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七
第7章
邱少揚問:“今天是誰去檢查的監控?”
明堂說道:“小丁。”
邱少揚將小丁叫過來。
小丁問:“邱顧問,怎麼了嗎?”
邱少揚問道:“你今天去查監控,保姆有沒有出去過?”
小丁想了想,隨後肯定地搖頭:“截至我查監控的時候,保姆並沒有離開。”
保姆也沒有出去過,那就說明汪苗苗肯定還在小區之中。
“接着查,從地下停車場開始,一點點地往樓上搜。”邱少揚問道:“房間你們看過嗎?”
明堂:“看過了,錢包身份證銀行卡全都在房間裏。”
邱少揚:“帶我去看看。”
明堂和保姆知會了一聲,和邱少揚一併上樓。
一進房間,邱少揚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你們上次進房間,房間就是這樣的?”
明堂點頭:“是,有什麼不對的?”
邱少揚掃過房間每一處,說道:“床上,梳妝枱,是不是太整潔了?”
明堂道:“他們家有保姆,整潔一點很正常吧。”
邱少揚搖頭:“不正常。”
邱少揚指了牆角一處:“你看那裏。”
寵物狗的玩具球滾在了牆角。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嗎?”明堂看不出來。
邱少揚說道:“家裏四處都收拾得很乾凈,唯獨這個寵物狗玩的球在門後面,那麼,寵物狗呢?”
明堂:“這和寵物狗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邱少揚說道:“保姆最開始不是說,寵物狗不會生病了,汪苗苗帶着寵物狗去醫院了,但是從頭到尾,關於家裏寵物狗的去向,保姆都沒有再提起過。”
“如果汪苗苗確實還在家裏,那麼她的寵物狗應該還是在家裏,因為保姆沒有提起過汪苗苗寵物狗相關的事情,從汪苗苗會帶着寵物狗去看醫生就說明她非常在乎這條狗,屋裏所有有關寵物狗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顯然是有人刻意地收拾過,這個球在門背後,在視覺盲區里,從而被收拾屋子的人忽視了。”
“而就在剛才,我在保姆的手腕上看到她的小臂用紗布纏起來了。”
明堂:“你是懷疑她手臂上的傷,是和那條不見的寵物狗有關。”
“你們第二次來找汪苗苗的時候,她的手腕情況你們有注意到嗎?”
明堂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包起來的,當時搜家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寵物狗。這個球當時應該就在門背後。”
“你現在可以下去看看她手腕的傷,是不是被狗咬的或者是被抓的。”邱少揚走到陽台上。
意外發現,他們別墅還有個小後院。
邱少揚問:“小後院搜過嗎?”
明堂點頭:“搜過。”
邱少揚下樓,朝後院走過去。
後院是晾衣服洗衣服的地方。
明堂說道:“白天來的時候,這裏曬着衣服,但是確實沒有藏人的地方。”
牆上有開關,邱少揚一開,後院的燈就亮了,整個後院範圍還是挺大的,院牆也很高,圍牆邊上種了一些花草,不過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看來榮家不太用這個後院,就單獨是用來做晾晒衣服的庭院。
只是在院子裏面,有個下水道。
明堂上午來的時候,正好一個晾衣架子將這個井蓋框住了,因此沒有發現這裏。
邱少揚問:“這裏你們查過嗎?”
明堂搖頭:“沒有,當時看到這個下水道,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邱少揚擼起袖子:“搬開看看。”
保姆這時走了過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邱少揚道:“一般人院子裏很少有這樣的下水道,好奇,打開看看。”
保姆說道:“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個下水道。”
明堂卻不聽她的話,直接將下水道給打開了。
打開以後讓人覺得很驚訝。
這裏看着像是一個下水道,蓋子挪開以後,這下面還有一層。
明堂覺得很好奇:“你怎麼會懷疑下水道?”
