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五
第5章
早上銀行一開門,蘭寧他們就兩兩一組,開始到各個銀行去查有沒有人在短期內取走過兩百萬的現金。
到了中午,明堂和盛綏在靜寧路的一家銀行處查到,有人取走了兩百萬的現金。
銀行的經理對這件事很有印象。
明堂問道:“具體是哪天取的錢,你還記得嗎?”
銀行經理說道:“上周五的下午,那位客人是我們銀行的VIP客戶,提前和我們預約好,帶着人過來現場點錢,點完之後就立刻走了。”
“客戶叫什麼名字?”
銀行經理道:“梅健行。”
明堂道:“麻煩你將當天的監控找給我們,另外將客戶資料也幫我一併調出來。”
銀行經理請明堂他們坐下等候。
大企業一般不會把錢存在地方銀行里,但是有些人喜歡把自己的錢存在地方銀行,因為地方銀行的利息比較高。
明堂也就純屬好奇,問道:“向你們這些本地銀行,可以隨隨便便地就取出兩百萬的現金嗎?”
銀行經理說道:“我們銀行肯定是沒有這麼多現金作為儲備,如果需要取現金額較大,需要客戶提前和我們預約,然後再由我們銀行進行調配,達到客戶所需金額之後,就會通知客戶前來取現。”
明堂哦了一聲。
銀行經理將客戶的資料打印出來交給了明堂。
明堂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陳顏佳,讓她立刻查一下梅健行的詳細資料。
不過明堂已經有所預料。
這位梅健行,應該就是梅悅的弟弟,也就是榮傑口中的舅舅。
整個證據鏈已經形成了閉環。
銀行經理道:“你們和我來,我帶你們去看當天的監控。”
明堂和盛綏跟着一起去監控室調取監控,同時陳顏佳也將梅健行的詳細資料發過來了。
果不其然,他就是梅悅的弟弟。
而明堂他們還沒有對就榮域的車禍對梅悅進行過問詢。
明堂此時不打算去對梅悅進行問詢,而是準備先讓陳顏佳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申請一份拘捕證,以涉嫌□□的罪名將梅健行拘留起來。
至於梅悅的證詞,現在這個情況,她的證詞固然重要,但是先弄清楚梅健行為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陳顏佳按照明堂說的,申請了逮捕證,明堂給陳局打了電話,讓陳局進行批准。
而後通知了陸長風,讓他和陳顏佳會和,拿着逮捕證去抓人。
明堂這邊對銀行參與過點錢的工作人員進行了指紋採集,拿回去給技術部門做指紋對比分析,以此來確保那批錢就是從銀行取走的這一批。
陸長風他們抓人也很迅速。
得知梅健行在公司,直接就去公司拿人。
梅悅看到自己的弟弟被警方銬上手銬,攔住陸長風問道:“警官,我弟弟是幹什麼?”
陸長風出示了逮捕證說道:“涉嫌□□,現在人證,物證,一應俱全,公安機關依法對他進行逮捕嗎,等待後續調查。”
梅悅看着這份拘捕證,問道:“我弟弟買兇殺了誰?”
陸長風道:“你的前夫榮域。”
梅悅立刻說道:“這不可能。”
陸長風:“具體要等最終的調查結果,你說了不說,我說了也不算。”
陸長風留下了蘭寧和小丁二人對梅悅做口供。
明堂他們前腳剛剛回到市局,後腳陸長風他們就帶着人回來了。
直接將人送進了審訊室。
明堂將自己在銀行調查出來的事情,全部都和陸長風做了同步。
陸長風道:“有銀行的監控為證,這一次應該比較簡單知道對方的動機。”
明堂和陸長風將案件的詳細信息做了一個匯總,隨後走入審訊室,開始本次審訊。
梅健行戴着手銬也氣定神閑。
事實上從公司帶走他開始,他就絲毫沒有慌亂,彷彿是早就料到了會有今天。
陸長風問道:“為什麼要買兇殺死榮域?”
