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向我施禮,我忙鞠躬。
他問我,從哪裏來,來這兒做什麼。我說,我是借宿的。
絡腮鬍道士帶我進去。到大殿裏,有一個老道士正在打坐。我問絡腮擁道士:“這位老師父多大年紀?”
絡腮鬍道士說:“掌門師父八十六歲。”
老道士站起身,看上去十分健朗,目若燦星,我向他鞠了一躬,他也向我施禮。
老道士說:“施主與寒含有緣,怕是要住幾年了。”
我回應:“老先生看錯了,我只是來借宿一夜,明日看一看山景就走了。”
老道士微笑不語,絡腮鬍道士喊來個小道士,領我去客房。那晚我發了高燒,腦子昏昏厄厄,不知道睡了幾天,也不知道如何吃喝食物。當我真正清醒過來,我的行李已放在我身邊。我忙翻身下床,絡腮鬍道士端着一碗白米粥進來。
我焦急地問他現在是何日何時,我的行李為何在這兒。
絡腮鬍道士說:“航空公司給你打電話,要你回去,準備登機,但你重病在身,不能走,我與他們說了,隨後給你辦了退票,機票錢在你的包里。
我問他,我睡了幾天。他說,我病了八天,多虧了一個叫做檀芸的小道士照顧。
我吃了他遞來的粥,並道謝。到大殿時,老道士正在講課,我聽不懂,也不敢打擾,就訕訕出了殿門,外面日頭當頂,應該是晌午了。我見天氣正佳,拿出手機打算拍幾張風景照,這時才知手機已經沒電了。
我回客房給手機充上電,又到院子裏散步。
院子很大,雜草疏稀。不知走了多久,我繞到大殿後,有個牌樓,門扁上寫着“點鳳閣”。我走進去后,看到裏面羅到着許多書,我不敢擅動,也不敢登樓,懦懦退出去。
牌樓的後面(北)有個靈官殿,靈官殿後面是天王殿,這兩個大殿的左邊是藥王殿、財神殿、鐘樓,右邊是救苦殿、三官殿、鼓樓。天王殿後面有個大殿,大扁上寫着“皇極凌霄殿”。
到了皇極凌霄殿後,我便止步了。山上還有很多大殿和塔樓,但是僅憑半日是探不盡。
我向山下走,回到大殿時,許多道士在收拾大殿和庭院。我向絡腮鬍道士要取了一個拂塵和抹布,爬上爬下,擦拭最大的神像。事畢,我問絡腮鬍道士,那尊神像是誰,從沒見過生。他說,那神像有很大來歷,詳細的故事,他講不清,讓我去問老道士。
那天晚飯是與道士們一同吃的,晚飯後,我到大殿等老道士停止打坐。等了約摸一個小時,老道士睜開眼,我才上前鞠躬。
老道士說:“施主要住多久?”
我一愣,又想起老道士之前說過的話,才恍然大悟,說道:“老天讓我住兩年,可以么?”
若道士微笑,十分和藹,十分親切,他問我來做什麼。我說:“我想知道那尊最大的神像的來歷。”
老道士說,那尊神像是一位天神的身體變成的。在明朝初年掉落到院子裏,是一塊兩米多高的石頭人像。那時的道士就給神像妝彩,妝彩也留到了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