邱少揚指了指牆角的梯子:“這種梯子很奇怪,不是傳統的那種摺疊梯,有掛鈎,他們家裏我就沒有看到有用得上掛鈎梯子的地方,而這個下水道口,比我們在街上看到的下水道口要大得多,成年男性通行完全沒有問題。”
邱少揚說道:“這種下水道三叔家也有。”
明堂:“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他們家用來做什麼的我不知道,三叔家三四十年前用來存放玉料,其實也就是地庫差不多功能,我也就是很小的時候去三叔家玩,和三叔家的小孩捉迷藏,躲進去過,那時候三叔家的地窖就沒有使用了。”
這些是明堂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倒也不能怪他想不到。
一般人對下水道的認知也就是排水,國內的下水道管口也比較窄。
明堂將梯子搬過來,掛在口上,正好就能直達地下。
地窖深約兩米,明堂先一步下去,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地上一照,地上就有很明顯的拖拽痕迹。
順着痕迹望過去,汪苗苗被人用膠布封着嘴,困在了地下。
在她的腳邊,早上明堂看到的寵物狗,現在就躺在地上。
一併在裏面的,還有汪苗苗的皮箱。
明堂快步走過去,她的手腕和腳腕都被捆着,人還活着。
看到明堂下來,她很激動。
邱少揚隨後也跟着下來了。
他倒不是肯定人就在下面,只是覺得這個下水道很奇怪。
別墅都有自己的排水系統,但肯定不會平白多一個下水道井蓋。
上面,小丁他們已經將保姆銬上了手銬。
明堂將汪苗苗嘴上的膠布扯下來。
汪苗苗立刻便說:“曲奇有毒。”
明堂道:“我們已經知道了。”
說著,幫汪苗苗解開了捆着她的繩子。
汪苗苗的手腕和腳腕傷痕都很嚴重,繩子捆得太緊了。
小丁他們隨後也跟着下來。
邱少揚說道:“先把人送上去吧。”
地窖里的味道可不好聞,一股子霉味,汪苗苗能在這裏面堅持這麼久也是不容易。
楊猛蹲下將汪苗苗背起來。
明堂他們幫忙扶着梯子。
上去之後,楊猛直接將汪苗苗背到客廳放在沙發上。
或許是因為獲救,汪苗苗坐到沙發上的那一刻就開始痛哭。
因為事情敗露,保姆此時也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邱少揚看了看那條狗,屍體都已經僵了,和明堂搖了搖頭,但他還是把狗帶了上來,放在了院子裏。
小丁去給汪苗苗接了一杯水。
等汪苗苗情緒恢復了一些,明堂做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汪苗苗顧不得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狼狽,指着被他們押在一邊的保姆說道:“就是她把我綁起來的。”
“早上我的寵物病了,我帶它去醫院看醫生,醫生說看癥狀是吃壞了肚子,於是回家以後,我就問她都給狗吃了些什麼,她不肯說,我就自己去廚房裏找,看到了還沒吃完的巧克力曲奇,那些曲奇我當時全都丟了,我就問她是不是下毒了,她說沒有。”
汪苗苗抹掉眼淚:“那天早上曲奇是我做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做出來的曲奇格外的苦,我不太能吃苦,吃了一口就沒吃了,榮域吃的比較多,吃了四五塊。我覺得自己沒做好,就全部都丟了。”
“回到房間裏我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於是就想着拿上一塊兒曲奇去找人幫我檢驗一下,看看是不是她想報復我給我下毒,畢竟她是梅悅的遠房表妹,心裏處處想着梅悅,總是在榮域面前各種說我不好。”
“可是我剛準備出門,就被她給打暈了。”汪苗苗展示着自己手上的勒痕,“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黑乎乎的地方,而且我的嘴還被捂住。”
她將自己的後腦勺朝明堂他們:“這裏現在都還是一個大包。”
邱少揚問道:“你是怎麼僅僅憑藉一塊兒曲奇,就斷定她想要謀害你?”