梅健行道:“因為他該死。”
陸長風:“他怎麼該死了?他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他該死?”
梅健行冷笑:“把我們梅家的價值都榨乾了,就想一腳踹開我們梅家重新開始,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當年為了救榮家的公司,求娶我姐姐的時候,他怎麼不說兩家人理念不合。現在說我們兩家人做生意理念不合,說我們梅家不會做生意,各種貶低我們梅家,和我姐姐離了婚,轉頭就娶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帶出去四處招搖過市,逢人就貶低我的姐姐。”
“他榮域根本就不配為人,是他背信棄義在先,與人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在後。”
陸長風截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榮域在外面還有私生子?”
梅健行冷笑:“是啊,私生子今年都29歲了。”
陸長風問道:“這件事你姐姐知道嗎?”
梅健行說道:“我姐姐就是因此才要和他離婚的。”
陸長風:“所以你□□,是因為榮域想要革新公司,加上他對不起你姐姐對婚姻不忠誠?”
“是。”
梅健行氣憤地說:“他該死,我也不後悔我做的決定。”
陸長風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對榮域起了殺心,而後又是如何買兇?”
梅健行說道:“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本地的小混混,打聽到了鄭二海他們,於是出錢讓他們幫忙搞定,鄭二海同意了這個要求,答應收我一千萬,幫我解決掉榮域。”
事實清晰明了。
結束審訊以後,明堂和陸長風離開審訊室。
這時,陳顏佳卻匆匆忙忙地跑忙忙地跑了過來。
“明隊,陸隊,有新的發現。”
明堂問:“什麼發現。”
“樓法醫剛剛送來了一份榮域的屍檢報告,榮域的真正死亡原因,可能並不是因為車禍,而是因為中毒,當時因為現場就斷氣了,到場的醫生診斷為車禍導致的導致死亡,當時死者被捲入車中遭遇碾壓,因此判斷為車禍導致沒有人多想,但是樓法醫出於謹慎對死者做了屍檢,死者體內含有足以致死的秋水-仙鹼。”
“也就是說,死者不是因為被大車碾壓導致的死亡,而是因為中毒?”
陳顏佳點頭,隨後說道:“秋水-仙鹼的潛伏期在1-3小時內,根據死者的死亡時間推斷,他的中毒時間應該在當天的六點半到九點半。”
明堂道:“秋水-仙鹼味苦,正常人一喝就能感覺不對勁。”
陸長風道:“除非是混在比較苦的東西裏面,類似於咖啡,或者是比較苦的藥品裏面。”
陳顏佳:“楊猛已經去調取當時路段的監控視頻,榮域死前開的那輛車,是一輛有着自動駕駛系統的車輛,因此無法確定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所以需要調取沿途的監控,判定死者死亡的狀態。即使劉策沒有開車撞向榮域,憑藉榮域體內所含秋水-仙鹼的劑量,他也活不了了。”
以為已經解放了,誰知一朝回到解放前。
明堂和陸長風回到辦公室里,重新梳理案件。
現在查出榮域體內含有致死劑量的秋水-仙鹼,那麼這個背後下毒之人,他們也要抓到。
陸長風道:“這樣,我們還是分兩個方向,對榮域接觸過的吃的和喝的都做一個排查。我去他的公司,查一下他在公司都喝了什麼。”
明堂:“那我就去家裏,問問保姆,榮域早上起床以後都吃了或者是喝了什麼。”
陸長風帶着人去而復返,讓公司眾人都十分驚訝。
榮域在公司大小事務,都是由他的助理負責。
陸長風將助理叫到一邊,問他:“你們總裁在出事之前,喝過什麼?或者是吃過什麼嗎?”
小助理想了想,說道:“一切就和平常一樣,到公司以後,我會幫他準備一杯咖啡。”
陸長風問:“當天的咖啡喝完了嗎?你們總裁當天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當天總裁到公司以後,我和往常一樣給他準備了咖啡,不過早上九點多的時候,總裁說他身體不適,要出去醫院一趟。”助理回答道。
“具體是怎樣的不適,你有印象嗎?”
