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瘋狂心動
她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也能碰到蔣念，好像還挺有緣分的。
驚訝之餘另一件事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腿怎麼了？！”許凡凡皺眉，盯着許焰膝蓋上的一片猩紅。
剛開始許焰還沒什麼表情，一看到她，一下子就癟了嘴，眼淚像小豆子一樣往下掉。
他也不吭聲，就默默地流着眼淚，看得許凡凡干著急。
傅星月狐疑地看向背着許焰的蔣念。
“你欺負他了？”
蔣念緩緩將許焰放下，“不是我。”
“剛剛在球場，他被另一個小孩撞到了。”
他看了眼滿臉心疼的許凡凡，本來想走又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江揚去車上拿葯了。”
“車在哪裏，我去叫他快一點。”傅星月刷地站起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
蔣念指了一個方向，傅星月抬腿就向那邊小跑過去。
“疼不疼。”不止膝蓋上，許焰的手掌也擦傷了一塊，混着泥沙冒着血珠。許凡凡拿礦泉水打濕了紙巾，小心地給他清理着傷口周邊的細沙。
“不疼。”許焰糯糯地說著，帶着點鼻音，眼睛紅紅的。
蔣念站了一會兒，還是沒走，就在許凡凡身邊不遠處坐下了。
許凡凡也注意到他的動作，便對許焰說道：“還不謝謝哥哥把你背回來！”
“謝謝哥哥！”許焰乖巧地說，又小聲辯解道，“我剛剛說過了的。”
“嗯，他已經說過了。”蔣念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凡凡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找不到話說了，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你們認識嗎？”許焰問道，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怪怪的，總之不像陌生人。
許凡凡正準備說同學的時候，蔣念先開口了。
“朋友。”蔣念說道。
“朋友”這個詞就比較耐人尋味了，似乎比“同學”要親密那麼一點。
許焰小朋友“哦”了一聲。
許凡凡卻有些怔然，明明今天之前，他們還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這時候，兩個拿葯的人回來了。
江揚跟在罵罵咧咧的傅星月後面，手裏拿着一堆棉簽、碘伏和什麼軟膏，看起來挺齊全的。
“哇，太過分了！”聽完事情原委的傅星月一臉憤憤不平，“你知道嗎，那兩個小孩就是故意的！因為打球打不過許焰小朋友，他們就惱羞成怒故意撞他！”
“不知道他們還在那邊沒有，真想把他們都抓起來揍一頓。”
“是嗎？”許凡凡看向許焰，皺眉問道。
許焰紅着眼睛點點頭。
“害，放心！念哥已經嚇唬過他們了。”江揚把葯交給許凡凡，自來熟地坐下了。“我們當時把場地讓給了他們幾個小朋友，就在一邊休息。”
“看到那小胖子推了你弟弟，完了還在那裏陰陽怪氣，蔣念當時黑着臉就上去了。”
“他把球往那個小胖子身邊使勁一砸。”
“’嗙’地一聲，嚇得他哭着回去找他爸媽了。”
許凡凡一聽，心裏更感激蔣念了。
許凡凡一邊給許焰處理傷口，一邊輕聲詢問許焰：“你打得贏那兩個男生嗎？”
許焰仔細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個胖子看起來虛胖，跑兩步就開始喘氣了；而他的朋友很瘦，打球的時候他都要小心避讓着，以免撞倒了他。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先把他們打一頓再說。”許凡凡一臉嚴肅，“我們不能欺負人，但也不能被別人欺負。”
許焰低着頭，小小地“嗯”了一聲。