汪苗苗道:“電視劇里都是這樣的。”
邱少揚:“她想謀害你,方式有那麼多,可以將東西摻雜在你的飯菜里,何必放在曲奇里?”
汪苗苗猛然想到,驚訝地看着明堂他們:“她是想借我的手,殺榮域,嫁禍給我!曲奇是我做的,但是榮域吃得最多。”
“是,也不是。”邱少揚道:“你是怎麼斷定,東西就在曲奇里?”
汪苗苗:“我沒有斷定,我只是懷疑。”
“因為你看到她往曲奇裏面加了東西,而且你知道,這東西有毒。”
汪苗苗趕緊搖頭否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邱少揚笑看着她:“真的不知道嗎?究竟是她想藉著你的手殺榮域,還是你想藉著她的手殺榮域?”
汪苗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邱少揚不再說話。
明堂:“先送她去醫院,然後再回市局。”
蘭寧和小丁帶着人上車。
明堂和邱少揚走在後面。
明堂問道:“你怎麼會覺得,汪苗苗想藉著梅娟的手弄死榮域呢?”
邱少揚說道:“她的房間裏最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你知道是哪裏嗎?”
明堂搖頭。
“她的桌面上以及架子上,擺這都是她的照片,但是沒有一張她和榮域的合照。”邱少揚指了指上樓靠牆的牆面:“可是那裏面,卻有着她和榮域的婚紗照。”
明堂不禁搖頭:“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把這些聯繫起來的。”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邱少揚:“哪裏不明白。”
明堂:“比如你是怎麼察覺人在下水道裏面的?”
“我並沒有確認人在下水道里。”邱少揚說道:“我只是覺得不合理,在牆角之邊緣,明明就有排水渠,為什麼院子中間還會有下水道?”
“這兩者並不衝突啊,路邊也有很多這樣的設計。”
“你也說了,那是路邊。”邱少揚說道:“別墅的整體設計考慮的是美觀,既然有排水渠,就沒有必要再弄一個下水道,你想想那麼大一個鐵井蓋放在後院的地面,是不是影響了地面的美觀。榮家前院綠化做得特別做得特別好,設計師不會腦子不正常干這樣的事,那就說明這個地窖肯定也是有他的用途,只是用來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梅娟在榮家工作了這麼多年,有這麼這個地方,她知道倒也不稀奇,汪苗苗八成是不知道的。”邱少揚道:“我們一進後院,梅娟就跟過來了,當我們的注意力在井蓋上,你又說第二次來檢查的時候你沒有查過這個裏面,因為上面有遮擋物,我就看見她心虛了。要是裏面沒點兒什麼東西,她心虛個什麼勁。”
明堂不得不感嘆:“你這觀察力實在是太強了。”
“那你又是如何判斷,汪苗苗知道曲奇不對的?”
邱少揚說道:“我看過汪苗苗的微博,她很喜歡做曲奇,常做曲奇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做出的曲奇大概是什麼味,就像你長期煲湯,我多加進去半勺鹽,你都能嘗出來。這就說明,她吃第一口就肯定吃出曲奇不對勁兒了,但是她沒繼續吃,榮域吃了足足四塊她都沒提醒,發現自己的狗不舒服帶着去醫院回來,第一件就是懷疑梅娟對自己的狗下毒,我之前也說過,人的大腦是一個很喜歡聯想且自動補齊缺失證據,當然也不排除她已經拿着曲奇去檢測過,她為什麼會懷疑是梅娟下毒,因為她看到過梅娟往她或者是往狗吃的食物裏面加過東西,所以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我們掌握的信息里,曲奇是有毒的,但我們不清楚毒是誰下的,我們的懷疑對象是汪苗苗下毒,這是根據梅娟的證詞合理懷疑。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為了撇清嫌疑,而去坐實梅娟想借她的手去殺榮域。要說梅娟真的想殺,是想連她一起殺,而不是想借她的手殺榮域。相比較之下,梅娟更討厭的人是她。”
明堂恍然大悟:“她當時說曲奇是她親手做的,榮域吃得最多,那就說明她知道曲奇有毒。”
“對。”邱少揚打了個響指:這就是她露出破綻的地方:“不過我覺得她第一次吃曲奇的時候,未必就知道曲奇是有毒的,而且直至目前,我們都沒有對外透露過榮域體內含有大量的秋水仙鹼毒素,她應該是自己找地方檢測過,或者是今早知道有毒的,寵物醫院也不是不可能檢測出來。”
“索性得救之後,她就將計就計反咬一口。”明堂補全了邱少揚沒有說完的話。
邱少揚點頭:“沒錯。”
明堂發動車子,載着邱少揚回市局。
“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梅娟想殺她,為什麼只是把她捆在地窖里,而不是直接將她殺了呢?”
