頭，“你怎會想到這個？我只是看到了同一個事件，在所有時間流中的出現。”

“什麼事？”

“有個人類，投入到了他一直以來與之相戰的蟲族懷抱。這件事，原本只發生在有限的幾道時間流中，但現在，它看起來在所有的時間流中都出現了。這本無可能。你當知道，時間無限，可能無限，某一件事，哪怕它發生的概率再大，也絕非必然，不可能佔據所有的時間線。何況，自來到這個世界后，我們青銅龍一族觀察着大量的時間線，早確定新生的世界並沒有與我們原本的時間相悖。所以，這事本無可能。除非......”

林森接口道：“除非，有至強的力量，改變了它。”

諾茲多姆沉重頷首：“是。可是，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竟能做到如此？莫非，是傳說中的泰坦一族、萬神之父、時間的掌控者、賜予我們青銅龍一族穿梭時間流能力的——阿曼蘇爾？不，即便是他，也當無法......”

“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告訴我，在那之後，你看到了什麼？同一個時間節點之後，又是如何？”林森略顯粗暴地打斷了即將陷入沉思的諾茲多姆。

諾茲多姆的臉上，忽然顯出驚恐之色，顫聲道：“我看不到。浩瀚的時間流，彷彿在那之後倏然斷去，一切不存。難道，這就是你方才所謂的終焉之刻？終焉之後，再無時間？”

“你想錯了。”林森重新平靜下來，臉上露出慣有的淡淡笑意，“我想，我已經明白了。它，或者它們，又有了新的計劃。那便如此吧，它們做它們的，我們做我們的。我想，距離那一時間節點的發生，我們尚有不少時間？”

看到諾茲多姆沉重頷首，林森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的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依然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對方既然如此做，那便證明，他的謀划，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成功；他的猜想，並非虛幻；他的未來，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