助理點頭,回憶起當時的狀況:“那天總裁早上去廁所去了好幾次,好像是有點兒腹瀉,然後中間吐了一次。”
這些都符合秋水-仙鹼中毒的狀況。
陸長風問道:“當時你們總裁喝過咖啡的杯子還在嗎?”
助理表情有些為難:“是在,不過咖啡杯當天都清洗過了。”
陸長風:“沒關係,你只管拿給我。”
小助理便去將榮域用來喝咖啡的咖啡杯拿給了陸長風。
陸長風抬眼看了看,總裁辦外面是有監控攝像頭的。
他道:“帶我去看看當天的監控。”
助理便帶着陸長風去了監控室。
在監控室內,他們調取了出事當天的監控視頻。
早上八點零二分榮域走進辦公室,正常國慶是放7天假,但是他們公司只放了5天,因為當天有個下午有個合同要和國外的客戶簽約,因此當天公司是重要部門加班的一個狀態。
榮域是早上九點十分離開辦公室,下樓離開。
在這一個多小時裏,一共有七個人進過他的辦公室。
其中也包括榮域的前妻,梅悅。
在助理的配合下,陸長風得以將這七個人進行了一對一的審訊。
其中有四個人是進他的辦公室送文件。
還有三個,一個是梅悅,一個是副經理,進辦公室是因為下午簽合同的事情,還有一位是財務,來給榮域彙報公司的財務狀況。
只有梅悅比較例外,梅悅當時去辦公室是和榮域吵架的。
陸長風問:“當天你們為什麼吵架?”
梅悅把玩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因為手裏的一個項目,他未經允許,私自撥了一筆錢出去,所以我去他辦公室里罵他了一頓。”
梅悅道:“當時他小助理就在門外,應該可以為我作證,我們是開着辦公室的門吵的,外面辦公區的人應該也都聽得見。”
陸長風問:“當時榮域有沒有什麼看起來不正常的地方?”
梅悅:“他每天看着都不正常,誰會去管他正常不正常?”
梅悅有些好奇:“你們警方走了又回來,是有什麼懷疑?還是他的死另有隱情?”
“你為什麼這麼想?”陸長風反問。
梅悅道:“你們既然說我弟□□,那就肯定是有實際的證據,現在又回來查當天進了他辦公室的人,又是要查他吃過什麼喝過什麼,這足以說明,他的死沒有那麼簡單,我要是這點兒觀察力都沒有,那我也白在公司混了這麼多年。”
陸長風:“你既然觀察力這麼好,當時就沒有觀察一下榮域?”
梅悅冷笑:“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還會去管他的死活?不過我當時確實是感覺榮域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說到底還是念在這麼多年夫妻的情分上,讓他去醫院看一下。畢竟一把年紀了,稍不注意就嗝屁了。”
“你和榮域生活了這麼多年,早上他一般都吃什麼呀?”
最了解榮域生活習慣的人,肯定是榮域最親近的人。
梅悅道:“早餐都是保姆做什麼就吃什麼,不過我和他離婚以後,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后,他的生活習慣有所改善呢?”
明堂帶着人去榮域家,汪苗苗並不在家,家裏有保姆在。
見是明堂他們,保姆也就自然地放他們進了屋。
保姆在家裏做了很多年,對家裏的事情都很清楚。
榮域用習慣了,這麼些年一直沒有換過。
明堂問道:“阿姨,您還記得榮域出事當天早上他吃過什麼嗎?”
保姆點頭:“先生早上一般比較喜歡吃油條和豆漿,不過他年齡大了以後身體不好豆漿油條吃的比較少,那天早上是我煮的魚片粥,然後喝了一杯蔬菜汁,還有太太做的巧克力曲奇。”
“巧克力曲奇?”明堂問道:“那天的曲奇還有剩下的嗎?”