邱少揚道:“只怕這點兒要去問梅娟才能清楚了。”
“梅健行□□,梅娟下毒,這兩件事怎麼就會如此趕巧,而且看起來兩個人殺人動機都有替梅悅打抱不平的行為。”
“這個可不好說。”
梅悅當然有可能教唆殺人。
邱少揚說道:“其實我更加疑惑的是梅娟和汪苗苗。”
“疑惑什麼?”
邱少揚道:“梅娟為什麼還要下毒害狗呢?不符合行為邏輯。曲奇已經丟了,她又撿回來,而且還喂狗,說實話,她要是不把曲奇拿出來,你們根本就找不到中毒來源。”
“想嫁禍給汪苗苗?”
邱少揚搖頭:“沒必要,如果你們根本不知道榮域體內還有秋水仙鹼,曲奇根本用不上,那就根本沒有嫁禍一說,樓子誠給死者屍檢也只是走流程而已,只是沒想到有意外的發現。我真的越想越覺得很奇怪,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那不就是妥妥地在汪苗苗的面前直接暴露。”
明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腦子轉得本來就沒有邱少揚快。
邱少揚還考慮這些,他就完全是想不通了。
回到市局,時間已經接近凌晨。
明堂召集大家簡單地開了一個會議。
他和陸長風各帶一個人進審訊室。
邱少揚毛遂自薦:“我和你們一起進。”
明堂知道,邱少揚更感興趣的是梅娟的行為。
於是說道:“我和少揚去審梅娟,長風你帶人審汪苗苗。”
陸長風:“OK,我沒問題。”
邱少揚和明堂一起走進審訊室。
梅娟看着邱少揚,眼神不善。
不過她雙手都被手銬銬着,邱少揚倒是不擔心她會對自己做什麼。
基本的流程走完以後,邱少揚問道:“你今早為什麼要毒汪苗苗的那條狗?”
梅娟也沒想到邱少揚會這麼問,冷笑一聲:“那條狗,和她的主人一樣的討厭。我剛剛清洗乾淨的沙發,它在上面撒一泡尿。如果我不喂它按時吃狗糧,它就會追着我咬我,肯定是汪苗苗教的。”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汪苗苗?”邱少揚對這點很疑惑。
梅娟:“因為她搶別人的老公。”
邱少揚:“據我所知,是梅悅要和榮域離婚在先,汪苗苗和榮域是後來認識的,她應該不算搶梅悅老公,離婚以後就是自由身,再婚是法律賦予的權利。”
梅娟笑了笑卻沒說話。
她這個笑容很奇怪。
邱少揚問出自己第二個疑惑:“你明明可以直接殺死汪苗苗,為什麼沒有這麼做,而是把她打暈了關在地窖裏面?”
梅娟:“你猜?”
邱少揚:“你看我想猜嗎?”
梅娟冷笑:“你不是很聰明嗎?別人找不到汪苗苗在哪裏,卻被你找到了,那你就猜一猜,我為什麼這麼做。”
邱少揚:“那不如你先給我說一說,你是如何知道家裏有這個地窖的?我再猜你為什麼要把她關進地窖里。”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日萬真的太難了,一直無線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