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劍
晨曦徐徐的拉開了序幕，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柔和的噴洒在陽春縣的每一個角落。
隨着“吱呀”一聲，少年推開房門，邁着穩健的步伐來到院落中。
柴堆中的那個男人早已消失不見，只有地上還放着一些碎銀子。
昨晚的事情，趙瑞只當是一個夢，跟什麼男人，什麼紫芝通通都沒關係。
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城裏進來的那些人就是為了那株千年紫芝。
傳聞中，千年紫芝屬於罕見的靈丹妙藥，當有人服用整株后，可增壽一載有餘。
光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瘋狂。
不過這對趙瑞倒是沒多少吸引力，以前小學的時候，就有一株靈芝被擺在校園展覽櫃中供人觀看。
模糊記得，他的核心功效好像是益氣安神，扶正固本？
記不清了，總之並沒有那麼大的用處。至於昨晚那株有沒有用，就不關趙瑞的事了。
在木盆中打了點水，簡單洗漱后，就在在東街的一家小攤，點一小碗稀粥，兩個略微泛黃的饅頭。
口感有些瑟瑟的，味道倒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在快速解決戰鬥後放下幾枚銅板很快就離去了。
也不知為何，今日空氣中的溫度格外的燥熱，趙瑞有氣無力的從後面趴在櫃枱上，活像一條垂死的鹹魚，再也翻不了身。
就連李老六也沒有了往日裏的勤快，獨自坐在陰影的角落。
整間書肆里，也只有一個扎着雙馬尾，身着淡綠色長裙的少女在書架間來回走動。
她已經來迴轉了好幾次了，滿頭大汗的樣子，似乎是因為怎麼也沒找到自己心怡的書，顯得有些焦急。
趙瑞沒管她，繼續雷打不動的趴着。不知過去多久，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少年不知心思去了哪裏的思緒。
“請，請問，你這裏有哪些話本是可歌可泣的？”
可歌可泣？趙瑞強打起精神站起身來，看了少女一眼，被汗水打濕的幾縷秀髮打着翹粘在額頭，兩張臉蛋紅撲撲的，倒是有點像福娃。
‘這丫頭，話都說不明白，還挺有追求的。’心中吐槽到。
繞過少女，來到書架上尋找。趙瑞其實也沒有完全熟悉書架中的所有書，所以找起來還要費一些時間。
所幸李老六似乎是也聽到了少女的要求，從書架上某處抽出一本遞給了少女。
“給，你要的可鴿可棄的話本。”
少女接過話本也沒翻開看看，道了聲謝便付過錢快步離開了。
趙瑞看着手中的銀錢，又把目光望向了李老六。
“六哥，剛剛你給那丫頭的是那本《歸期》吧？好傢夥，如果不是我正巧讀過這本，還真就信了。”
李老六撓了撓頭，整個人顯得很迷茫，他記得這本書的作者親口說過它是一本隨時可鴿可棄的作品啊。
趙瑞也是注意到了李老六的此時表情，便詢問起李老六，是誰給他說過這是本可歌可泣的作品的。
李老六也就把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了李老六的敘述，趙瑞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
一位穿着黑色衣裙的女人，用力的把手中的一沓文稿拍在櫃枱上。口中不時叫囂着
“告訴你們，這次的作品老娘是隨時可鴿可棄的，你們沒理由不讓我通過。”
好傢夥，一下子就有畫面感了。
只是可憐那姑娘了。
一整天的氣溫都很悶熱，趙瑞也就提前關閉了書肆。
路過某處時，被傳來的一陣嘈雜叫喊聲吸引。原來是一棟茶樓，叫喊聲就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
說起來，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趙瑞還從來沒有進過茶樓這種地方。
正好，進去喝杯涼茶消消暑。
茶樓中立有一處高台，上面正有一位頭髮發白的老先生說著書，底下一堆人圍着看，茶社的二樓算是雅間了，雖說不露面，但都大開着窗戶聽着樓下的說書。
趙瑞在一樓找了個位置坐下，一旁站在角落裏的夥計看到后，小跑着上來詢問。
隨意點了一杯涼茶，台上老先生那略帶些沙啞的聲音傳入了趙瑞的耳中。
“蘇慕拜相的故事講完了，咱們今天來講講那傳說中代天巡守，調停秩序的送劍人。”
聽到這一新奇的稱呼，台下眾人議論紛紛。
“送劍人？那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是啊，我也沒有，難道是先生編造出來的人物？”
“不過這人好大的本事，竟能代天行事。”
天，指的就是世間最具權威的人，皇帝。
台上老先生渾濁的眼睛掃視了台下一遍，嘴上呵呵笑道
“各位看官，都請稍安勿躁，這送劍人究竟是何人，且聽我慢慢道來。”
“傳說，八百年前大周初立，整個國家百廢待興，各地方官員大多還是前朝的，貪污腐敗不改，各地民生哀怨。
於是，在這種背景下，送劍人誕生了。
他由太祖皇帝親設，不受任何人管轄，手持一柄三尺長劍，上受昏君，下斬奸臣。
送劍，為大惡之人送去一把喋血之劍。”
隨着話落，台下眾人迫不及待的發問，眾說紛紜。
“哇，送劍人這麼帥的嗎，上受昏君，下斬奸臣。”
“不受任何人管轄，難道就不怕他監守自盜嗎？”
“我就想知道，為什麼這種事我都沒聽過，難道我是個假大周人？”
台上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開口道
“各位，這是個故事，無論是真是假，我們終究只是個聽客。評說可以，但可當不得真。”
“接上回，初代送劍人可不得了，他是……”
當故事結束時，趙瑞桌上的茶杯還沒喝兩口。
端起一飲而盡后，快步離開了茶樓，天色已晚，各家各戶都已點起了燈火。明晃晃的，竟是讓趙瑞感覺到了一股子困意。
晃了晃頭，抬腳藉著燈光向著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