旁邊傳來蔣念的輕笑，他似乎覺得這個孩子氣的說法很有意思。許凡凡回頭，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需要幫忙嗎？”他眼神指了指許焰的傷口。
許凡凡確實不太下得去手，傷口雖然不深但血肉模糊，她看着雞皮疙瘩都快要起來了。
看着她的微表情，他明白了，一手接過她手裏的碘伏和棉簽，起身小心地半跪在許焰身前，處理傷口的動作十分輕柔熟練。
許凡凡狀似不經意地看向他認真的側臉，突然一陣微風襲來，吹動了蔣念額前的碎發，也吹得許凡凡心裏泛起漣漪。
“我車上有羽毛球拍，要打羽毛球嗎！”江揚百無聊賴地問道，球場那邊估計早就沒有位置了，出來一趟還沒有玩夠呢。
“你開車過來？”傅星月一臉疑惑，她剛剛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不是未成年人不能考駕照嗎。
“不是我開，張叔在公園門口喝茶呢。”江揚隨口解釋道，“打不打？難得出來一趟。”
張叔是他爸給他配的專用司機，只要他在家，張叔就專門負責他的出行。
傅星月點點頭。
蔣念剛好處理完許焰的傷口，拿濕巾紙擦了擦手：“我都可以。”
許凡凡也點了點頭。
許焰哭喪着臉：“那我呢？”
“弟弟，你還有奧數題呀！”傅星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焰覺得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他羽毛球也打得很好的，他想打羽毛球……
江揚很快取回了羽毛球拍，竟然有兩副，他們可以雙打。同時他還拿了一個簡易的伸縮網，架在中間，裝備相當齊全。
兩個男生體力和技術最好，當然不能分在一起。最後就成了許凡凡和蔣念一組，傅星月和江揚一組。
江揚甩了兩下拍子，一開口就是中二語錄：“看我c市諶龍，殺你們片甲不留！”
傅星月嫌棄地離他遠了一點。
許凡凡也試了下拍子，非常輕而且很有力。果然，少爺家的都是好東西。
蔣念發球，第一顆球就氣勢洶洶，傅星月堪堪接住，打回來的球位置非常刁鑽，許凡凡也巧妙地挑了回去。蔣念輕微挑眉，感覺有點出乎意料。
幾個回合后，戰況愈發激烈，但幾乎每回合都是許凡凡一方勝利。
場上選手實力似乎是蔣念＞江揚＞許凡凡＞傅星月。
不斷的勝利沖昏了許凡凡的頭腦。又一次球在對面落地后，許凡凡高興地朝蔣念伸出了手掌，蔣念微愣，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和她擊了掌。
碰到蔣念的那一秒，許凡凡突然反應過來，臉刷地一下紅了。
剛經過劇烈運動，兩人的手心都是熱的。接觸到對方的那一刻，都感覺到了比自己更熱的溫度。
那邊傅星月卻不幹了，氣喘吁吁地說道：“換人！打不贏打不贏！”
這邊許凡凡正尷尬着，蔣念朝那邊說了句：“我先下，你們打吧。”
於是傅星月開開心心地來和許凡凡組隊，準備把江揚打得落花流水。
許凡凡看着蔣念走向許焰，低頭似乎在問他的傷口，她的心裏暖暖的，轉身投入新一輪的比拼中。
而這邊。
蔣念：“這題有更簡單的思路。”
望眼欲穿的許焰：……
此後的20分鐘裏，他感覺受到了降維打擊。
不是說小升初奧數很難，正常高中生都不會，要他自學嗎？
為什麼這個大哥掃一眼題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解法？而且聽起來真的很簡單。
一連幾道題，許焰聽得茅塞頓開。
他回想起大概四年級的時候，許凡凡試圖用解方程的方法教他一道雞兔同籠的問題，聽得他一臉懵逼。知道他沒學方程之後，許凡凡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說這奧數不是人做的，要他自學。
聽說奧數難就難在極其考驗邏輯思維和靈活運用能力。
看來這個大哥哥有點厲害。
這是個熱鬧的下午。有人揮灑汗水，有人頭腦風暴；有人芳心暗許，有人一心求勝……
這一天在許凡凡的心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多年以後她的孫女問起她的故事，她也能把這件事說上好幾個小時。
為什麼呢？大概是因為這是和男神接觸的第一步吧。