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半渡而擊
虞允文舉着帶血的尚方寶劍，高聲喊道：“官家有旨，前線將士但有敢亂軍心，怯戰者，本欽差均可先斬後奏！”
眾將悚然。
副將李顯忠跪下，“大人，我等願聽大人調遣，全力抗金。”
眾將也跪下，“我等願聽大人調遣。”
虞允文領着諸將看着長江南岸，看到對面無數的金兵帳篷，眉頭緊皺。
眾將個個都面帶懼色，虞允文心裏也打鼓。
金兵這麼多，而且連勝了幾仗，真得能打贏他們嗎？
可是，他想到了武植的話，心裏多少有了些底氣。
四下里慢慢起了霧，霧色越來越濃，滿江瀰漫。
虞允文大喜：“天佑我大宋也！”
馬上下令全軍後撤五里。
宋軍得令，悄悄後退。
北岸的金軍探馬見宋軍撤退了，馬上飛馬向完顏亮稟報。
完顏亮聽說宋軍退了，大喜，馬上命令全軍渡江。
有將領勸阻，“皇上，江上起了大霧，宋軍不戰而退，恐中有詐。”
完顏亮急於取勝，而且他一向不把孱弱的宋軍放在眼裏，呵斥道：“宋軍連敗幾戰，如驚弓之鳥，我大軍是他數倍，怕他個鳥？”
眾將見狀，不敢再言語，只得依令而行。
金兵大軍渡江，幾百艘戰船渡江。
江上的霧氣越來越大，十幾步遠都看不見人。
戰船渡到一半，突然四下里炮聲四起，從霧中鑽出不知多少宋船，向金軍戰船發射霹靂炮。
宋軍多是踏車海鰍船，大而靈活，而金軍船都是剛剛徵調來的民用普通船隻，極不穩便。
宋船就像一把把尖利的鋼刀一樣，插進金軍的船隊，把敵船攔腰截斷，那些斷船慢慢沉沒了。
那些金兵不習水戰，被炮轟得暈頭轉向，四處躲藏，因為霧氣太重，不知有多少兵掉進江水淹死了。
轟！轟！轟！三聲炮響！
宋軍喊殺聲震天，不知有多少軍馬。
一個部將向完顏亮喊：“皇上，我們中計了，撤退吧！”
完顏亮急了，一刀把這員部將砍成兩段，舉着刀高喊：“再有言退者，斬！”
親自指揮着大軍奮力衝上南岸。
金軍剛有一半人馬登岸，南岸炮聲四起。
虞允文率部殺了出來。
命令部將時俊率領步兵出擊。
虞允文揮着一柄長劍帶頭衝進敵陣，宋軍士兵們，見他一個文弱書生都這麼猛，一時士氣高漲，拚命衝殺。
那些金兵也不管有沒有命令，掉頭就往船上跑，船少人多，又加上非常混亂，一半金兵掉進江中淹死了。
船走到一半，突然聽到有人在船底鑿船。
不一會兒的工夫，船底冒出水來，船上的金兵嚇得紛紛跳入水中。
因為金兵多是北方人，不識水性，不知淹死了多少人。
虞允文站在岸邊看着無數金兵在水中掙扎呼救，不由得嘆道：“武大人，運籌帷幄，神機妙算，真乃神人也！”
金兵殘部退回北岸。
完顏亮帶兵以來從來沒遇到如此慘敗，他暴跳如雷，連殺了幾員大將，勒令第二天強渡長江，再有退者，否則一律處死。
眾將個個膽戰心驚，心有怨氣。
當天夜裏，京中傳來急報，完顏雍在京城發動兵變稱帝了，改元大定。
完顏亮聞報，大怒，一口血噴出來，昏死過去。
軍中郎中急忙醫治。
軍中都聽說完顏雍稱帝的消息，又聽說完顏亮得了急病，軍心渙散，人心惶惶，無人願戰。
有幾個將領向完顏亮請求回京平叛，不要再強攻宋軍了，完顏亮大怒，把這幾個將領也殺了。
武植知道，機會來了。
一大清早，他帶着葉子硯和幾名侍衛來見完顏亮。
禁衛只見武植一個人進去，並且繳了他隨身的佩刀。
完顏亮在大帳中飲酒，幾個美妃在旁邊侍候，其中一個是阿里虎。
兩旁有八個帶刀侍衛虎視眈眈。
見武植進來，完顏亮問：“你來做什麼，難道也是勸朕回京平叛？”
武植道：“皇上，臣並不是勸您回京，而是改去揚州渡江。”
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卷着的地圖，“皇上，臣剛剛得到一張長江地圖，請皇上御覽。”
完顏亮示意了一下，一個侍衛去接地圖。
武植從圖中抽出一把短刀，一刀把這個侍衛給刺倒在地。
另外幾個侍衛一擁而上，把武植圍在當中。
阿里虎突然抽出完顏亮放在桌上的一柄劍直向完顏亮刺去。
正中完顏亮後背。
完顏亮大呼，“救駕，救駕！”
外面侍衛聽到大帳內亂作一團，剛要衝進來看。
阿里虎半裸着擋在門口，怒道：“你們要做什麼？”
侍衛們說：“裏面似有殺聲？”
“放屁！皇上正在裏面與我們幾個玩樂，哪有什麼殺聲？後退二十步，不得進來探看，違者斬！”
原來，完顏亮經常在大帳內與嬪妃們淫樂，讓嬪妃們光着身子在裏面到處跑，他光着身子在後面追，做戰場衝殺狀。
那些侍衛們也習以為常，聽阿里虎這麼說，也就退出二十步守着。
大帳之中，已經有四名侍衛被武植殺了，武植身上也有傷。
阿里虎加入戰團，以二對四。
完顏亮撿起地上一把刀，也沖了上來。
可是，他這些年當了皇帝，不再習武，而且貪戀酒色，早就不是當年了。
武植一刀砍翻了一個侍衛，直撲完顏亮，一刀劈在完顏亮的肩膀上。
又是一腳，完顏亮被踢得倒飛而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武植衝上去，把刀架在完顏亮的脖子上，厲聲喝道：“完顏亮，剛才那一刀是為我大宋臣民的。還有一刀，你如實回答，我免你一死，敢有半句謊言，一刀斃了命！”
“什麼事？你說。”
“我的正室娘子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是倒是，可是完顏雍讓我……”
“這就夠了！”
武植慢慢舉起刀。
完顏亮說：“你不是說我說出實情，你就不殺我嗎？”
武植冷哼一聲，“這一刀不是我殺你，是我正室娘子殺你。”
一刀把完顏亮的腦袋砍了下來。
阿里虎見狀對剩下的三名侍衛喊：“昏君已死，你們還要替他賣命嗎？”
那三個侍衛早殺得渾身是傷，也知道不是武植和阿里虎的對手，而且看見完顏亮已經死了，就棄刀投降了。
武植提着刀走出大帳。
眾侍衛一見，都沖了過來，葉子硯帶着那些侍衛也沖了過來，護住武植。
武植把完顏亮那些血淋淋的頭起在半空中，高喊道：“各位兄弟，本將軍有新帝旨意：完顏亮陰奪帝位，禍亂內宮，窮兵黷武，有違太祖遺命，實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今，本將已經奉旨斬了他！你等還要助紂為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