巧克力本就味道比較苦,如果是摻在曲奇裏面,也不是沒有可能。
保姆道:“當天先生出事以後,太太很傷心,就將自己做的小蛋糕小餅乾全都丟了。”
“不過我見丟了太浪費,於是就留了下來,喂貓喂狗吃。”保姆說道:“今早就是太太養的小狗突然腹瀉,太太帶它去寵物醫院了。”
明堂:“東西在哪裏?”
保姆從廚房下面的儲藏櫃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這裏面。”
明堂道:“這些我們需要帶回去做化驗,能都給我們嗎?”
“可以呀。”保姆說著,就拿了一個袋子全都給他們裝了起來。
明堂問保姆:“您沒吃過吧?”
保姆擺手:“我不喜歡這些太乾的東西。”
根據小狗的癥狀,明堂懷疑問題可能就是出在了這些曲奇裏面。
隨後明堂問道:“你們家這位新太太,和榮域之間的夫妻感情怎麼樣?”
保姆聳了聳肩:“要不是跟着先生幹了這麼多年,我還真就不想在這裏做下去,這個太太的脾氣可大了,什麼都要最好的,還動不動發脾氣。”
“倒也不是我編排她,就是說先生已經六十多了,我也不知道她圖什麼。如今先生沒了,她應該也算是解脫了。”
“怎麼說?”明堂有些疑惑。
保姆道:“要我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我才不找這種半截入土的,現在先生死了,她往後婚喪嫁娶可不都自由了。”
“如此說來,可不就是解脫了。”
明堂他們拿上東西回市局。
出小區的時候,與汪苗苗迎面相遇。
汪苗苗開着一輛保時捷的敞篷車,她養的寵物狗坐在副駕駛上。
明堂的車與她的車擦肩而過。
汪苗苗朝他們這邊多看了一眼,明堂的車窗正好也是放下來的狀態。
不過汪苗苗戴着墨鏡,他沒有直接與汪苗苗對視上。
明堂將曲奇拿到檢驗科,交給他們檢查。
檢驗科的王科長和明堂吐槽:“就剛剛,陸長風拿來了洗得都快掉釉的陶瓷咖啡杯,讓我給他檢測上面有沒有秋水-仙鹼的殘留,你這個比其他還算好。”
檢驗科小李看到桌面擺着一袋兒曲奇,拿了一塊兒就準備往嘴裏塞:“餓死我了,明隊你還帶吃的來犒勞我們可真好。”
明澹朝他笑了笑:“吃出毛病了可不怪我啊。”
小李以為明堂在開玩笑:“這能有什麼毛病。”
明堂:“可如果裏面有秋水-仙鹼呢?”
小李立馬放了回去。
明堂說道:“那就麻煩你們儘快檢測出來,然後將結果告訴我。我們等着這份報告急用。”
“次次你們都急用。”
明堂:“案子破了請大家喝奶茶。”
小李撇撇嘴:“痕檢法醫幫你們破了案子就有飯吃,我們就只配喝奶茶,明隊你這區別對待,是不是太過分了。”
明堂道:“那大家一起吃火鍋啊,正好天氣轉涼。”
“嘔。”
小李一聽火鍋直接做出乾嘔的動作。
明堂問道:“這是怎麼了?”
王科長說:“運氣好,火鍋店加餐,吃完了發現鍋里有隻死老鼠。”
明堂:“······”
“嘔——”
小李麻溜地跑去衛生間吐去了。
王科長說:“現在他可聽不得火鍋二字,一聽就要吐了。”
明堂問:“那火鍋店怎麼處理的?”
王科長說:“還能怎麼處理,停業整頓,鍋里都能出現老鼠,你說他們的衛生做得有多差。”
“可憐了小李。”明堂對小李的遭遇表示同情。
王科長搖了搖頭:“這要是換作是我,我肯定這輩子都不想吃火鍋了。”
“刻在DNA里屬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